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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冰与火的战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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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停一下,我去个厕所,一会儿后半场要开始了,这种事完成任务你再私下和我聊。”
木羊懒懒地看了眼手表,已经一点十分了,这家伙足足对着他说了半个多小时,也不嫌口渴的。
宴客厅一点半结束用餐,此时厅里已经走了不少人,易浩轩又被一通电话叫走,留几个保镖陪在苏夏身边。
苏夏注意到离场的木羊,借口去厕所,紧忙脱离周遭的一行人追了出去,宴会厅里明明有厕所,木羊还特意绕了远路去另一层的公共厕所。
58层,男厕所门口,木羊刚出来就和苏夏打了个照面。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苏夏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等我干什么?”
“等你邀我共度良宵啊!呐,今天晚上有空嘛?我在房间等你。”
‘这蠢女人没完没了了,这么缺男人吗?’
“算了,我怕有人会要我命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牡丹花下死。”
木羊摆摆手拒绝,错开苏夏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我有话对你说,来我房间可以吗?”
苏夏踩着高跟鞋从后面追上,那步子不算慢。
几根葱白的手指出现在木羊的臂弯,隔着衣物木羊都能感到苏夏那颤栗的肌肉,手指的温度并未穿透厚实的西装传给木羊的皮肤。
木羊转过身轻轻拨开苏夏的手指,明明自己的手已经够凉了,这蠢女人的手为什么会比自己的更凉。
顺势将苏夏拉至自己身边,微微踮脚,额头相抵的那一刻,苏夏忘记了呼吸,而木羊却呼吸如常。
‘果然,有些热,这蠢女人不会是酒精中毒吧!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敢穿那么透出来晃悠,招蜂引蝶。’
“蠢女人,你有些发烧,我劝你还是先弄点儿药,不然发烧会更严重的。”木羊往后退了半步,脱下西装外套给苏夏披上。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怎么了?”
‘糟了,喊蠢女人喊习惯了。’
木羊突然意识到刚才话语里的bug,立马转移话题。
“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我陪你去一趟药店吧!还是说去医院?”
“去药店吧!医院看病有些复杂,我怕你赶不回来。”
苏夏顺势上前拉住木羊的手,仿佛只要拉着这双手她就有了底气一般。
“你好像很喜欢牵人的手,是谁的都可以吗?”
“嗯~”苏夏摇摇头,“不是,就是牵你的手的时候才会感觉很踏实。”苏夏垂眼看向电梯地面,蓬松的裙摆下是她那双被快乐浸染的兴奋不已的脚丫。
“我的手是有什么特别吗?”木羊看着一旁羞涩的苏夏试探,他有些害怕昨晚的猜测是对的,苏夏或许是通过这双手把他认出来了,不过这也确实离谱。
“嗯,很特别。”苏夏摩挲着木羊的手背,心底的不安渐渐被那人微微发凉的手给平复了下去,这让她不得不再次怀疑,身侧的人就是木梓曦没错了。
‘滴,一楼到了,请乘客有序乘坐本趟电梯。’
一天一夜没真正的接触阳光了,突然出了大楼,木羊只觉着外面的阳光刺眼,距离东方大厦不远处,刚巧有一家药店。
“哟,您女朋友真漂亮,这是怎么了?”一前台小服务员上来迎接,将二人引到一老中医面前。
小小的四方凳没有椅背,木羊站在苏夏身后,一只手始终被苏夏死死的攥着,好像害怕他突然会离开一样。
“有些发热,你们是从君瑞酒店来的吧!这位小姐昨晚应该喝了不少酒,需要好好休息。”老中医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以后让她少喝点酒,一个大男人酒都不会为女朋友挡一下,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后面两个字他碍于风度没说出口。
木羊的暴脾气有压不住,“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别乱配鸳鸯谱啊臭老头。”
啪!一个厚重的爬满皱纹的巴掌打在木羊手腕上,瞬间红起几道印子,“不认识还牵人家女孩子的手,不知廉耻。”
“喂!臭老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灭你口。”
“蠢货,饭也不可以乱吃,会死人的。”
“你。”木羊被怼的哑口无言,双手撑在桌面上,怒目与老中医对视,老中医岂堪甘拜下风,以瞪眼回视,好歹木羊也是有些功底的,再加上人年轻,不大会儿就把老中医干败了。
“行了,去拿药吧!按着药方计量吃,还有就是这种不中用的男朋友趁早甩掉。”
苏夏尴尬一笑,一番谢过之后,拿着方子去柜台取药,临起身还不忘再牵上木羊的手。
电梯里,木羊主动松开苏夏的手。
“你自己回房间休息吧!我得回赛场了,一会儿要比赛了,衣服的话你就先穿着吧,你,应该没带什么外套吧,不用还了。”
“木,木羊。”苏夏轻扯着木羊敞开的衣袖,她想叫出木梓曦的名字,却又不敢。
“嗯?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晚上......”
“笨蛋,哪有见一次面就把陌生男人带回自己房间的啊!”木羊拿出一只手狠戳苏夏的眉心训斥。
此刻,一脸严肃的木羊在苏夏眼里,就是一只炸毛的木梓曦。
“你笑什么?”
