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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盛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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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慕述远还以为景旭野叫了外卖,开门看清是温尔,吓得连忙将门“啪”一声关上。
“啪嗒”,门锁扣紧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慕述远拍着额头无声呻/吟,温尔来,有事的是景旭野,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揉搓了两把脸,笑着重新打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还敲门?”
温尔站在门口没动,也未向里面张望,只盯着慕述远问:“阿旭在吗?”
慕述远侧身让路,示意温尔进来,“在啊,在他房子休息呢。”
温尔这才进门,在鞋柜中找出唯一的一双女士拖鞋换上,鼻息间有淡淡酒精味萦绕,她只看了眼慕述远,什么都没说。
慕述远莫名感觉拘谨,问道:“要不要我进去叫醒阿旭?”
温尔摇头,放下书包脱了外套,站在景旭野卧室门前,犹豫了十几秒才屈指敲门。
里面没动静,刚准备继续,沙哑低沉的男声传出,带有明显的起床气,“有事儿?”
温尔的手握在把手上,微凉的触感令她不喜,低头抿唇回道:“阿旭,是我。”
几秒后,门锁转动,门被突然打开,景旭野穿着睡衣光脚站在门后。
睡衣扣子零星扣了两颗,脖颈处的衣领松松垮垮,睡眼惺忪,头发炸得可爱。
景旭野被敲门声搞得心烦,还以为是慕述远作妖,听到温尔声音还以为幻听,有一瞬间的迷茫,反应过来后拽过睡衣睡裤随意套上,扣子更是只来得及扣两颗。
现在看到门口的人,突然有些被抓包的尴尬,不过,在扫到沙发旁边看好戏的慕述远之后,一言未发伸手将温尔拉进卧室。
“砰”,卧室门被关上,慕述远清楚地听见反锁的声音,撇着嘴回书房。
温尔被拽进卧室时,还有些懵,背靠门,面前是景旭野睡衣领口大敞未能遮住的锁骨,鼻息间是薄荷清香夹杂着男性荷尔蒙,室内暖气足,她的脸有些发热。
感觉总盯着人锁骨有些色气,视线上移,凸出的喉结微微滑动,下颚有些冒头的胡茬,唇角,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明显。
温尔察觉到对面之人此时必是好暇以整的眼神,连忙将视线转向侧面,脱离面前这个人,殊不知,自己微小的变化,在景旭野眼中磨人又勾魂。
景旭野伸手捋了捋头发,微微低头,就察觉胸前的人,视线有些,过于灼热。
先是睡衣领头,再是喉结······
他还以为她这次会大胆一些,至少看到他的眼神,结果,也就看到······
见温尔脸色微醺,转移目光,景旭野恶劣地挺胸,故意靠近温尔,好像没发现她的窘迫,问道:“今天没去图书馆?”
初醒的声音沙沙的,引得温尔不自觉看向他的脸,菱形唇角的弧度不知何时拉平,眼神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懵懂,头顶还炸起几根头发。
“这几天没怎么见你,来看看。”
景旭野眼光流转,好像黑暗的房间猝不及防通电,一刹那变得亮堂,俯身与温尔面对面,问:“想我了?”
眼神欣喜又执着。
可温尔却觉得窒息,薄荷味越发浓郁,她觉得热,双手不知所措搓着衣服,歪头缩着,想尽量远离他:“昨晚睡得很晚吗,要不再睡一会儿?”
即便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景旭野见温尔如此,现在也是精神百倍,声音越发低沉,音色勾人犯罪,不放弃自己地坚持:“是不是想我了?”
余光里,滑腻白皙的脸颊离自己越来越近,温尔紧张地连拖鞋里的脚趾都蜷缩起来,终于受不了这拥挤的距离,醉人的气息,伸手按在景旭野前胸抵住他,喏喏道:“阿旭,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
伸手按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扭动,景旭野的大掌就附上来,包拢住她的手。
额头上的温热感,令温尔不由自主闭眼。
景旭野一触即离,顺了顺温尔的披肩发,就着握住她手的姿势拧开门,将人推到门外:“帮我泡杯咖啡,我去洗漱。”
不待温尔回答,景旭野已经回身,拉开衣柜找衣服。
冲完澡出来时,温尔正站在吧台边对着只剩几包的黑咖啡发呆,闻到薄荷冰爽气息时回过神,就见景旭野倚在对面看着她。
头发上的水汇聚在发梢,慢慢变大,然后滴落,景旭野却毫不在意,只含笑看着温尔。
温尔端起白瓷咖啡杯,走出吧台拉着人:“坐沙发上,我帮你擦头发。”
目的达成,在温尔没看见的地方,景旭野唇角弧度翘得迷人。
慕述远听到客厅动静,开门出来时,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景旭野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一脸“大爷相”,温尔站在身后拿着毛巾帮忙擦头发,可真是,双手交叉抱在前胸倚靠门框说道:“暖,男人不能惯着!”
