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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硬碰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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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比正在取笑别人,结果恰好被那人撞见更尴尬的社死吗?
答案是,没有!
所以在陆辞离开很久后,许星炀还在懊恼。
他把浴巾捂到头顶,脚趾死死蜷缩着,假装自己一直都在睡觉,从未清醒过。
然而,刚才大难临头装不熟的塑料发小,这会儿根本不给他装死的机会。
一把扯掉许星炀的浴巾,谢宛彤死命晃他的胳膊:
“许小炀,刚才那个男人太帅了!有没有?!”
“啊,这种极品竟然要相亲!”
“不,他的性取向怎么跟你一样,极品为什么都弯成了蚊香……”
谢宛彤激动的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已经毫无逻辑可言。
许星炀黑着脸转过头,气鼓鼓瞪着她。
是谁
重要吗?
一个关键时刻假装跟他不熟的发小,还肖想让他一起吐槽、感叹、聊男人。
做梦!
转头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孔,许星炀扬起高贵的头颅:“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鉴gay功力渐长。”
“许小炀,我杀了你!”
谢宛彤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扑向许星炀。
自从她进入青春期后,每每遇到心动男嘉宾,过不了多久心动男嘉宾必然出柜。
几番波折后,谢宛彤把目光转到自家发小身上,谁曾想许星炀竟也双手举高,当场出柜。
至此,谢宛彤荣升鉴gay达人。
如今过去快十年,她的眼光依旧独到而犀利。
夹带着私人恩怨把人收拾一顿,谢宛彤才慢悠悠从香奶奶包里掏出折叠尺,为许星炀量维度。
她现在是某奢侈品服饰的设计师,同时也是时尚杂志主编。
当年为了成为服装设计师,她一直拿许星炀练手,到如今被挟恩以报,每年都要专门为他设计几套独家定制款,今天就是特地为他量尺来的。
量完后,两人又胡闹了好一会儿,许星炀颇为遗憾道:“你说你当初的梦想为什么不是叱咤金融圈?”
谢宛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因为我不想成为给你拉磨的驴。”
许家是家族企业,许星炀又是独生子,他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接手这份责任,可他对金融管理完全没兴趣,看到报表只想睡觉。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跟谢宛彤花了好几年时间,终于找到了破解之道。
找个男人。
没错,反正许星炀性取向为男,只要找个有经商天赋的娶回家,让他接手许家产业,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对于要找的这个男人,两人还专门分析了一下,列出了具体要求,总结下来就是七个字:大户、旁系、无股权。
大户是为了保证这人有足够的见识。
旁系无股权,这样才能心甘情愿的嫁入许家,接手许家产业。
两人讨论完得意了许久,丝毫不觉得按照这个条件找,十有八九找到的是个凤凰男。
进入娱乐圈后,许星炀对这事更是上心,直到遇到陆海峰。
合适得我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制!
当时他还庆幸,幸亏找到的不是个大丑逼。
却没想到,是个大傻逼!
唉!
想到这个,许星炀就是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他蛄蛹几下,从躺椅挪到地上,目光呆滞的宛如一条死了好几月的带鱼。
谢宛彤送他一个怜悯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拎起自己的香奶奶大步离开,“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再见,宝贝~”
末了还不忘落井下石:“我记得今天是你定好要带男朋友回家的日子,祝你好运喽~”
“滚!”
随着怒吼还飞出一只拖鞋,谢宛彤矫健躲过,同时高呼,“恼羞成怒也没用……”
许星炀:……
心累。
许星炀又躺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坐车回家。
坐进许家派来接他的宾利车里时,许父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许正清正值壮年,长得五大三粗,在公司惯常板着脸,特别像收保护费的□□头子。
但只要面对家人,瞬间原形毕露,成为高嗓门的乐天派。
把电话远离耳边,许正清高昂的声音依旧震耳朵:“许小炀,你上车没有?”
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许星炀扯了扯嘴角,心道我上没上车你会不知道?
专门派自己的司机来接,怕是在看到他出会馆门时,小报告就打完了。
“你不是掐着我上车的点打过来的?”
许正清哈哈干笑几声,干巴巴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没了男朋友不好意思回家嘛,你还年轻,遇到三个五个的渣男都很正常,我跟你妈又不会笑话你。”
许星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老许没用幸灾乐祸的语调,他还真就信了。
当初决定逐梦演艺圈时,老许以许家亿万家产无人接手为由,坚决反对。
无奈之下,许星炀立下军令状,两年内一定会娶进门一位青年才俊,帮他接手许家家业。
截止到今天,正好满两年。
老许这哪是催他回家,分明是在催他赶紧退出娱乐圈。
“知道了,啰啰嗦嗦,挂了。”
黑着脸挂断电话,许星炀砸到靠背上,重重叹出一口气。
分分钟又想给陆海峰那个渣男,上一遍满清十大酷刑。
宾利里安静的可怕,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全心全意握着方向盘,丝毫不敢触大少爷的霉头。
车子开到一半,经纪人刘亮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紧急通告。
作为全心全意在娱乐圈打拼的打工人,工作必须排在第一位!
许星炀让司机转了个弯,直接开到通告现场。
司机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少爷走远,脸上满是苦涩。
接少爷回家失败,豪华宾利的背影都变得萧条起来。
许星炀走进通告拍摄大楼,经纪人刘亮立刻苦笑着迎上来:“你终于到了,快换衣服进摄影棚,导演早就等急了。”
“这么突然?”
