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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周新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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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你会找我。”周新筠微笑着放下包,轻轻落座。
“是啊。”唐滢将菜单递过去,耿直道,“毕竟我和你们都不太熟。”
这间咖啡馆的位置说来很奇妙。它坐落于人流如织的商业圈,来往的商业人士无数,随便挑一位客人询问来这里喝咖啡的原因,九成会回答离得近。
唐滢和周新筠就是个例外。两人一个从事演艺业,一个做婚庆,都和这片科技圈八竿子打不着。
周新筠猜得到唐滢约在这里的原因——从她们的位置透过落地大窗往外看,正好是邵阳公司门口。
唐滢开门见山:“邵阳的事你知道多少?”
周新筠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推诿道,“什么事?”
唐滢半点不客气地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角度、面孔、动作,高清□□,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照片上两人的关系。
周新筠装傻充愣,“也许有什么误会。”
唐滢两只手臂交叠着放在桌面上,肩膀和脊背都微微下塌,半仰着头看她。
右手边过长的藤叶不识好歹地攀附到肩膀,那双眼珠,色浅又通透,静静地看着你,就像一双小孩的眼睛,隔着一层玻璃,窥探着大人无知又肮脏的世界。
周新筠眼睫颤了颤,欲盖弥彰似地低头喝咖啡。唐滢收起桌子上的照片,开胃小菜过后就是正餐。
“据我的观察,在你们这个群体里,唐立和沈白关系最好。你和季昀关系最好,还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唐滢琢磨着用词,“大概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没准还谈过?”
酷热的天气周新筠却打了个冷颤,这点子细微的反应瞬间取悦了唐滢,“我猜对了,真幸运。”
她抿着唇,心情颇好地喝了一口香甜的咖啡,眉眼的骄傲要溢出来冲击周新筠的心灵,“我猜他们都不知道。”
“你的道德感似乎很强,对出轨背叛之类的事零容忍。”唐滢咂咂嘴,补了一句,“表面上,至少骗过了很多人。”
“你想要什么?”周新筠长舒一口气,抬起眼,这个时候才开始正视起眼前的这个女人,过分艳丽的眉眼一旦带上某种攻击性,便会让身边人不寒而栗。
“等我说完。”唐滢皱了皱眉,对贸然的打断感到不满,她似乎很喜欢这样刨析人性的过程,“你很矛盾,你的零容忍是真的,你的容忍也是真的。”
“你跟一个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谈恋爱还念念不忘,又从事着婚姻这方面的神圣工作;你怒斥邵阳的出轨行为,却在我面前替他遮掩。”
“当然我不是心灵导师,也不是狗仔。”唐滢笑着示意眼前人放松心态,“别人看见会以为我们是什么正宫手撕小三的戏码。”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把邵阳灌醉了。”唐滢提出自己的要求,“很简单吧,也不为难你做朋友的信条。”
确实很简单,甚至是过于简单了。餐后甜点完全不能匹配正餐的规格,上一秒还在米其林三星酒店,下一刻就在街边便利店里购买1元一瓶的汽水。
“你自己不能?”
“他从不在我面前喝醉。我猜,”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叫人琢磨不透的恶意,“他怕说醉话吧。”
唐滢走后,周新筠孤零零地在咖啡店坐着,面前的咖啡早已冷透,一如她被人毫不留情一刀劈开的心,血淋淋的,露出腐烂的内里。
世界上华而不实的东西太多了,多她一个不多。
她正自暴自弃地想着,冷不丁旁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姐姐,我看你坐在这边很久了。”
她偏过头,是个套着格子围裙的年轻男生,心情郁郁地回答,“怎么要赶我走?”
“不、不是。”男生说话结结巴巴,一张脸在周新筠的注视下涨得通红,却动作麻利地呈上一杯草莓圣代。
她心知肚明,故意说,“我没点。”
男生抱着托盘,局促地低头,声若蚊吟,“我请的。”
很干净,周新筠心想。脸皮很薄,说两句话就红得不行,明明是自己主动搭话,多看一眼都不敢。
如果是季昀……她心头一顿,为自己平白无故地联想感到可笑,感到失望。如果是季昀,连联系方式都有了,说不准接下来的行程一并安排。
“可以,可以……”
周新筠静静地等着,此刻她忽然变得很有耐心。
“加个联系方式吗?”
性格这么腼腆,怎么来当服务生?也许是附近大学兼职的吧。她随意地想,随意地回答,“不行哦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