温尔只是脸庞微红,景旭野却出口反击:“我会向柳辰悦原封不动传达,不用谢。”
说完还不忘喝一口咖啡,那口吻,那姿态,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慕述远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回书房存了文档关电脑,在景旭野与温尔的你侬我侬中摔门而去。
有女朋友陪了不起啊?谁还没个女朋友了!
“他这是?”
“嫉妒了!”
温尔盯着景旭野后脑的发旋无语,这人气人的本事又升段位了。
碍眼的人走了,不过景旭野还不放心,见温尔手机在茶几上,顺手拿过来。
慕述远还没出电梯,看着来电显示,轻笑,还知道给自己打电话问一下,总算是有点良心。
“还回不回来?”
听着那畔景旭野的声音,慕述远不信邪地拿下手机看,是温尔没错,继而反应过来,对着手机疯狂输出:“你可真狗,打电话过来就问我回不回?”
慕述远也不管对面态度,想到了什么,勾起恶劣的笑意说道:“我只是下来买包烟,十分钟就回去。”
嘁,有本事十分钟解决完,看你景旭野是要形象还是要快、感?
慕述远想到恶作剧得逞,怪笑两声果断挂掉电话,无视对面还未消失的话音。
温尔听到慕述远的话,看着茶几一畔还剩大半包的烟,问道:“你两现在吸烟都AA了?”
景旭野刚准确起身的动作一僵,将手机放下,伸手向后拉着搭在他头顶的胳膊。
温尔被他抓着没办法,只得沿着沙发拐角走到他身侧,不想景旭野手腕使力,她控制不住扑向他怀中。
眼看脸要砸在胸膛,景旭野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温尔的鼻子才逃过一劫,挣扎着起身。
景旭野哪能如她愿,将人搂在怀中,见温尔还紧紧捏着毛巾,伸手抽出来扔在旁边,哑着嗓音问道:“是不是想我了?”
见他还不放弃这个问题,温尔耳郭烧了起来,有些恼怒,这人没完没了了。
推搡着他,可惜躺着的姿势不太好,手的位置有些尴尬,不过推拒两下连忙缩回手放在自己前襟抓起衣服。
“你,”温尔恼怒,想怒目而视,可此时,眼眸水润红唇微抿,平常未语先带三分笑意的唇角此时拉平,好像小孩子装大人强撑着威严。
“我想你。”
她的话直接被打断,景旭野说完将人揽住搂紧,汲取着沁人心脾的气息,感觉钝痛的太阳穴放缓了跳动。
温尔的话卡在嗓子眼,景旭野穿了一件浅灰色毛衣,翘起的纤维细毛随着呼吸骚扰着鼻尖,她,有些痒,可舍不得推开。
只刚才一眼,景旭野眼底的血丝,下眼睑的淡青,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静谧在两人之间萦绕,温尔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一块飘浮在大海中的浮木,而景旭野,是逃脱深海的孤人。
犹豫后,不知所措的手终于有了归宿,温尔环抱在景旭野腰间,细嗅薄荷冷冽。
良久,亦或是几分钟,景旭野睁眼看怀中之人,只侧颜安静的如同瓷俑,伸手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梳拢至耳后,他的心柔软的如同沙滩与海水衔接处的细沙,温软又明净。
“暖暖,对不起,”景旭野好像陷入沉思,又像是追忆,慢慢说道:“曾经说好的同行却留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迷消极,夹杂着懊恼颓丧,温尔转头看去,撞入深渊。
眼眸是浓地化不开的阴沉黑雾,有失去方向的茫然空洞,有不计后果的固执坚持。
这一刻,温尔突然有些冷,胳膊使力,圈紧面前之人,想汲取暖意,又想抓住镜花水月,登临空中楼阁。
景旭野感受到腰间力道,回神笑得恣肆:“暖暖,你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
空出右手,拇指在温尔温软柔嫩的唇瓣上摩挲。
温尔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嘴唇上的碾压感,颊边嫣粉突然变成绯红,还没开口,景旭野突然俯身。
冷冽的薄荷气息变得灼人,唇瓣上的柔软来得猝不及防却又令人上/瘾,温尔迷醉在景旭野如珠似宝的珍爱、满心满眼的拥拥吻之中。
可是,她却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悲绝,是回天无力的悲恸,亦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景旭野的力道不断加重,已经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地轻柔触碰,唇间靡靡之音早已化成你侬我侬,压抑克制已杳无影踪,唯有情到浓处的飞蛾扑火。
纵使奋不顾身的结果是灰飞烟灭,可这又如何!
温尔缓缓闭上眼,前路未卜,荆棘遍布,可景旭野,是她青春年少好不容易遇到的心动之人啊!
经年几许,当温尔无意间听到“近在眼前却又触不可及,是最美的年少心动!”彼时,她才恍然大悟,她与景旭野,是良人错逢辰,初遇过于美好,以至心动太早!
就像早春盛开的鲜花,独傲群芳,却又早早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