“笑你有些可爱。”苏夏握住木羊的手指趋身向木羊靠拢,面带桃花,眸溺星辰,低眉软语间撩的人心荡漾。
木羊的脸丝毫未红,因为那是张假脸,可以假乱真的没有温度的脸。
‘太近了,蠢女人。’
木羊紧盯着苏夏的眼睛,眸子晃荡,心也随之波动起来,血液在管壁内沸腾,厚重的伪装将这些掩盖的一丝不剩,只是那只被苏夏握着的手生出的薄汗,让苏夏怀疑他此刻是否也在为自己动心。
一袭斜肩黑色长裙,右肩一抹黑色纯欲的玫瑰将将绽放,与昨晚不同,清浅的妆容搭配上这身轻薄有质的长裙,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冷艳,让人不敢轻易亲近,由是这清冷绝艳下为眼前人保留的一丝温存,最为致命。
木梓曦不得不承认,这两天,苏夏着实有些惊艳到她了,昨晚那个禁忌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心之失,亦或是受了恶魔的蛊惑的一时冲动,她可能永远也找不回答案了。
苏夏炙热的体温越发临近的溶解木羊周遭的低气压,迷离的眼神中掩藏不住的深情灼烧着木羊最后的心理防线,似一场燎原的烈火,火光连天,于高台垒筑的城墙外将那一望无际的荒芜燃没,星星点点的灰烬里长出一朵朵浴火的血色玫瑰。
‘不可以,苏夏,不可以亲过来,不可以随便亲陌生男人的…嘴脸…。’木羊冷彻的眸子表面浮光掠动,深处游龙在渊几番汹涌。
只见,苏夏的唇似一阵微风拂过木羊的脸侧,停在左耳畔,灼热的吐息,将木羊的满腹思绪一一烧断。
“我不喜欢这张脸,木梓曦。”苏夏的话说的极轻,宛如太平洋只下了一片雪一般让人疏于察觉,只是那只耳朵的主人听的门清。
木羊眉眼低思,藏在口袋的那只手有些不安分起来。
除了特定知道他伪装身份的几个队友,就连她姐姐也不敢如苏夏这般敢妄言识破她的伪装。
音容相貌体态气场,哪一点儿都和木梓曦这个人挂不上钩,除了那双没有被完全修饰掉的手,木梓曦实在想不出到底哪里漏了马脚,现在否认也还来得及,必定她并未真正揭开自己的真面目,只是真的不能再和这女人纠缠下去了。
“小姐还请自重。”木羊收回手,退开苏夏一米开外,眸子冷彻,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甚至比平时和苏夏接触时还要冷。
将将四平左右的电梯一时间变得空旷肃杀起来,眼前人明明近在咫尺,可偏偏又那么遥不可及,火的种子被瞬间抹杀,顷刻间,冰封千里,将那星星点点的灰烬里长出的一朵朵浴火的血色玫瑰冷冻,一个转身,玫瑰全员粉碎,零散锐利的冰渣将城外那荒芜点饰的晶莹剔透,棱棱角角都在警告前来献身的人那不堪的下场。
‘滴,58楼到了,请乘客有序乘坐本趟电梯。’
电梯门打开,木羊冷漠离场,苏夏那伸出又收回的手眼下正颤颤地紧拽着自己的衣摆,轻咬的下嘴唇声张她仅存的逞强,眼角的水光将这份逞强冲刷的一无所剩。
进而安静的电梯传来阵阵抽泣,木梓曦的名字冷轻轻地回荡在这金属特制的囚笼之中,将无助软弱之人牢牢囚困。
下午,两点,总决赛后半场开始,赛制由原先的固定分派连接服务器改成了随机分配,临时补充夺取赛点最高分规则,获取分数的途径为两种,一是从主办方那里获取一串密匙,通过密匙开启挑战此次会场幕后服务器权限夺取,名额只限前三名,一旦前三名产生,这路系统将会被主办方关闭,其二,依旧可以从主办方那里获取一串密匙,再与其他队伍在网络空间互相进行攻防,挖掘网络服务漏洞并攻击对方来得分,修补自身服务漏洞进行防御来避免丢分,第一种难度系数大但得分风险也高,没点儿实力的不敢单选,第二种稳妥得分快但分数远不比第一种高,但至少不会输的太惨,毫无疑问,国家队有木羊在势必二者兼得。
因为后半场关于每个队伍的参赛人数只规定10人以内,所以人多的话自然更有优势,国家队全员7人整装上线,木羊一个人对付第一种得分制,其余人则分工明确的走第二条线路中的网络空间互相攻防,大家各司其职,全程的交流也不过是简单的几句提醒和配合交接,一旁的木羊活脱脱像个独立开外的挂机,全程与其他队员没有交流,屏幕上并行的运行框,和那一串串上行不见的代码,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紧凑程度是其他几人加之不及的赶脚。
这场世界级的网安大赛,由五大洲洲盟主办,第三方‘国际网络安全保护联盟’全程监控,按理说当该是有史以来最具有权威,且也当是最公平的一场国际盛赛,然五大洲洲盟和国际网络安全保护联盟各怀鬼胎狼狈为奸,比赛从本质上早就变质了,只是身在赛场之中不直接受利益牵扯的人尚蒙在鼓中,还单纯的想借机比赛搏个上好的彩头,当然也无不可,毕竟是国际赛事,含金量还是有的,但木羊的目的全不是这些啊。
‘可恶,那群老油条们,真真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把北国用来做这次比赛幕后的服务器给连接管控了,里面平白又添加了不少网络节点的防火墙,硬件上倒是没增加什么高端设施,软件上却是下足了功夫,还真是贪心的一群老油条。’
