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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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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哪里?”午餐餐桌上范妮好奇的顺着郁金香的视线看过去。她的视线在跑来跑起的人身后拐了个弯,费尔奇正得意洋洋地扛着梯子出现在礼堂的门口。
范妮的叉子戳着盘子嘎嘎响,她用眼神示意郁金香快看正与费尔奇接头的那个讨厌的粉色身影后叹了一口气:“哦不!她一定又带来了新的教育令!”
“她已经挂上了。‘第26号教育令’——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内容。”卢卡斯出现在拉文克劳的长桌边,他从书包中掏出一份杂志递给范妮,然后神秘兮兮地看着范妮与郁金香:“你们想要听一些有趣的小道消息吗?”
郁金香收回盯着德拉科的视线,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把吃了一半的焦糖布丁挪到了一旁:“什么小道消息?”
“就是——”卢卡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他重新确认了一下乌姆里奇的位置才用手挡在嘴巴旁边小声说:“乌姆里奇才不是什么她宣称的纯血斯莱特林!她的母亲是个麻瓜,所以说,她在撒谎!她明明是个混血!”
“哦!哦!”范妮吃惊又兴奋的嘴巴变成了o型,她好像坐不住了似的在凳子上挪来挪去:“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郁金香点点头,她代替了卢卡斯继续将她早就知道的秘密继续小声地告诉朋友:“我妈妈与爸爸还讨论过这些。我妈妈也在魔法部上班,她们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做了很多年的同事。虽然我妈妈后来前往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但她仍然非常非常讨厌乌姆里奇。我妈妈说:你永远无法猜透乌姆里奇问你的那些问题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可真是够刺激的——”范妮又舀了一口奶油浓汤,她喝了三四口,才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她对纯血与混血的学生都有天差地别的态度,她甚至不理会那些麻瓜出身的学生。伊莎贝尔向她问好她连头都不会点一下。”
“这样的人,竟然被允许干涉教育界。”郁金香开始仔细盯着坐在教职工餐桌上保持微笑吃午餐的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那圆滚滚又光滑的脸上布满了掌握这所学校的得意的红光,她得意又欣慰地扫视着礼堂的一切,然后捏着她的勺子喝着汤。
范妮已经不再喝汤,她哗啦啦地翻着卢卡斯带给她的杂志忧心忡忡地问:“她不止被允许干涉教育界,她还已经干到了高级副部长。梅林啊,她会不会是下一届的魔法部部长?”
“她得需要足够的竞选资金与选票才可以——”
郁金香看了一眼前方长桌聚集在一起的斯莱特林贵公子小团体。
赫尔墨斯正在德拉科面前像表演套一匹马似的甩着怀表上的金链子。昂贵的怀表被他不小心甩了出去,掉在了一个斯莱特林女生的盘子中,其他人哈哈大笑,看着赫尔墨斯兴奋地拎出沾满酱汁金表。
郁金香摇了摇头,捏起几块饼干放进手帕中:“难怪她总是讨好那群斯莱特林,他们可是能够为她未来竞选做出点什么的继承人们。”
“莱斯特兰奇家也会给她竞选资金吗?”范妮好奇地问。
“我敢打包票,她在莱斯特兰奇这里绝对拿不到一分钱。”郁金香嗤之以鼻:“给她投放资金倒不如让我妈妈去竞选魔法部部长。如果乌姆里奇认为简单的能让赫尔墨斯开心就可以从长大后的他手里要点什么的话——我建议她早点放弃这个想法。赫尔墨斯可是认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便利与好处都是他应该得到的。不过德拉科的话或许可以。”
她声音缓和了一些,慢慢撕着一块橘子皮:“乌姆里奇大概也明白马尔福家对魔法部的感兴趣程度。”
郁金香托着下颌继续盯着哥哥的背影,暑假时在马尔福庄园见到乌姆里奇的那一幕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幻想了一下德拉科代替他的父亲卢修斯先生与那些从政的人交谈的画面,他肯定很乐意又善于表演那些,在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宴会上,他就乖巧的又正经的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突然有种骄傲的感觉,因为他属于她。
又或许是德拉科拥有的那种特殊的,能独当一面撑起一个家族的优秀与能力。
而她也会像她的妈妈,还有纳西莎夫人那样优雅又得体的与他一起参加宴会。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又忘记了自己与德拉科早就分道扬镳。
“其实我认为——你哥哥赫尔墨斯·莱斯特兰奇比马尔福看起来还要,呃——可怕。”范妮的拳头攥在一起假装颤抖:“虽然只是一个直觉。”
“大概头脑太过简单就会让人觉得,为什么有人会简单的这样可怕?”郁金香开了个玩笑,她在德拉科瞥了她一眼然后故意举着又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子手贴在他脸颊上时又笑不出来了。
她瞪着德拉科,看着他得意洋洋地指挥着其他的朋友乱七八糟唱着没有调子的歌还要冲她挑衅的挑眉。
郁金香低下头去,帮罗勒改着古代如尼文作业,她不想再看到自己一定会嫉妒到发疯的画面。
只有上帝知道她的情绪稳定保持的多么痛苦!
