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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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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望轩,白金五星级饭店,位于A市地标建筑云霄大厦的顶楼,身处八十八层,上可仰望苍穹,下可俯视众生,将独特视野的优势开发到了极致。
即便是白天,许星炀依然定了饭店最好的观星位。
他提前赶到饭店,悉心安排好所有细节,就等陆辞进门。
突然,门口服务员低声迎客:“欢迎光临。”
许星炀赶忙闪身躲到服务台后,唯恐精心准备的惊喜被破坏。
躲好之后,又忍不住偷偷探出头观望。
此刻进门的正是陆辞,可不只有陆辞。
在陆辞身后,还跟着一个脏人眼睛的身影。
被安排任务的服务员,用眼神询问许星炀,有外人在要不要按计划行事。
许星炀懊恼,大意了。
早知道找老许预支点零花包场多好。
表白碰到劈腿前男友,真不吉利。
呸呸呸,厄运退散!
看到陆辞,陆海峰比许星炀还要惊讶,他恭恭敬敬上前,笑的一脸讨好:“小叔,你也来吃饭。”
陆辞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嗯。”
陆氏家大业大,人员更是繁杂,陆辞对陆海峰只能算是有些许印象,依稀记得是大伯家的小辈。
陆辞大伯陆嘉国,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纨绔,一辈子贪玩好色。
他前前后后结了四次婚,后面三段婚姻接纳了四个继子女,全都大张旗鼓地为他们改姓陆,伸手找陆老爷子要股权,气的陆老爷子直接把他分了出去。
对草包儿子,他可以给房给车给零花,想动股权那是做梦。
陆家产业,从来没有平分继承那一说,向来都是谁有能力谁接手。
到陆辞这一代,连竞争都省了。
毕竟陆老爷子不瞎也不糊涂,不会放着八岁能看财务报表,十二岁众横股市,十六岁在投资界大杀四方的天才不用,非得用那些草包儿子打理家业。
如此形式之下,陆海峰的身份便越发尴尬,因为他是陆嘉国继子陆行舟的儿子。
没有股权,也没有去陆氏历练的机会,只能打着陆氏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
所以,他做梦都想拉近跟陆辞的关系。
这次碰巧遇上,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他上前讪笑:“小叔,是谈公事吗?在哪个包房,我带您过去。”
弯腰把陆辞引入大厅,陆海峰谄媚的抢过服务人员的工作。
服务人员还有任务在身,急的频频向他发射眼刀。
陆海峰还要往前走,陆辞却骤然停下脚步,拧眉,“私事。”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这人真没眼力劲儿。
再跟可就不礼貌了。
看陆海峰吃瘪,许星炀捂着嘴偷笑,渣男,活该!
不过渣男之前真是满嘴跑火车,天天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小叔很厉害,分手时还威胁,如果不和平分手,就让自家小叔封杀他。
看现在他跟陆辞的关系,人家根本都不搭理他。
真是个撒谎精!
许星炀啧啧两声,再次为自己的眼瞎懊恼。
不过~
要是把陆辞追回家,陆海峰岂不是要称呼他为婶婶?!
这叫什么?啪啪打脸有木有!
哈哈哈!追到陆辞,他就是爽文大男主!
许星炀一下兴奋起来,捏着手中的鲜花,恨不得现在就怼陆辞怀里去。
大厅里,陆辞明显的拒绝意味,让服务员迅速找到机会。
接待人员立即上前,笑着引导陆海峰:“先生,您好,您预订的包厢请这边走。”
在陆辞冷厉的目光中,陆海峰只能讪讪去了自己包厢。
港望轩实行会员分区,普通vip卡能预订的位置跟svip卡能预定的不一样,更何况最佳观星位还不对外。
陆辞不点头,他连去楼上的台阶都卡不到。
陆海峰的身影消失后,许星炀安排好的项目终于就位。
第一位服务员上前,将一支大红色的玫瑰花递给他,“陆先生,预祝您约会愉快。”
娇艳欲滴的花朵,散发着浅淡的香气。
陆辞垂眸。
花朵颜色跟许星炀的人一样热烈。
就是……
“阿嚏~”
他对玫瑰花粉过敏。
十支红玫瑰全都送进陆辞怀里时,属于他的灾难才真正开始。
“阿嚏”
“阿,阿嚏~”
“阿嚏!”
