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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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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泥的唐飞选择了在16岁的白小赞家寄居,是因为就他家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他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是个满脸泥的肮脏的家伙以及麻烦,并大大咧咧的挑三捡四后才不情不愿走进了白小赞家的小院,并一路念叨“怎么就偏偏掉到这么落后的农村地?我靠,这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磨盘吧?哎呀,这个又是什么,不会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纺车吧?我的妈呀,好阴深古老的井啊,怎么还在用吊桶的?干嘛不用水泥封了井面用压的,贞子会不会从里面爬出来?”
白小赞充耳不闻的从井里提了桶水上来给唐飞洗脸,因为他领唐飞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见识过这个“脑子可能摔出毛病”的唐飞的唠叨了。比如说“火车飞进了长江,长江变成了大地”......比如说“有没有见过我老婆,一个穿粉色T恤,蓝色牛仔短裤,看起来很张扬的女孩”......二叔说他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肯定把脑子摔坏了,没有人致疑。
洗完脸的唐飞感觉不像是只洗了个脸,那拔凉拔凉的水再加上从屋内挪着莲步跨过内槛的白小赞他娘那钉在他身上的眼光,让他心里直长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里男的一身粗布短襟看着到还没感觉出什么来,但他娘穿的那摺子长裙,头上挽的那盘髻,还插了支木簪子,那应该是武侠电视剧里的吧?
然后就听见白小赞他娘说话了“这位公子贵姓?”
唐飞下巴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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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唐飞都是抢过白小赞手里的柴刀对着柴棍一顿乱剁,一边剁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臭娘们司徒琴,就你乌鸦嘴,这下好了,你梦想成真,靠,纯一大傻比!”时而又哭丧着脸哀叹“不会真的是让我过来当小受的吧!”然后战战兢兢去瞟一脸宽厚的白小赞牙痛的说“不会是和他吧?”随后又是一阵痛骂!
正汲水的白小赞连打三个喷嚏只觉得浑身冷颤,怀疑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异样才又自顾忙去。
这个白家村男丁多为猎户,四周环山,野兽良多,当初唐飞挂在树上嚎叫,惊动了正准备午饭的村民,以为有人被野兽咬了才全体奔去相救,由于时间仓促,都拿着正在使用的工具便奔了过去,而白小赞当时正在厨房里挥舞着大勺,是以当时唯一一个拿着锅铲的就是他了,为此,被唐飞嘲笑了好一阵子!
唐飞痛定思痛了数日,终于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首要任务是先找到司徒芹,才好一起想办法回去的道理。于是他让白小赞他娘帮补了AD挎包的背带,叨起一颗烟就挥手向乡亲们告了别,由白小赞送到临近的遗朗镇上。
临分别时,白小赞掏出刚拿一头小野猪换的大概二两碎银子给了唐飞,叮嘱道“虽说现在民风开化,但唐兄弟这身装束太过怪异,一眼就能看出是外来的人,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拿着这些银子去布店做一身衣裳吧!余下的当作盘缠。恐是不够,路上可找些活计挣些小钱来用。”
唐飞连连点头,接过银子,想了想,又从包里翻出一叠红红的人民币抽出两张给了白小赞,说“咱也不白拿你的,就当货币兑换好了,这个给你留着,让你子孙后代当传家宝一样留个百年千年的,说不准哪一代就发了。”白小赞捏着人民币看了良久没看出所以然来,收入怀中,又说“找不到就再回白家村吧!”唐飞鼻子一酸!点点头,挥挥手走了!
裁缝店里,一身水蓝长襟花了62文钱,好料子看得起买不起,但这身长襟比起白小赞当初要他穿的灰色粗布短襟却是强上百倍了,只是穿上长襟配上那被忽略的根根精神抖搂的板寸头,越发显得怪异,可是没有镜子,唐飞也没注意到。还兴致勃勃在杂货摊上花5文钱买了把空白扇子,又花10文找了个落魄秀才写了几个字,正面“司徒芹”,背面“中国人民想念你”,那秀才嫌弃自己从没写过这么单调无水准的扇面,自作主张的又免费添了两笔花。
唐飞得意洋洋的束着长襟,摇着扇子,顶着板寸,肩上还挂着AD挎包,大摇大摆的穿街过巷。不多时,屁股后面就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谁家小孩手里还牵着一条黄色正宗的中华田园犬时不时冲唐飞嗷嗷两声。唐飞这才感觉不对劲了,于是摊开双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到头顶上,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啊,当下揪过为首的一个小孩,恶狠狠的呲牙“你们跟着我干毛啊?”那小孩嗷呀一嗓子就划拉开了,其他小孩一哄而散!
