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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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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街道上到处都洋溢着过节的热闹气息,大前辈刘德华的“恭喜发财”不绝于耳,惠笙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站下去,估计就离失聪不远了。
“美女,等人呢?”有人搭上她的左肩,油嘴滑舌。
惠笙早习惯了他捉弄人的伎俩,小学生似的,她往右边看,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满是鄙夷:“宁斟,你幼不幼稚?”
“幼稚吗?”宁斟故意反问,“可是我看你高兴得很啊。”他伸手拉了拉惠笙头上戴着的毛线帽子,顶端一粒绒球,令他爱不释手。
惠笙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商场里走。
宁斟嘿嘿笑着,跟在她身后。
商超里满是人。年货堆得高高,推车寸步难行。宁斟紧紧靠在惠笙身侧,他给一位大爷让路,嘴里抱怨:“叫助理他们来买就是了,非得亲自来人挤人。”
惠笙充耳不闻,仔细挑选一盒菠萝蜜。
“哎,这位小姐,你也买菠萝蜜?不如我们俩个合买一个分?叫超市的人来切,也新鲜点。”边上一个烫着羊毛卷的中年妇人说。
惠笙岂有不允,立马召来工作人员称果。
一个小时后,地下停车场二层,宁斟打开后备箱,将一箱又一箱的物品搬了进去。惠笙在一旁看着,剥一个蜜桔吃。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关上后备箱,宁斟气鼓鼓发誓。
惠笙笑着,将一瓣蜜桔塞进他嘴里:“明年你也会这样说。”
宁斟岂能被这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他探身往她唇上亲了一下,咂咂嘴:“嗯,甜。”
惠笙拍打着他,赶他去车上,又四下里看了一回,还好,除了他们,这里没别人。
他们驱车前往惠笙的爸妈家。
惠笙的爸爸妈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来开门的是惠星。
宁斟早知道惠笙有个姐姐,智力上有些问题——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惠笙从未刻意向外界隐瞒过她的家人情况,也不以她这个姐姐为耻。她唯一一次生气,便是有媒体未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偷拍了惠星的照片并向大众公布,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正式向法院起诉了该媒体。
后来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并不只是因为惠笙是个名人,而是她亲自出庭,并向法官陈述时所说的那一段话,字字句句维系惠星。但凡不是天生铁石心肠的人,当场都落了泪。
该媒体败诉后,惠笙将所得赔偿款捐献给了专项基金会,以帮助更多像惠星一样的人。
有导演被这件事感动,特意不眠不休三天创作出一个本子,想邀请惠笙本色出演。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惠笙却拒绝了这部电影,反而推荐了另一位才出道不久的新人演员。
至于理由,她笑着说:“我是个演员,我可以在荧幕上扮演别的角色,体验不同的生活,但如何能把自己真切地放到大众眼前呢?”
不过在该电影上映时,她亲自去捧了场,呼吁大家能多多关注这类人,圈内圈外都赚足了口碑。
当然也有人嘲讽她做戏,她早已在这个圈子里修得金刚不坏之身,对此都只一笑置之。
惠星站在门内,把持着不让宁斟进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他打量。
对此宁斟早有准备,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拼图,往惠星跟前一摆。
惠星果然眼睛一亮,捧着拼图乐颠颠地进客厅了。
宁斟转头向惠笙得意挑眉,一副“怎么样,我厉害吧”的得意神情。
惠笙好笑,率先进去,就看见她爸妈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笑盈盈同宁斟打着招呼。
宁斟不敢松懈,一一问好。他人生得好,此刻又礼貌非常,很容易讨得长辈欢心。惠笙爸妈只叫他坐着喝茶,让惠笙陪坐。
宁斟这是头一回上惠笙父母家门,一心想要讨得未来岳父岳母欢心,少不得要好好表现自己。结果发现这家里的事完全不用他搭手,就连惠笙也只笑盈盈地坐在地上同惠星玩拼图。
他讪讪坐了过去,悄声问惠笙:“我这样行吗?”