许星炀在陆辞接过第一支玫瑰的时候,便匆匆从员工通道绕上楼做准备。
他穿好燕尾服,抱着小提琴静待佳人。
陆辞一露面,悠扬的音乐声立刻响起。
曲子是改编的《梦中的婚礼》,许星炀还特意根据陆辞的步调,调整曲调的节奏。
他想要的效果是,陆辞踩着悠扬的音符,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但是,
悠扬的曲调没配合上陆辞的步伐,倒是跟他打喷嚏的节奏交相辉映。
“阿嚏~”
“~~~”
……
许星炀愣了,他歪头持弓,傻傻地盯着鼻尖通红的陆辞,尴尬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不是,大哥,你花粉过敏还抱着那花不撒手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支玫瑰,送还是不送?
“阿嚏!”
又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大喷嚏。
许星炀身体比脑子快,他飞速放下小提琴,小跑到陆辞身边。
一把夺过他怀里的玫瑰花,交给服务人员,“拿走拿走,快点拿走!”
末了不忘跑到餐桌旁,把最后一支玫瑰也处理掉。
陆辞揉了揉鼻尖,指尖微顿。
他知道自己玫瑰花粉过敏,但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从确定他过敏的那一刻,不管是家里还是办公室,再没出现过玫瑰花。
因此,他对自己过敏的程度,一无所知。
许星炀处理完玫瑰花,满是歉疚地看向陆辞。
“你!”
只一眼,他彻底慌了,拉起陆辞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医院!”
陆辞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不止鼻尖通红,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第一次约会,饭没吃上,电影也没看上,还把人折腾进了医院。
许星炀万分懊恼。
他拎着粥,垂眸跟陆辞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花粉过敏。”
刚出锅的蔬菜粥氤氲着热气,蒸的许星炀的脸颊微红,他耷拉着脑袋,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可怜巴巴地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陆辞躺在病床上,右手挂着点滴,“不怪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花粉过敏。”
不想让小朋友继续愧疚,大总裁心安理得的撒谎。
而且他并不觉得是许星炀的错,没有第一时间说花粉过敏的事,是他自己的私心,跟小朋友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想对自己表白。
而陆辞并不反感。
许星炀依然愧疚:“我应该提前问问你的。”
刚才急诊医生说,陆辞是比较严重的玫瑰花粉过敏,如果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会引发哮喘。
再严重点,还有致死的可能。
就算到了现在,点滴挂完两瓶,陆辞身上的红疹还没完全消失。
“很难受吧。”许星炀宁愿自己难受。
他垂着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眼瞅着硕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
陆辞慌了。
“不难受,真的,没什么感觉,多亏你及时送我来医院。”
急切地解释,苍白的言语却没能阻止泪珠的滑落。
陆辞长叹一口气,伸手握住许星炀的手腕:“真的没事。”
许星炀抹了一把眼泪,乖顺点头,泪珠还是挺不住的往下滚。
小孩是真的自责。
陆辞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他看到许星炀手中的砂锅粥,“折腾这么久,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先吃饭?”
许星炀这才想起,两人还没吃上中午饭。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盒子,又不知道该把餐盒放哪,最后双手捧着无措地看向陆辞。
圆溜溜的小鹿眸,刚刚被泪水洗过,就这样祈求般地望着你。
陆辞突然想到青海湖,澄净透亮,一望无垠。
“别急,你先把餐盒放到外间茶几上,床位有小桌板,拉出来就行。”
陆辞柔声指挥着,两人的午餐艰难上桌。
上桌后,许星炀看向他挂着点滴的右手。
一咬牙,端起粥,“我喂你。”
活了二十多年,许星炀还是第一次喂别人吃饭。
他学着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样子,用勺子轻轻搅拌蔬菜粥,然后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凉。
流程非常之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他照猫画虎学的非常像。
只是捏着勺子往陆辞嘴边送的时候,许星炀犹豫了。
我去,这么喂的话,那陆辞喝下去的粥里岂不是沾满了他的口水!
分子是运动的,而且他根本不能做到只吹气而不带出口水来。
勺子已经送到陆辞嘴边,许星炀突然撤回,反手把粥送进了自己嘴里。
“我帮你尝尝还烫不烫。”
他的脸再一次爆红,低头重新找出一把干净的勺子,闷头搅拌蔬菜粥。
终于在他不懈努力下,粥凉了。
这一次,许星炀老老实实的,没再学花里胡哨的偶像剧。他的动作机械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就那样一勺一勺往陆辞嘴里怼。
不到五分钟,满满一大碗蔬菜粥被他一股脑怼完,陆辞只觉腮帮子隐隐酸疼。
短短半天时间,陆辞已经经历了好多个人生第一次。
他有预感,跟许星炀在一起,他的人生将充满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