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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   参加完婚礼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回家后两人其实已经有些困了,但是杜秋迟仗着约定在前,还是把人吃干抹净弄到了大半夜。

      事后两人盖好被子,依偎在一起,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外面风大,都吹出了哨响,估计零下几度了已经。

      贺一回想着白天的盛大而震撼的婚礼,有些感慨。良辰吉日,明媒正娶。

      叹了口气。

      “怎么了?”杜秋迟事后神清气爽,甚至还有些精神。

      贺一倒是困兮兮的,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声音掉在了枕头上:“对不起啊,不能给你,一张结婚证。”

      “要那玩意儿干嘛?”杜秋迟问,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于是接着说,“多好,我们不挺好的吗,都不用讨论彩礼嫁妆和生男生女,只需要讨论死了以后,一起睡哪个坟包包。”

      彩礼嫁妆,生男生女……

      不说还好,一说贺一也没瞌睡了,他支起手,抬起头看着杜秋迟,“你想要,小孩子吗?”

      杜秋迟在贺一屁股蛋子上拍一巴掌,颤悠悠的,布丁似的,让人想啃两口。“有你这小屁孩儿还不够我操心的?”

      “我已经不,不是小屁孩儿,了。”贺一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说。

      杜秋迟看着贺一笑起来,“怎么不是?我现在看你,跟看十六岁的你一模一样。”

      贺一望着杜秋迟。

      杜秋迟也望着贺一。

      在长久的凝视着,慢慢地加入了的情绪。这种表达,是非常直接的,“我爱着你”的表述。

      贺一笑起来,不再说话,趴在杜秋迟身上。听见杜秋迟规律而稳重的心跳,很安心。

      他的脖子上挂着条链子,吊坠是一颗纽扣,垂在杜秋迟胸膛上。

      杜秋迟脖子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一颗。

      那是高中毕业那天两人互换的校服纽扣。

      杜秋迟圈住贺一,指尖触摸着贺一的纽扣,想了一会儿。

      “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要小孩儿,不是不爱,是不愿意。我不能保证我一定有能力和耐心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要是生个像我这样儿的,我非得揍死他不可。要是生个像你这样的,我倒是特乐意。但是我已经有你了,就算再像你,对我来说也没必要了。”

      说着,他想了想,又补了两句,“我不想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圆满自己的人生。有你我已经圆满了。再多我怕我配不上,我觉得够了。”

      “我也,够了。”贺一软软糯糯地说,“再多就,吃不下了。”

      嗯?

      杜秋迟低头看了看。

      嚯,讲得贼啦起劲,人贺一已经趴他胸口睡着了,还呼呼说梦话呢。

      还能不能尊重人了还。

      亏没什么文化的自己发表了那么有境界的言论,可人家直接就睡了,人压根儿没听见。

      杜秋迟搂住贺一的胳膊,伸出手,动作小心翼翼地关掉了灯。

      第二天,杜秋迟起了个大早。

      他随意地把头发绑在后面。冲了个澡,准备好早点。

      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卧室一看,自家小孩儿还睡着呢。睡得没心没肺,死沉死沉的,真是一点儿心眼没有。也不怕被人卖了。

      杜秋迟一只手支在贺一人畜无害的睡脸旁边,一只手轻轻捏人家鼻子。

      贺一还在睡梦里呢,他皱着头,摇摇头,摆脱不了那只手。

      “别弄,我,我难受了。”贺一闭着眼,又揉揉鼻子,这下彻底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杜秋迟的脸。

      被闹醒了,有些不开心。眨巴着眼看杜秋迟,像是要把杜秋迟给盯得理亏。

      杜秋迟哪有那么脸皮薄,他甚至还变本加厉。把手伸被窝里去捞光不溜秋的贺一。

      贺一往被窝深处躲。

      被杜秋迟捉住了脚踝,像被捉住了腿的小白兔。

      贺一挣脱不开,佯装生气:“放开一下,不然我要,要生气了。”

      杜秋迟把人脚从被窝里提出来,在脚背上亲了一口。然后放了下来,“那行,你睡,我不管你了,反正出门你都不急,那我也不急。”

      贺一这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吃完早餐,杜秋迟找个小凳子坐着,贺一拿出梳子给杜秋迟绑好头发。

      等收拾妥当,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门,把后备箱被塞得满满的。

      贺一的奶奶住在G省的一个小镇上。从锦城开大概要九个小时,算上中午吃饭和中途休息的时间,大概晚上六点之前能到。

      贺一他奶奶是保姆,尽心尽力照顾贺一,直到贺一回到锦城。没有血缘关系,实在难得。

      不过血缘关系本就不是维系感情的纽带,爱才是。

      杜秋迟还没拜访过老人家,不过他打心眼儿里感谢。没爹没娘的贺一被教得这么单纯又善良,那铁定是个了不起的老太太。

      一路上贺一分外精神,有种回乡的愉悦,本来就不少的话,现在就更多了。

      叽叽喳喳像一笼子麻雀,不过叫得杜秋迟心欢。

      高速路上的车不少,可豪车有豪车的优势,像是自带结界,其他车都会离远点儿。

      毕竟小摩擦可是大价钱。一般人都吃不消。

      中午停在服务区,两人下车透透气,顺便吃个饭。

      一打开车门,冷气扑面而来,贺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北方的冷真不是说着玩儿的。也不小打小闹,冷得很直白,很干脆。

