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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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赵家宝回礼没有？”杜秋迟问。
“回了。我都没，没想到圣诞节，要送巧，巧克力。还是中午，现买的。”贺一一副自己干了个机灵事儿的表情，洋洋得意。
“你怎么没给我买？”杜秋迟问得很直接，要礼物要得很不要脸。
贺一有点懵，他没想到居然能有人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可是……你都这，这么多了。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吗？”
“我这么多怎么了？我这么多不也还是全都给了你。再说我喜不喜欢吃是一码事，你送不送是另一码事，这是你的态度问题。”杜秋迟戳了戳贺一的脑门儿，像教导主任批评学生，像家长训小孩儿。
看贺一瞪大了眼，睁目结舌的傻样儿，杜秋迟直想乐。他憋着笑，继续垮着个批脸，“你说，你这是不是态度问题？”
贺一懵懵懂懂的，他眨巴着眼看着杜秋迟，最后轻叹一口气，成全了杜秋迟得理不饶人的快/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嗯，考虑到你态度不好的问题，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样，你自己手工做一盒巧克力给我。”杜秋迟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净不干人事儿。
贺一一脸为难，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他皱着一张小脸，“你别，别欺负人。”
这下杜秋迟憋笑也憋不住了，直接乐得咧开了嘴。最后佯装很为难的做了让步，“行吧行吧，不欺负人。这样吧，也不用做一盒，做一颗就成。”
“好。”贺一立马爽快的答应了。
他不知道做一盒其实和做一颗没啥差，流程是那些流程，步骤也是那些步骤。纯粹是被杜秋迟糊弄了。
杜秋迟笑得嘴角直颤悠。
好傻。
比傻狗还傻。
怎么能这么傻。
刮来一阵料峭的小西北风，钻进脖颈沁心的凉。
贺一搓着手，“今年的今天，比往年冷。”
杜秋迟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递到贺一面前。“冷吗？我帮你暖暖。”
贺一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手指骨节很漂亮，能看清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是很讨人喜欢的一只手。再配上这张脸，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存在。
贺一心动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我搓搓就，热了。我怕一会儿给，给你捂冷了。”
浪漫在老实人面前不值一提。关键是人家的理由还正当得无可辩驳。
杜秋迟收回了手，第一次牵手的尝试就宣告了失败。
“我们去哪儿？总不能在这寒天冻地里走一晚上吧。”这条街长，一路西北风，从街这头吹到街那头，给杜秋迟都吹成傻逼了。
贺一伸手指了指前面，“快到了，我们去买，买蛋糕。”
“买蛋糕干嘛？”杜秋迟问，这大冬天的，又是穿小巷又是过大街的，跑这儿来买蛋糕，闲得吧。
“因为今天我，我生日。”贺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可爱。“我十六了。”
杜秋迟又是一怔，“你生日你怎么没提前给我说？”
贺一：“你也没，没问啊。要是主动说，说出来，像是在问你要，要礼物。这不好。”
杜秋迟按耐住捆贺一一巴掌的冲动。“这怎么就不好了？我不也问你要巧克力了吗？”
他还真好意思说。
“就算是朋友，彼此送个生日礼物也是很正常的事。你生日，你可以给我说，也可以给赵家宝说。朋友也好，恋人也好，都是因为这些琐事才牵扯在了一起。”杜秋迟说。
贺一一副受教了的模样。“我给家宝，说过。他问我来，来着。”
杜秋迟：……
感情被排外被不重视的，原来只是他自己啊。他杜秋迟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这些生日啊、节日啊的小事，真有够他妈的没出息。
他突然想丢下贺一走人。
“他说他给，给我过生日，我说我都不，不过生日的。我骗他，因为我想，想和你过来着。”贺一看着杜秋迟黑如锅底的脸，声音越来越小。
丢下贺一走人的念头就这么突然的被摁了下去，还直接被摁进了马里亚纳海沟。这下还生什么气啊生。
杜秋迟指头捏着贺一的脸蛋子，晃了晃：“以后别说话说一半的，我怕以后我血压陡升陡降得猝死。”
蛋糕店就在转角处，店面挺大。临街的巨大的落地窗纤尘不染。推拉门两侧放着圣诞树。
贺一推开门进去，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空调开得很足。
店里布置得简明而温馨，茶色系的装饰，木质货架上摆放着烤好的新鲜面包，散发着浓郁而幸福的香味。窗旁布置着几张北欧风铁艺小圆桌。
杜秋迟找了张无人坐的桌子坐下，然后顺手把兜里的那颗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里，心里这下舒坦多了。