唐飞对着那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孩束手无策!旁边那条被遗弃的田园犬不遗余力的为小孩伴起奏来,于是喧嚣的街市瞬间安静,只留下唐飞这块热闹异常!唐飞望着那小孩正布满整张脸嚎啕的嘴傻了眼!好半天才掀开长襟伸进贴身的牛仔裤兜里掏来掏去只掏出半包烟,立刻抽出一支塞进小孩大张的嘴里,小孩本能的闭上嘴,恰好就叨住了烟。唐飞又顺手掏出打火机,顺手点上了那支烟,上烟必上火嘛,中华正宗烟民最本能的反应,浑然忘却了塞烟只是为了想堵小孩的嘴而已。直接导致那小孩因停止嚎啕不间歇的抽噎一下子呛得翻倒在地。唐飞的另一本能又发挥作用了,甩鸭子直接跑路了!
而这一切,恰好全落在客来居二楼临窗雅座那位郁郁寡欢的仁兄眼里,轻抿一口茶“去,把那小孩手里那白白细细的东西拿来我看看。再找个人跟着那怪人。”
唐飞越跑就越心慌,就巴掌大的镇子,似乎是跑出了头,眼看这四周人烟无踪,来来去去都是密密的林子,怎么看怎么害怕,这万一天黑再回不去,不被野兽咬死就得被自己吓死!唐飞怕黑,从不敢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呆着,自己家也不例外,司徒芹最是了解!
在林子里绕来绕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唐飞是彻底慌了!眼见着透过枝叶的光亮有越来越暗的趋势,唐飞的心都要碎了,于是大声的喊了起来“司徒芹啊司徒芹,你在哪啊你在哪”如此反反复复,一是为自己壮胆,二是万一有路人能够听着来瞧上一眼也是好的!
直到耳边传来嘶嘶声,唐飞停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慢慢扭过头去,一条儿臂般色彩斑斓的蛇倒挂在眼前的树枝上,血红的信子一吞一吐有直扫唐飞鼻尖的趋势,唐飞也干脆,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临闭眼前还叨咕了一句“真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
唐飞没看见的是——下一秒,那条蛇也掉在了地上,七寸处半根银针寒芒闪烁,一黑衣人从树上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唐飞旁边“他奶奶的,就跟你这个白痴在原地圈了两个时辰。”
唐飞醒来的时候是回到了遗朗镇上,确切的说是在客来居的客房里的床上,其实按说唐飞不至于昏倒这么久,只是跑的太辛苦,林子里圈了太久,以致于吓翻后就借势睡了饱饱一觉。醒来的时候还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小吼了一嗓子,这才坐起身打量起屋子来,也是这才看见桌子前坐了个人,那人身后还站了两人。于是唐飞直觉反应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抓过枕边的AD挎包在里面翻了翻,扇子也还在,一点也没记起自己被蛇吓倒的事情。看没有少掉什么东西,这才感觉良好的往那三人看了过去,只是那三人的面色已是相当的难看了!
