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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野心勃勃恐同攻重生以后2 ...

  •   司谦的脑子也不算多蠢,之所以会输掉,也是因为对裴君泽不设防。

      他太喜欢裴君泽了,在他还没毕业时,就主动提出想和裴君泽结婚,去瑞士,去法国,去爱尔兰…

      也因为喜欢他,司谦对他产生了过于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让裴君泽无法呼吸…

      经过创业几次都失败后的裴君泽哪能不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呢?

      他知道司谦这是想完全把自己绑在身边,于是也顺势给司谦画了一堆饼,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答应了,仔细一想,实际上什么都没承诺。

      而司谦居然也像没听出来一样,完完全全信了裴君泽,畅想着和他的未来。不得不说,恋爱果然使人降智。

      就这样,通过枕边人的便利,裴君泽知道了好些内部机密,一边不动声色的进行渗透,一边又诱哄着司谦在还没死之前提前立遗嘱。

      在公共场合里,他也无数次引导司谦说出以后他的东西都是给他的。

      陷入热恋的司谦为了哄小男友开心,也愿意顺着他的话说,满眼痴迷的看着他:“说什么呢,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东西自然也都是你的。”

      这些情话,也成了后来的有力证据,从侧面证明了遗嘱的真实性。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裴君泽计划里的冰山一角,他耐心的一点点织网,只为了最后能吞噬掉司谦。

      *

      裴君泽是个守法公民,当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了他,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司谦有哮喘病,他只是没及时拿到药所以才死了。

      这和裴君泽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司谦死时,他可是和社团的成员在外聚餐的。

      不过,真相是司谦死亡前,裴君泽的确就在旁边看着,他亲眼司谦急促的喘息,最后倒在地上。

      裴君泽和司谦一共待了十八分钟,前面两分钟他用来讲述自己的计划,后面的时间里,他席地而坐,和司谦讲他其实是多么讨厌他。

      “妈的,我真的快恶心死你们这些死变态了…”

      裴君泽很少说脏话,但那会儿的他想着司谦反正要死了,于是第一次和人提及他真实而不堪的过往。

      *

      裴君泽出生的那个小村子很穷,具体多穷呢?几乎没几个女人,村里的光棍找不到对象怎么办,只能花钱买。

      后来的很多人都说九十年代是遍地黄金的年代,92年的发财证首发30元,不久后暴涨1000倍,让不少人一夜暴富,那会儿随便做什么小生意都能赚钱,是一个多好的年代啊。

      事实上那个年代的社会治安极其混乱,是发生血案发生最密集的年代,也是人贩子极度猖獗的时候。

      裴君泽的亲爹长得不怎么样,自然娶不到老婆,之所以有孩子,是因为他用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一个老婆。

      这才终于有了一个儿子,见过的人都说他像城里的小少爷,以后肯定能带着他爹享福,光耀门楣。

      每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他爹就咧开一口黄牙,乐得不行,抱起裴君泽就往他脸上狠狠亲一口。

      黏黏糊糊的口水,恶心死了。

      哦,忘了说,那时的裴君泽还不叫裴君泽,他那会儿还叫狗娃。

      *

      狗娃从小就比其它孩子长得好看,村里一些叔叔伯伯非常喜欢抱他,喜欢亲他,有时还会恶趣味的摸他的隐私部位,笑嘻嘻的逗弄他:

      “来,让伯伯看看小雀雀长多大了?”

      开始年纪小,狗娃还傻乎乎冲他们笑。后面慢慢大了一点了,潜意识里开始抵触抗拒这些行为,但没人在意他的拒绝,他也没地方可以说。

      狗娃爹成天在地里转悠,一有空不是酗酒就是打老婆。狗娃娘也成天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别说和狗娃说话了,他想靠近都会被一把推开。

      但这不能怪她,那个被拐来的无辜女人本来有着大好青春,现在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她当然恨那个畜生,同时也恨着狗娃。

      女人曾试图掐死不到一岁的狗娃,不过那时他一直哭,哭着叫妈妈,稚嫩的哭声让女人松开了手。

      哪怕差点被妈妈掐死,哪怕妈妈大多数时候都不喜欢他,甚至也不让他叫他妈妈,但狗娃还是非常黏她。

      他会偷偷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玉米面饼子攒着留给妈妈,也会拿帕子给妈妈擦脸,怕妈妈生气时,会探头探脑的先观察再战战兢兢的靠近。

      狗娃的妈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但清醒时,也会拿着烧火棍开始教狗娃学前的启蒙认字。

      不然在那个穷地方,

      怎么可能有什么学堂。

      那时候的狗娃对学习能有什么兴趣,无外乎是想和自己的妈妈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

      狗娃六岁那年,他爹兴许是觉得娃儿也这么大了,也翻不出来什么浪,于是放松了对狗娃生母的看管。

      也是那年,狗娃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在他眼前自杀身亡。

      死前她抓着狗娃的手,把一个纸条交给他手里,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叫他孩子,还摸了摸他的脸。