刘亮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他说着广告拍摄的情况。
这次拍摄的是卫生巾广告,厂家是《致阳光少年》的投资商,打算趁着剧的余韵炒一波冷饭。
原定的拍摄计划是男女主每人一条,轮番投放,女主的已经拍摄完在剧集播出的时候投放完毕,效果不错。
今天要拍摄的,是男主的那一条。
但是阮林川到场不到五分钟,就撂挑子不干了,装病拒绝拍摄。
剧方没办法,只能紧急联系许星炀救场。
公司秉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帮许星炀接下了这个通告。
刘亮苦哈哈说了半天,一抬头,许星炀只解开衬衫的两个扣子:“小祖宗哎,你怎么停下了?这个导演脾气不好,咱们没时间磨叽。”
许星炀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皱眉问道:“阮林川走了?”
阮林川不要的通告,让他来救场,要说中间没什么弯弯绕绕,许星炀打死都不信。
按照那个小贱人的尿性,这会儿肯定躲在哪,等着看他的笑话。
刘亮顿了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迟疑道,“应该走了吧,我来到之后没见过他。”
两人正说着,化妆间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许星炀一抬头,果然看到阮林川大剌剌进门,他身后跟着陆海峰,男人的手虚扶着阮林川的腰。
真是晦气。
早知道还不如不敬业,回家陪老许吃晚饭。
也省的被这对狗男男辣眼睛。
嫌弃地转过头,许星炀不想让自己的眼睛被持续荼毒。
阮林川一看许星炀那副嫌弃的表情,瞬间炸了。
一个loser有什么资格给胜利者脸色看?
阮林川一把推开陆海峰,趾高气扬地走到许星炀面前,叫嚣,“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还不是来捡我手指头缝里漏出的残渣?”
他表情高傲,眼睛里满是讥讽。
热度高又怎样,还不是恶毒形象深入人心,被投资商嫌弃。
要不是今天这个广告词太恶心,阮林川才不会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许星炀冷笑一声,抬手扫了扫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要自己喜欢捡垃/圾,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这话一出,阮林川和他身后的陆海峰,脸色都非常难看。
尤其是陆海峰,狭长的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委屈道:“星炀,你变了,你之前从来不会如此刻薄。”
刻薄?!
我靠!
难不成你绿了我,我还要把你供起来?!
抱歉,
你之前也不会这么婊!
许星炀恶心地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他之前是瞎了吧,找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宝贝。
谁曾想,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转头的瞬间,只见阮林川转身牢牢环住陆海峰的腰,矫揉造作道:“现在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峰哥,你之前就是被他给骗了。”
许星炀:……
有点恶心,还有点想笑。
你们真的取悦到爷了。
他轻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刘亮身上。
眼神上下打量着阮林川,就像在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阮林川娇羞地往陆海峰怀里趴,一米七五的身高,弯的像一只大虾米。
别说,就他现在的演技,可比拍《致阳光少年》的时候强一百倍。
两人浓情蜜意了半天,阮林川高傲地抬起头,原以为会看到恼羞成怒的许星炀,谁曾想对上的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眼神儿。
那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让他所有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阮林川一阵心虚,怒气冲冲,“许星炀,别装了,你敢说你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我扔掉的那个代言?”
“捡垃圾还装高贵,真当自己是什么豪门小少爷,立人设走火入魔了吧?!”
许星炀刚出道的时候,确实被粉丝吹捧过,说他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公司顺势炒了几天豪门小少爷的人设。
许星炀怕被扒马甲,紧急叫停了这个炒作。
炒作拢共没持续两天,水花都没砸出一个,想不到阮林川竟把这事都关注了。
还真是煞费苦心。
许星炀云淡风轻,“都说了,只有你喜欢捡垃圾,我没那嗜好。”
阮林川皱起眉头:“你不拍这个广告?”
他嫌弃卫生用品广告上不了台面,故意装病躲过去。
如果许星炀不拍的话,投资商真发起火来,岂不是也会波及到他?
想到这,阮林川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使劲儿拽了拽陆海峰的胳膊,递给他一个眼神,想让他替自己找补。
陆海峰安抚地揽住他的腰,嫌弃地看向许星炀,面露鄙夷。
“他怎么可能不拍,就他现在这幅靠着黑红赚钱的穷酸样,还得靠着在你手底下捡垃圾好维持他那豪门人设。”
他说的咬牙切齿,眼神中的厌恶浓的快要溢出来。
许星炀嗤笑一声,淡淡吐出两个字,“无知。”
把金主爸爸的资源说成垃圾,阮林川怕是在这个圈子里混腻了。
许星炀耸了耸肩,转身就往外走。
跟阮林川擦肩而过时,许星炀忽然停住脚步,“对了,好心提醒一句,我认为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你非常不喜欢这个通告,也不能用垃圾来形容,不礼貌,真的。”
说完他一把拉开虚掩着的房门。
只见投资商和导演,都黑着脸站在门口。
阮林川听懂他的冷嘲热讽,转过头刚想还击,正巧对上投资商似笑非笑的面孔。
“阮大明星是吧,看来是我庙小供不起大佛,以后凡我公司旗下的产品,就不劳阮大明星受累了。”
阮林川慌了,赶忙解释:“不是,林总,我……”
然而,林总压根儿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已然拂袖而去。
阮林川咬牙:“许星炀,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