贺一在吧台前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拿着小册子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这个。”贺一指了指翻开的小册子。“中午订的，马上就，就好了。”
杜秋迟看了一眼蛋糕介绍。红茶戚风蛋糕胚打底，蛋糕胚之间依次夹一层栗子泥，一层黑醋栗奶油，最上面一层是低糖栗子奶油。很简约又不失精致。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这是家宝推，推荐的店。我中午预，预定的时候，我问过了，栗子蛋糕是，是最不甜的，我想你，能吃。”贺一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种笑很实在，不发自内心都笑不出这种效果来。
一丝电流般的感觉划过，杜秋迟一怔，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我都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
杜秋迟都不知道自己能送个什么当生日礼物。他送朋友送对象，以往都是什么Cartier手链，Stdupond打火机，Beyerdynamic耳机，或者Lv的包，Gucci的腰带这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送给贺一显然不合适。就像给一个浪漫主义者送现金，给皇帝老儿送金锄头。贺一值得拥有更有心意的东西。
杜秋迟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什么都送不出来。
“礼物啊？我，我不缺什么。”贺一说。
不缺个屁，杜秋迟觉得贺一缺心眼儿。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十六岁的生日可就这一次收礼物的机会。”杜秋迟说。
贺一犹豫了一下：“那你给，给我织条围，围巾吧。”
杜秋迟脑海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啥玩意儿？围巾？还亲手织的？“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吱哇乱叫，还织围巾。”
贺一低声嘟哝道：“非让我要。要了，又不给。”
贺一叹口气。一脸不开心。
“你烦不烦，给你买一条行不行？”杜秋迟拧着眉头，给了贺一一个台阶，希望他能就坡下驴。
但贺一犟驴上了身，非但不下坡，还扭头就往山上狂奔。他摇摇头，“我要圣诞色，红，红配绿的围巾。要是你，你不织，我就什么都，都不要了。”
“杜秋迟一个头两个大，捏着眉心，有种拿人没办法的无力感。为什么非要围巾啊，还非要这颜色？”
“以前没人给我过，过生日和圣诞节，你陪我过了，我就觉得这，这个日子很有，纪念意义。所以，要是能收到你，你亲手做的，东西，我一定会，会很开心。网上说织围巾，平针，很简单。太复杂的手工工艺，我觉得你，你学不会，你做不来。”
杜秋迟听贺一一句一句，慢慢的把话说完。感觉鼻子有点发酸，像吃了颗山楂果，酸酸涩涩的，酸涩到了心里。就是贺一最后一句话有点多余。
贺一果然是老天爷派来治他的。他拿这小结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秋迟叹一口气，妥协了，“那你等着吧。”
贺一立马欢喜起来。眼睛里不停的冒着小星星。
店员把蛋糕送了过来，贺一提起来，两人起身往店门口走去。
“接下来去哪里？”杜秋迟裹了裹大衣，又给贺一把围巾理好。
“去我家，可以吧？”贺一问。“我家里，没人。”
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贺一，傻狗一样的贺一，杜秋迟真会以为这是某种奇妙的暗示。
“可以。”杜秋迟拉开推拉门，让贺一走了出去。“不过……”
“快！快！就这，这趟车！”门还没完全拉来，贺一就一边护着蛋糕，一边挤出门去撒丫子就跑。
杜秋迟抬眼，看见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
他跟在贺一后面，看贺一两条腿风火轮似的，还死命护着蛋糕，那架势不像是赶公交车，倒是像抱着炸药包去炸公交车。
为了赶公交车而这样子跑，别搞笑了，杜秋迟怎么可能这么丢范儿，他要脸。
他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刚好赶在最后一个上了车。
上了车，杜秋迟看看刷卡机，又看看已经跑后边儿去找座位了的贺一。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小又尽量能让贺一听见的声音，“那个……这个，怎么付钱？”
车上的乘客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贺一一愣，然后把蛋糕放在椅子上，噔噔噔的就跑了过来，掏出公交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
“滴，学生卡。”
贺一把蛋糕提起来，放腿上，把方便出入的靠过道座位留给了杜秋迟。“你没去办，办公交卡吗？”
杜秋迟难得的有些小尴尬，“没，我也没坐过公交车。”
贺一扭着头看杜秋迟，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杜秋迟这么不自在的表情，嘿，真是稀奇，莫名的有点……“有点，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