      说等他以后一定就去纸条上的地址,说她的父母就住在那里,还说让裴君泽给她父母说抱歉。

      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庞,女人说着说着哭了,说他为什么是那个畜生的儿子啊,还说什么有下辈子…

      后面就没了,吃了农药的女人口吐白沫死了,而那瓶农药也正是她忽悠着年幼的狗娃帮她拿的。

      *

      又过了大半年,盛夏的一天夜里,狗娃爹照常喝了酒回来,睡到半夜外头下起了大雨。

      年久失修的屋顶滴答答开始漏水,他爹搭了个梯子,想上去修房顶。因为喝了酒,头晕眼花,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他可能是腰闪了,动不了。只能大声喊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扶他一把,想了想又觉得狗娃才五岁,扶不动,又让他赶紧去找他二伯。

      狗娃下意识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跑了,就在他爹身后,淋着雨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他爹对他也不算很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抱着他亲,也会给他拿糖果,但那时候的他就那么一直看着…

      直到院子里的男人没有声音了,小小的狗娃这才往二伯家跑去。等二伯来了,人早就凉了。

      就这样,狗娃五岁丧母,不到一年六岁又丧父。好些人都觉得他身上有些邪门,不敢靠近他。

      六岁的狗娃一个人在破破烂烂的危房里过了小半年,直到县里视察的人来他们村做扶贫工作这才发现他,又连忙把他送到县里的孤儿院。

      狗娃这才离开那个小村子。

      *

      而在送去孤儿院之前呢?

      他一个六岁的小孩,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身量瘦小极了,自己做饭时还要搭个小板凳才能够得到灶台。

      小时候那些总来抱他亲他的叔叔伯伯们又出现了,他们会给狗娃拿些吃食,也会把他抱在他们腿上坐着。

      其实那会儿的他未必知道那些大人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六岁的狗娃心想什么时候他们也能从楼梯上摔下来就好了。

      裴君泽这个名字是狗娃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是他翻了很久的字典才挑出来的字,至于姓氏嘛。

      他爹不姓裴,他妈妈姓裴。

      *

      “小时候的我报过警,十多年前,本地报纸上还报道过,当地民警进村解救妇女被村民阻拦,连村口都没让进去…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过后面他们中有一两个人摔进池塘淹死什么的意外,并没有引起注意…”

      裴君泽顿了顿,“哦,不对,有人注意到了,不过说这是报应。”

      他当时戴着手套是为了防止留下自己的指纹,裴君泽紧紧捏着司谦的下巴,彻底撕下了平时的伪装:

      “你们真恶心死了………看什么看?你他妈再用那种恶心巴拉的眼神看我,眼睛都给你挖了。”

      面对裴君泽恶狠狠的威胁,那时地上的司谦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但不知为何在听完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以后,反而勾了勾唇角笑了,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脸,还费力的抬手想摸摸。

      这个动作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裴君泽那时不知为何并没躲,任由司谦抬手摸着。

      男人已经发不出去声音了,只有嘴唇动着。裴君泽不该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但他太熟悉那句话的唇形了。

      他在说:

      “你长得可真好看啊。”
      记得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说的。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见面时司谦的眼里是惊艳和爱慕,但死之前看他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同情和怜悯。

      *

      回忆结束,别管其他人怎么想,裴君泽看完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还以为自己死以后会下地狱呢。

      谁能想到居然重生了,回到了大二,这时候的他才刚刚二十岁…

      2010年的这个节点啊…

      从国家大事来说,这一年国内已经全面普及3G网络,4G也在筹备中,智能手机刚刚开始流行,全国gdp首次超过日本,排名世界第二…

      而从个人私事来说,这一年,他和司谦刚刚确认了恋爱关系。

      脑子里瞬间出现很多画面,那最后停留下的是在某一个夏日午后,一位青年和他一前一后走着。

      两人隔得那么远,谁能够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刚在一起的情侣呢?

      其实那会儿国内的风气已经没像八九十年代那样封建了,但裴君泽还是不愿意和司谦在外面太亲近,就是连走路都要和他隔很远。

      “你等等我啊!”

      身后的司谦想要追上他,但裴君泽置若罔闻继续走,就这样一路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才停下来。

      司谦看他停住,立马凑上来想牵他的手,却被他推开:“有人…”

      裴君泽不怎么好意思,或者说,压根打心底里不想和司谦有接触,“有事就说吧,找我出来干嘛?”

      “这边没有人的…”司谦又过来拉他的手,想往他身上靠,“想你呀,我下周生日,你到时陪我呗?”