木羊心里边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快到残影,眉头轻皱,臂弯折起的袖口被汗液濡湿,乳白色的布料湿成了能辨认皮肤纹理的水透色。
随着最后一个代码的落定,赛场的电子屏幕上绽放出层层叠叠的烟花,在灯光的投射下呈现出一种3D视觉效果。
[第一名夺得最高得分FLAG的是北瑞博斯联合国国家计算机病毒应急处理队。]
少年准备抱着前辈欢喜一番,一回头见前辈已经不见踪影,电脑屏幕上赫然几个大字:好好比赛,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之下是一行小字:一会儿会有人来回收我的电脑,有缘下次再合作,后会无期。
后半场,工作人员收了其他赛场的比赛设配,一一登记备案,将场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交流会也临时改成了赛事直播,毕竟是难得一遇的世纪大赛,很多人无心交流会,但为了确保比赛数据的保密性,会场内只有实时计分,并无其他与赛事有关的视频影像,只是这般也足以让众人沸腾,赛事规则讲的清楚,就算是与之毫无涉猎的普通人也能从不断变化的得分中看出些许端倪,无非是总时间内哪个队拿的总分高低问题,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人,没有看不懂的。
喜报出来时,几乎在场的所有北国人都在欢呼雀跃,一时间整个楼栋都被人们的喝彩声覆盖,用白云黑土的话来说,可谓是人山人海、国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苏夏趁着混乱逃出会场,来到58层楼,提着裙摆朝木羊的赛场奔赴。
只见,木羊依旧两手插兜,高高卷起的衣袖濡湿了半截,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那两条胳膊肌肉线条明显,明眼看上去就知那是一双男人的臂膀,被汗水沁湿的发凌乱的脱离原先固定的位置,迷迷中为木羊增添了几分少年感,上衣衬衫特意被他从裤腰中解放,领口也乖张地解开了两颗白扣,给人一种不羁的豪放。
苏夏看的迷糊,她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这分明看上去就是两个人,这个人真可能不是木梓曦吧!那自己之前的那些举动算什么,真如那人说的那般轻浮了。
半个多小时后。
[第二名夺得高分FLAG的是莱特吉恩帝国的MI LINE忍者队。]
比赛临近尾声的前一分钟。
[第三名夺得高分FLAG的是阿麦肯联合国的AMA队。]
下午5点,比赛结束,所有与比赛有关的系统就此关闭。
木羊和龚菖趁着比赛收尾的混乱在厕所会面,将易容要用到的东西交给木羊,龚菖伪装成清洁工,将厕所大门挂上正在维修清理的牌子,将门从内反锁,一莱特吉恩的决赛预备队员被龚菖将外层扒了个干净捆绑在马桶上,龚菖将调查到的此人能用得上的相关数据传给木羊,两人一边调配面模一边商讨着计划的各个时间点的具体内容。
木羊换上着装,与龚菖来了个惯例的对拳。
龚菖一脸自信道:“放心吧!前方冲锋有你,后背有我保障,这点儿小事我还是靠谱的,去吧!比赛也快结束了,我得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去回收你那保命电脑了。”
出了厕所,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按计划行事。
五点零一分,木羊成功打入莱特吉恩内部。
五点零六分,成功窃取MI LINE盗取大赛数据的硬盘黑匣子。
五点十分,假黑匣子被成功交接,木羊悄然离场,龚菖53-58层监控干扰设置完成。
五点十五,黑匣子数据确认错误,MI LINE返场确认,发现一队员失踪,全员出动秘密封控53-58层,各电梯出口被控。
五点二十,MI LINE夺取大楼监控权限,发现遗失队员,木羊没能逃脱及时回厕所换装,赛场收拾完毕,所有人往大宴会厅聚集,木羊趁机加入人群,褪装期间被人突袭,脸部伪装被划开一道伤口。
仿如一滴水溅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般,宴会场由嘈杂转变为一层层混乱,而混乱的中心却早已风平浪静,以至于那人都以为是否是自己眼花了,只是这一层层细微的涟漪向外激荡开来,惹得本就混乱的会场更加无序混沌,人群跌宕躁动,纷纷如受惊的野马向外涌动,也正好给了木羊转移战场的机会,这密密麻麻的人流腿脚当真施展不开,想褪下外层的伪装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