她的眼睛可比她的嘴巴和心要诚实的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总是突然在写满符号的那堆纸上又挪到了远处的德拉科身上。
“真是折磨啊——”郁金香嘟囔了一句。
范妮没有听清,耳朵凑过来问:“什么?”
“古代如尼文!真是折磨人的东西!”郁金香说,她将桌面乱七八糟的书与羊皮纸一股脑儿地塞进书包,书包立马变得乱糟糟的,羽毛笔蹦来蹦去地打了起来,羽毛撒在书包外,或许这就是她复杂又如同一团乱麻的大脑。
她开始认真地盯着德拉科看,完全不躲开德拉科看过来的视线。
她突然不想压抑自己的心情,她想自私一点。
阿诺的自私让她不快乐,德拉科的自私也让她左右为难。
只有她顾东顾西,总想找一个平衡的点。
所以也只有她在受折磨。
凭什么!
‘只要不被阿诺看到就好。’
郁金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这个错误的想法在她心里扎了根,它甚至都不需要一些营养与阳光,瞬间就在她的心中膨胀成枝叶繁盛的参天大树。
她猛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赫尔墨斯身旁的长凳边与德拉科面对面的坐着。
“这是斯莱特林的长桌,不是拉文克劳的。”德拉科叼着一颗樱桃,他咬着樱桃梗的一半,没多在意郁金香就继续玩着传樱桃的游戏。
他仰起头,坐在他旁边的女孩要用嘴巴去接从他嘴唇中垂下的樱桃。
那个女孩红着脸,手按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
“这里是霍格沃茨,我想在哪里都可以。”郁金香看着那个女孩找着最合适的角度离德拉科的嘴唇越来越近,眼前如此荒谬的场景让她差点掀翻长桌。
德拉科好像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她对他有多在乎。
刚刚隔着长桌对视时他就知道这些,却还在故意刺激她的反应。
郁金香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她掀翻长桌,赫尔墨斯就哀嚎着蹦了起来。
他的反应打断了德拉科的游戏,像跳跳球茎蹦来蹦去的滑稽样子还让其他看好戏的人都吓了一跳想笑又不敢笑。
“你为什么掐我!”赫尔墨斯痛出了眼泪,他揉着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郁金香:“郁金香!又不是我要吻别人,你应该去掐德拉科!”
“我没有掐你。”郁金香一本正经地撒谎,但她拉着赫尔墨斯重新坐下后准确无误地用手掌按住她刚刚掐下去的地方:“赫尔墨斯,你为什么要玩这样的游戏?如果爱丽丝看到你与别的女孩玩这样的游戏,你又得像一块狗屁膏药去乞求她的原谅。”
赫尔墨斯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自然地小声反驳:“我可没玩!”