惠笙知道他的意思,不禁莞尔:“放心,我又不是找家政,不必你面试。”
宁斟这才笑了,干脆代替她的位置同惠星玩了起来,一点没戴有色眼镜。
惠笙起身去厨房拿水果。
惠笙妈妈正切着一瓣蜜瓜,见她过来,小声问:“真比你小好几岁?看着倒还沉稳,一点不毛手毛脚。”
惠笙笑:“再比我小,那也是个成年人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惠笙妈妈叹气:“时代不一样了,是你们的天下了。”
惠笙爸爸听了笑:“说得好像他们要去登基似的。”
惠笙妈妈白他一眼,突然又叫:“哎呀,汤,汤,快关火!”
一阵手忙脚乱。
席间惠笙爸爸妈妈却绝口不提两人年龄的事,只热心地招呼宁斟吃菜。
惠笙爸爸有一瓶珍藏了好几年的白酒,此刻非要拉着宁斟一起喝两杯。宁斟喝不惯白酒,但碍着准泰山大人的面儿,少不得要相陪。惠笙也不帮他,看他皱眉吐舌被辣到的模样还取笑他。
饭后他们吃了水果,惠笙宁斟帮着家里打扫卫生,预备过年——家里的阿姨早就给放假回乡下去了,他们也乐得自己动手。
忙忙碌碌到四点多,吃了肉丝面,惠笙和宁斟也就打算走了。
惠笙爸妈给他们装了好几盒自己家炸的各色圆子,叫他们拿回去烫火锅吃。
上了车,惠笙开车,宁斟觉得有点热,将车窗开了条缝,冷风一吹,顿时舒爽。
惠笙看着他笑:“喝酒吹风,小心明天头痛伤风。”
宁斟不以为意:“陪咱爸喝酒,我乐意。”
惠笙啐他一口:“谁跟你是咱爸?”
宁斟却转过身来,胳膊肘撑在椅背上,望着她认真说:“都见过家长了,可以结婚了吧。”
前方红灯,惠笙踩下刹车,她淡淡地说:“你这是求婚?跟你之前说的可不一样啊,游艇呢?红酒呢?鲜花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宁斟笑嘻嘻地说,又伸手指了指窗外,“起码我们还有绝美的夕阳。”
惠笙转头,果然就见红通通的太阳悬在远处的山麓间,将这车水马龙的人间染上一层橘色。
惠笙喃喃:“想吃涌泉蜜桔了。”
宁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走吧,回家吃蜜桔。”
惠笙嘲讽他:“我回我家,你回你家。”
宁斟无所谓:“反正我家就在你家对门。”
之前他将那套房子卖出,如今两人又好了,他又多花钱重新买了回来,被惠笙骂他钱多烧得慌。
惠笙想起他那房子才重新装修完,又讽刺:“怎么,你想去吸甲醛?”
宁斟笑:“现在装修材料都环保得很。”
惠笙哼了一声。
宁斟于是又说:“不过如果你强烈邀请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住到你家去的。”
惠笙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遍:“也行啊,房租水电平摊,一个月付我两万就行了,算给你打折了。”
宁斟愉快地答应:“行,成交了。”
“家务也得你做,”惠笙又补充,“鱼缸的水也得你换。”
宁斟拍了胸脯:“没问题,还有什么吗?”
惠笙想了想说:“等我想到了再补充协议。”
宁斟一本正经地点头:“看来还得拿给律师看看才行啊。”
“可以啊。”惠笙答应,“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大律师,最擅长打离婚官司了。”
宁斟眯起了眼:“那还是算了吧。”
回到家,宁斟开灯,惠笙先去给鱼儿们喂食,忽然听见宁斟在阳台上喊:“快出来看,下雪了。”
惠笙赶紧放下鱼食,趿着拖鞋到了阳台上,果然就见雪花纷纷扬扬,细细密密地飘了下来。
惠笙伸出手去接,同时笑:“是今年的初雪呢。”
话音未落,宁斟的手便自她的背后环到她身前,他的唇贴了她的耳朵,热气呼了上来。
“初雪天相爱的人要接吻,这是传统。”他说。
惠笙才要笑话这是哪门子的传统,她的脸刚刚转过来,就被他封住了唇。
他吻得很认真,很温柔,惠笙一肚子的话也不必再说出口,她转过身,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同样认真地回应他的柔情。
初雪天相爱的人要接吻,这就是传统——她再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