      杜秋迟从后座拿了件长款羽绒服,套贺一身上,完了像打理孩子似的,给拉好拉链,还扯了扯衣摆。

      然后杜秋迟给自己也拿了件羽绒服,和贺一同款,颜色不一样。这就是那种,所谓的情侣装吧。

      杜秋迟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往北走,得给贺一买件厚的长的,质量好的。

      贺一说要一人一件,一起穿。这才凑成了情侣装。

      他往自己身上套羽绒服,“你先去找个座位坐着,外边儿冷。”

      “我等你,一起。”

      杜秋迟打开后备箱拿便当,贺一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把鸭舌帽戴上。

      吃饭时,两人选了个角落坐,杜秋迟背对着人群,怕被偷怕。

      他夹了个灌汤包,蛮多汁的,他刚想拿纸巾擦嘴,贺一就伸手过来,直接用手指帮他擦了。

      擦完了还自己吮吸了一下。

      “挺好吃。”

      杜秋迟脑子轰的一声,有些炸裂。

      贺一跟他在一起久了,是越来越大胆了。撩人特别虎,情场高手如杜秋迟,也会被这种不自知的小细节撩得小心脏砰砰砰。

      所以他和贺一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会心动。

      人可能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两次。但是心动的人倒是会一直心动。

      贺一看着杜秋迟笑:“你太,太好看了,刚才,没忍住。”

      “真有那么好看吗?”

      贺一老老实实点头,“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

      杜秋迟坏笑起来,他半眯着眼看贺一:“难怪在床上你总想让我面对着你。”

      贺一嘴里也包着一个灌汤包,他费劲的把包子咽下去,然后说:“那个时候,我想看着,你的脸,其实是因为,想,想一直,和你亲吻。”

      得,杜秋迟这下彻底被撩起来了,□□都快压不住了。搂过贺一的脑袋吧唧亲了好几大口。

      杜秋迟在车上,拉着贺一的手睡了会儿觉。等精神了,才开出了服务区,继续上路。

      贺一中午没睡,看杜秋迟睡觉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一到下午,贺一的精气神就缺缺的了。

      他有睡午觉的习惯,不睡不行,不睡下午就犯困。可不像杜秋迟,拍了夜戏也那样精神,打了八条鸡血一样。

      贺一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

      最后头一歪,又猛的惊醒,醒了就揉自己的脸蛋子。

      杜秋迟瞟他一眼,“你睡啊,你起来干嘛?你起来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

      “我可以,跟你说话。帮你,看着车。”贺一撇撇嘴,“你对我,说话越来越,不好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差点没把杜秋迟给逗笑。“话糙理不糙,我这是心疼你,你怎么就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呢?”

      贺一不说话。他没生气,装的。

      杜秋迟也知道。

      这小情侣的小把戏。

      “哄我。”

      “好,哄你。到镇上给你买串冰糖葫芦。”

      嚯!一串冰糖葫芦就想哄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要,两串。”

      杜秋迟一笑:“好。”他顿了一下,“还陪你堆雪人,堆个大的。”

      上次堆雪人,都是杜秋迟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你还,记得吗?”贺一问。

      “什么?”

      “很久,很久之前,我说有机会了,带你来堆,堆雪人。”贺一说。那时候他和杜秋迟交往没多久。

      这事儿杜秋迟可能不记得了,但是贺一却记得。想必那时候他就已经对杜秋迟上心了。

      “有点儿印象。”杜秋迟说,“虽然我不一定什么事都记得,但是爱你这件事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不过贺一听着就很受用,听了心里头就开花。

      下了高速,渐入黄昏,天空开始飘起了白雪。

      像是一场洋洋洒洒的浪漫,全是细细碎碎的美好回忆。

      贺一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踏实而安心的一天。他的人生本该是被锁在那个小而暗的杂物间里,杜秋迟就像他等来的日出阳光,从此他都不再怕天黑。

      “杜秋迟。”贺一一字一顿的念出这个名字。

      “嗯?”杜秋迟愣了一下。

      仔细一想,贺一好像从来都没叫过他的名字。

      贺一反复品尝着杜秋迟的名字。

      对于爱到骨子里的人,喊出全名,像是把任何昵称都没办法表达出来的疯狂的爱给表达了出来。

      他喊出杜秋迟的名字,感觉好涩,有种克制欲望的感觉。

      这是生时和自己睡一张床,死后会和自己睡一个坟包包的男人的名字啊。

      “杜秋迟。”贺一又叫一声。

      “我一直都在呢,贺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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