“你肯定玩了!并且肯定不止一次!”郁金香指着赫尔墨斯的眼睛:“瞧,你的眼睛说你在撒谎。”
“我没有!”赫尔墨斯捂住了眼睛:“我的眼睛没长嘴巴。”
“总不会是幽灵掐的。”德拉科笑嘻嘻地说,他心情不错,指尖哒哒地敲着桌面打断了争论的莱斯特兰奇兄妹:“赫尔墨斯,让你的妹妹赶快去猫头鹰舍给她大度的男朋友写一封信如何?或许她的男朋友大度的也允许她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玩游戏。”
“不需要他的允许。”郁金香用眼神回应着德拉科的挑衅,她有点生气德拉科总是在她想要忘记什么的时候又开始提醒她:“他说过,我想跟谁玩就可以跟谁玩。”
德拉科又在哼哼的假笑,他咬碎了那颗樱桃:“那么你要跟我,和我们一起玩吗?”
“我没玩!我没玩!”赫尔墨斯还在举着双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以。”郁金香按下了赫尔墨斯的左手,她胡乱地点点头:“现在正是休息的时候。”
她说着就环视一圈在场的人们,她不认识那些斯莱特林。
她觉得亲近的西奥多不在这里,她不想碰那些陌生人,高尔与克拉布更是不行。
比起玩闹,她更想终止这场游戏,于是她站了起来,坐在了布雷斯的身边。
“来吧,继续。”郁金香用下巴指指德拉科:“马尔福,快把你的樱桃传给别的女孩,我会在布雷斯的嘴巴边接过它。”
“郁金香!”布雷斯惊讶地站了起来,他看向已经笑容凝固盯着他的德拉科咂巴了一下嘴巴,他又坐了回去,离郁金香坐的距离又靠近了一些:“快点,德拉科,可千万别咬断樱桃,因为我等不及要与郁金香接吻了!”
德拉科的笑容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扔掉嘴中咬着的樱桃梗,推开面前的樱桃盘子直勾勾盯着郁金香。
他终止了游戏,两手一摊。
“不玩了。”
他放在桌面的手上还有条银色的手链在袖口若隐若现,那是郁金香送他的手链。
郁金香垂下了眼睛,她因为手链又缓和一些态度。
“那我走了。”
“去哪里?”德拉科声调平平地问。
他带着手链的手完全按在桌面上,捏着一根新的樱桃梗在指尖捻着。
“去图书馆。”
“你已经被图书馆禁止进入了。”
“那是因为——”郁金香捂住了嘴巴,她看着德拉科还保持着松松垮垮的坐姿,可她已经又因为他皮鞋蹭过她羊毛长袜下的脚踝与小腿肚感到坐立难安,她压下了那种会让她脊背发紧的奇怪的感觉尽量平静地说:“因为你的错。”
“我做错了什么?”德拉科无辜地看着郁金香:“你得说出来我才能向你道歉。”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赫尔墨斯喝了一口柠檬水。
郁金香白了赫尔墨斯一眼,她踢了一脚对面某个人不安分的腿:“我要准备去变形课教室了!”
走廊上在乌姆里奇的管理下变得空空荡荡,更准确地说,是整座霍格沃茨都安静了下来。
这里不允许谈恋爱的学生搂在一起,大家都躲在了角落与规矩看不到的暗处,只有刚刚下课的学生们会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
郁金香看着窗外暗下去天空,她数着已经挂在月球边的几颗小小的星星。
她转了身在靠在窗户边,打开手袋找着纸与笔想要给妈妈写两天一次的信。
她好久没用这个手袋,这是在她午后赶着去教室时随便抓到的手袋,所以她的胳膊塞进手袋摸不到她想要的纸与笔,原本被她藏入手袋的一堆纸鹤却顺着她的胳膊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
它们早就磨损了翅膀上的尖角,也不再像刚折好飞来她面前时那样充满活力。
它们飞的慢吞吞又歪歪扭扭的,有的甚至只有一边的翅膀在费力地扑扇。
郁金香这才想起来这是上学期时她为了下定要分手的决心时才直接塞进手袋拒绝阅读内容的来自德拉科的纸鹤。
她早就忘记了这些纸鹤,于是她又伸入胳膊在手袋中摸了摸。
她竟然藏了这么多!
哦,不对。
应该是,德拉科居然给她写了这么多!
她抓住一个稍微大一些的还算又力气的纸鹤慢慢拆开,德拉科漂亮的花体英文带着他的诗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算诗吗?