      “我要上课。”
      “那我等你下课来接你……”
      “不一定,我有点忙。”
      “君泽,不会耽误太久的…”他扑上来又想亲吻裴君泽,被推开也并不生气,继续贴上来,“君泽…”

      *

      一个主动靠近,另一个被动后退,那个画面还挺滑稽的,一想到那些往事,裴君泽还有点想笑…

      居然,回到了这个时候啊。

      外面已经蒙蒙亮了,闭着眼睛躺了一晚上的裴君泽依旧毫无睡意。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下铺舍友的闹钟响了,他迷迷糊糊按掉,没一会儿,斜面对又传出铃声。

      “邓麒麟,你他妈赶紧把闹钟关了,吵死了,你听不到吗?!”

      说话的是裴君泽对面的舍友。

      他好像姓周来着,全名不记得了,而他口中的邓麒麟是斜对面的舍友,本名好像叫邓麒,宿舍里其他人会叫他邓麒麟。

      邓麒算是宿舍年龄里最大的,是宿舍里的舍长,也是自认为的老大。

      宿舍虽是八人寝,但有俩本地的,几乎不住宿舍,剩下的几个和裴君泽的关系也都还不错。

      外面渐渐吵起来了,不知道谁穿着拖鞋踢哒踢哒的在下面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有各种物品被翻动的声音。

      ——真吵啊。

      *

      “哎,你们看群消息了吗?学生会要在午休时间检查宿舍卫生!”

      没一会儿,裴君泽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毛毯被谁拉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过去,正是之前声音特别大那位周姓舍友,此刻他正讨好的冲裴君泽笑:

      “裴,裴哥。那个…中午要检查宿舍卫生,我有点急事,你能帮我替一天呗。行不行,下次我替你。”

      上辈子有这个事吗?时隔多年,裴君泽早忘记自己上辈子答应还是没答应,他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太好了,裴哥,太谢谢你了!”那位姓周的舍友感谢完裴君泽后,急急忙忙出门了。

      邓麒去食堂了,身为舍长,出门时还是习惯性问了一下裴君泽要不要给他带点早饭回来。

      “不用了,谢谢你。”

      面对他如此礼貌,邓麒有些意外。他记得裴君泽一直不满意宿舍分配,一心想换去新校区宿舍来着…

      平时和他们的关系吧,也就淡淡的,住一间房,但也不怎么说话,今天又帮人替卫生,又和他道谢的…

      转性了?
      邓麒疑惑的想着。

      *

      宿舍的几个舍友们陆陆续续离开后不久,裴君泽没有在床上躺多久,很快便开始下床打扫起了卫生。

      收拾凌乱的桌子,把上面的垃圾收好,擦拭干净。扫地,拖地…

      在放空大脑专心致志做事时,他压根就没怎么关注外界的时间流逝。

      所以也并没有觉察司谦到来,还是等他提着一桶污水去卫生间倒掉时,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影。

      裴君泽抬头看去,看到一个男人正懒散的依靠在他们宿舍的门框边缘,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包装袋。

      是司谦。
      迎着光的男人身上还有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他说:

      “君泽,我听你舍友说,你都没吃早饭,这怎么行呢?我给你带了点海鲜粥…”

      *

      裴君泽看着司谦就这么熟练的走进他的宿舍里,把手里的袋子准确的放在属于他的桌子上。

      “君泽,你怎么了?”

      男人走到裴君泽面前,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今天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止没睡好,是一晚上没睡呢,裴君泽能感觉眼睛酸胀,不过他还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红血丝。

      那会儿他的目光就一直追在男人身上,他都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司谦如此鲜活的样子了呢?

      太久,太久,太久了。

      *

      其实上辈子在司谦死后,裴君泽有一直戴着他送的结婚戒指,时间久了,又一直没什么对象,还被不少人感叹过他的深情。

      不过他这不是什么深情,单纯因为多疑罢了。他没办法相信别人,自然也不敢和谁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偶尔会梦到司谦,有他追着他复仇的片段,也有他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说什么话的画面。在那些画面里,司谦眼神黏糊糊的在撒身上停留,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说来也可笑,每次醒来以后裴君泽都会一个人呆很久很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习惯?

      ——人可真是犯贱的生物啊。

      而那会儿大抵是一晚没睡,裴君泽的脑子有些迟钝,恍惚中,眼前场景和上辈子的梦境诡异的重叠上了。

      他缓慢的一步步走近司谦,将面前的男人轻轻抱住,无比疲惫的把自己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来了。”

      *

      “嗯?!君…君泽?!”

      头一次被裴君泽主动亲近的司谦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半晌才缓缓落下。

      “怎么了?”司谦的声音微微颤抖,“君泽,你跟我说说,好不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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