唐飞细细的打量过去,站立的两人身材高大挺拔,一个水色短襟,将剑抱于胸前,半低着头看不太清面目,另一个儒生水色长襟装扮,眉清目秀,眼中带笑,背手而立,很好亲近的样子,就是不知手里有没有也拿着一把扇子,中间坐着的那人身着月牙白暗纹锦衣玉带,笔直的头发一半用白玉簪子挽了,一半垂在背后,额前余出一缕,加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端的是俊秀儒雅,只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现在似乎比刚才所看见的又面冷了一些,唐飞完全不想想这全是因为自己小人之心的功劳!再仔细看那人放在桌面上的修长手指一直把玩着一支细细白白头上焦黑的物事,唐飞越看越眼熟,那不是烟吗?唐飞一下子就兴奋了,嗖的就窜到桌子那里坐在了那人对面。
“这究竟是个什么年代,难道也有烟了,哈哈哈,看样子我不用舍不得抽了!哎哎哎,你这烟什么牌子的,让我看看!”然后伸手就去人家的手心拿烟,谁知道手刚伸到,那烟就被那人用手心一握,烟屁都不露出来一点,唐飞就无从下手了,很不甘愿的用食指戳了戳那个拳头,嘟哝着“什么了不起,我自己也有!”随即又掀开长襟,啮牙咧齿的从紧绷绷的裤兜里掏出那半包烟,拿一支叨嘴上,又很得意的掏出打火机“噔”一声按下,一簇火苗燃起,点上了嘴里的烟,满脸得瑟的昂着头吞云吐雾,还很恶意的将嘴里的烟喷在那人脸上,呛得那人轻咳一下,却眼都不眨一下的一直盯着唐飞左手上晃来倒去的打火机。
唐飞终于发现到自己炫耀的资本了,将打火机立在那人眼前抖来抖去“哈哈哈哈哈,没见过吧,土包子!”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一花,手里的打火机已到了那人手中,正拿在眼前细细钻研,唐飞急了,还有两包烟没开封呢,没了打火机光瞅着能解渴啊!立即喊道“我靠,你这人怎么抢人东西的”边喊边腾的站起来就去抢打火机,刚一站起,一柄明晃晃的剑就搁在了脖子上,唐飞一下就懵了!见过抢劫杀人的,没见过抢打火机杀人的!什么世道!
那人学着唐飞将打火机上上下下都按了一遍终于找对了按的地,一簇火苗倏的升起,照亮了那人慢慢浮开的笑脸,喃喃了一句“有点意思”,便将手一挥,那灰衣短襟人就收回了唐飞脖子上的剑入了鞘。唐飞舒了口气,这才嚎叫起来“那个不值什么钱的,一块钱一个,哦哦哦不对,一文钱一个,还给我吧,要不然我抽烟没火不就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二等烟民?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这烟民之说是司徒芹研究出来的,她说过烟民有四等,无烟无火靠蹭为四等烟民,有火无烟三等,有烟无火二等,有烟有火为一等,唐飞当时还笑着说,放心吧,跟了我唐飞,只可能是一等不可能朝二等落!
那抢了火机的人一时心里痛快,并不搭理唐飞,倒是身着水色长襟的儒生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两重的金子放在了桌上,说道“难得我们公子有稀罕的物事,既然小兄弟说那物只值一文,那这里五两金子就当我们高价请小兄弟割爱了!”
唐飞怒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不知道啊!亏你还像个读书人!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我没了打火机,上哪弄火点烟去!”
那儒生也不着恼,笑道“这个好办!”又从袖口掏出一物放在桌上!唐飞拿过一看,木头不是木头,塑料不是塑料,跟钢笔似的还有套,唐飞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儒生怔了怔“这个是火折子,拔开盖吹一下便可取火。”
唐飞睨了他一眼,“是不是啊,这么神,我要是放在包里不会自己燃了吧!”边说边拔了盖,试过后倒也觉得新鲜,虽然没有打火机那样的火苗,点烟到也很方便!一下子就又高兴了,收好火折子,又噌的拿走了桌上的金子。寻思着不用去打小工挣盘缠了。
唐飞兴高采烈的背好AD挎包,拿好扇子,眉飞色舞的只冲那儒生说了声“再见”就向外走去,却眼前又是一花,只见抢了打火机的那人挡在眼前,摊开两手,左手上是被抢走的打火机,右手上是那支头上焦黑的烟,沉着嗓子问道“这个是点火的,那这个白的有何用处?”
唐飞对于对他不善的人向来不会友好,所以刚才走时只跟那儒生告了别,现在眼见这人又挡住了去路,当即就垮了脸啮了牙“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买它作什么?□□老母(第四声)用的!”
他们虽不懂“□□老木”是个什么意思,但看唐飞那个态度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当时那人就沉了脸色,抬起一脚(因为手上有东西)就将唐飞轻轻松松的踹飞了起来,直撞向床沿,轻轻松松就昏死过去了。
唐飞再次醒来时,四肢百骸无一不疼,无一不伤,他至小娇生惯养,几时受过这般痛苦,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扯着嗓子没命的嚎叫,大有哀鸿遍野之势,嚎得当时为他敷药的儒生脸都绿了,屋外正品茶的那个踹了唐飞的元凶手不自禁的抖了下,茶溢了满身。
在碰到唐飞之前,从来没人觉得打伤人是这么罪大恶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