郁金香上下左右地转着纸片,这感觉好像只是一堆奇怪的句子。
她在看到她的名字后笑了笑,对着窗户外的月亮读了起来。
‘郁金香。你是我最喜欢最爱的女人。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想用一整浴缸的钻石为你洗澡的女人!’
“天呐——”郁金香愣了一下,这过于饱满,简直堪比嘭嘭炸开的彩球似的感情与爱意让她鼓起腮帮子看了一会儿月亮才忍住哈哈大笑继续读下去。
‘哦——郁金香。你就像沾满蜂蜜的棉花糖,像樱桃挞顶端上那颗漂亮的樱桃。你还像你最喜欢吃的草莓果酱,亮晶晶,又甜滋滋的。’
‘啊——郁金香。多么美丽的名字,多么美丽的女人!’
‘我的郁金香,德拉科的郁金香。’
‘我想我们的庄园不再需要多余的糖罐子,因为你已经足够让我的摄糖量超出指标。同样是你的宝贝的,德拉科。’
郁金香看着这首从未拆封的纸鹤中写着的肉麻到仿佛将她扔进了北极雪地的话,还有德拉科在诗末署名下方画着冒着心型泡泡的画着心形双眼的小人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难过与失落,她将手袋放在长凳上,额头靠着窗户冰凉的玻璃将这篇连韵脚都没有的短诗反反复复地看了十几遍。
‘郁金香,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就像古卜莱仙火,永远不灭。’
‘郁金香,坐在我的身上吧。我将成为一艘船,带着你驶向天堂。’
‘郁金香,把你的裙子上的蝴蝶结送给我做圣诞礼物可以吗?这样我们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去解开你的裙子。’
“德拉科的脑子到底在——在想些什么!”郁金香小声抱怨着,她的脸颊有些微烫,她的抱怨也只是口头的抱怨,她的手正一只接一只地拆完了全部的纸鹤。
她不敢想象那些纸鹤是如何载着德拉科饱含情.色又不合时宜的诗飞到她的面前。她在身边有高跟鞋经过时急忙将纸鹤攒成纸团塞进口袋,在别人远离这里后她才继续看着只画着小人头接二连三的都是亲吻的纸鹤傻笑,最后挑出那几首蹩脚的诗在玻璃上抚平。
郁金香将纸折了一下,将德拉科写的她的名字与他的名字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总觉得她的名字就该与德拉科挨在一起,而不是其他人。
她正自娱自乐的在德拉科的小人头旁边画上了她的小人头,还画上了一朵郁金香,寒风穿过长廊,冻得她打了一个喷嚏。
纸团哗啦啦从她的裙摆滑落,她蹲下,认真地一个个捡起它们。
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她的面前,郁金香抬起了头,她被发现了秘密第一时间又想要退缩,因为这些的诗主人,正抱着双臂带着高尔与克拉布堵在她的面前。
德拉科慢吞吞地蹲下,捡起郁金香鞋边一片碎纸。
“这是我的东西!”郁金香抓住了德拉科的手,她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生怕他发现那些纸片的内容。
她越藏越引起德拉科的兴趣,她只能在德拉科的沉默中看着他刚刚还想要找点事的意味不明的笑在看清那些文字后后戛然而止。
他迅速躲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紧紧地捏着那些纸片。
他又盯着她还在试图藏起来的其他纸团。
郁金香抓起手袋想要离开这里,德拉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留在了原地,他将那些纸团全都抽了出来。
他还伸手去掏她长袍的口袋,他收获了很多,那堆白色的纸团被他一张一张地展开。
德拉科对着月光,在郁金香面前看完了那些完全的文字。
他哧哧地笑了起来,尽管郁金香听着他不像开心的笑。
“我得回寝室了。”她紧张地说。
德拉科还捏着那些纸团,他嗅了嗅上面沾染的香水后低着头又向她迈近了一步。
他伸出胳膊撑在郁金香身后的玻璃上,上下打量着她的脸庞。
“拉文克劳的。”他撇撇嘴,将纸片在手心握紧攥成团:“叫什么名字?”
“名字?”
郁金香疑惑地抬头,她看了一眼还在傻乎乎咬着一块蛋糕看着她笑的高尔,她无奈地用手掌挡住德拉科的胸膛,不知道德拉科又想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招数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