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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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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石亭外突然一声通报。
沈白指尖顿住，“有什么事吗？”
“您之前送去法器堂检查的红伞，上面的灵纹已经破解出来了。”
沈白起身，走到石亭边缘，这弟子既然来向她禀报，显然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红伞同少主的间风一样，是玄阶法器，可以升阶。”
沈白敛眸，能挡住间风攻击的法器，一定是同阶以上的。那修士居然这么舍得，可以升阶的法器，价值不低于地阶，甚至可以和半天阶匹敌。
“长老们把炼制法器的灵纹手法同各方炼器大能的习惯灵纹比对，最终发现是留霄门昭华仙君的手笔。”
昭华仙君，谢长明？
小小的昌河一案怎么又跟谢长明扯上关系了？
“灵纹虽然一般无二，但是法器的防御力和速度远比不上昭华仙君近来炼制的法器，手法稚嫩，长老们推测，应当是仙君早年还不是仙君的时候炼制的。”
“而且根据上面的使用痕迹来看，法器的主人是单火灵根。”
显然不是谢长明用，谢长明是极其稀少的变异冰灵根，天下皆知。
庞羲她交过手，是单金灵根。
谢长明关系亲近的人里只剩下云华和易原。
而且他们两个如果是紧跟着他们来到南部，和孟华春有交集不是没有可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等。”沈白又开口把人叫住，“姐姐在外面怎么样了？”
“大小姐和那位云道友在山门口谈话，隔得太远，又有风，听不清，看上去很融洽。”
“嗯好，退下吧。”
沈白坐下来，南部之行都被庞羲几人搅坏了兴致，后来又专注于修炼，为生死战做准备。
昌河画舫上的事，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那么后来呢？”
见云华沉默着，沈燕不由得发问。
她其实隐隐能够猜到结局，如果那个少年郎还在的话，云华师姐不会孤身一人。
“后来，少女的师父知道了少年的存在，强烈反对两个人在一起。恰巧两个人都到了出师的年纪，于是就约着一起闯荡五洲，想着闯个名头出来，总不会有人再反对了。”
“像所有的话本子里一样，少时狂妄，自以为天下事无所不能，只凭着一把剑便能走出山门，走向五洲。”
云华顿了顿，笑道，“小师妹，我嗓子有些干，有酒吗？”
沈燕把腰间的水囊解下来，“只带了些热水。“
云华：“水就算了，水止不了我的渴。”
“然后啊。”云华笑眯眯道，“还真让她闯出了名堂，一时间，风头无两，同辈众人，无出其右。”
沈燕：“……”
云华拍了拍沈燕的肩膀：“我看你愁眉苦脸的，开个玩笑。”
“少女回到了宗门想要和最信任尊敬的师长展示在外数年的修行成果。”
“然后就发现她的师父对她，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沈燕瞪大眼，“你是说……”
“少女是孤儿，自幼由师父抚养，与其说是师父，不如说是父亲，被自己的父亲觊觎，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如鲠在喉的了。”
“她和少年约定，在圆月之夜私奔。等少女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兴冲冲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少年的尸体。”
“满堂花醉三千课，一剑霜寒十四州啊。世上最美最华丽的剑法呈现在少女的眼前，却是将她的心上人立毙当场。”
“所以你才恨他，所以你才要复仇，是吗？”
“不，那个时候，我恨他，但是我不想复仇。”云华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半点起伏，仿佛诉说的不是她自己的往事。
伤口刚一出现，鲜血淋漓，的确会痛，可是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一旦久了，就会渐渐麻木了，对这样的痛楚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说过，他对我来说，是父亲。我没有办法对自己的父亲出手。”
“你知道吧，我为了救庞羲和易原，身陷十万魔族，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力竭才落入深渊之中，丹田灵根尽废。”
“怎么可能呢。”云华讽刺地低声笑起来，“留霄门都说，我是最接近谢长明的人，其实庞羲才是。因为啊，我早就超过了谢长明，十万魔族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我来说不过是蝼蚁。”
“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怎么，这么惊讶？我那时也有一百岁了，很奇怪吗，倘若是沈白，只会更强吧。”
“谢长明早就察觉到了，他继任仙君也不过几十年，深深地忌惮着我，才设计了这一出而已。”
“结果他很满意。”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复仇。干嘛这样看着我，觉得我愚蠢吗？”
“直到我在深渊之下发现了，他。”
沈燕不解：“他，是谁？”
云华的眼底流淌出利剑的清光，“我已死却未死的心上人。”
“他被谢长明锁在深渊之下，恶鬼扑食，魔虫啃咬，生不如死。”
“我亲手了结了他。”
“你也在想为什么吧？为什么谢长明的心能这么狠……因为嫉妒，因为忌惮，就算我生死不知，他还是担心，担心有人把他拉下仙君的宝座，我的两个师弟就是被他养废了。”
“一方面置我于死地，一方面又收你为徒，谢长明，真是恶心啊。”
“所以我从深渊爬出来了，历时二百年三个月零八十五天。”
“小师妹。”
云华看着沈燕，双眼流出一串血泪，在沈燕忍不住退后的时候，紧紧箍住了她的肩膀，滔天魔气爆发，语气悲悯动人：“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不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我是来问你借一样东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