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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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思把车停下走过来的时候，乌嘉熙就注意到他来了。
但她并没有别的表示。
舒适悠闲的心情，合口味的茶点，以及在现实中难得一见的新奇景色，牢牢占据了她当下的注意力。
她既然已经被迫留在《憧憬的约定》这个游戏里，与其焦虑不安，不如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如何让自己玩得更开心的同时，还能利用这段时间收获更多的乐子。
况且这个游戏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憧憬的约定》的世界设定围绕着“憧憬市”周遭展开，比其同公司《无尽之境》巨大的开放地图，面积上就要小上很多很多。
但地图大不代表好玩，地图小也不代表不精彩，她开始从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感受到这款游戏的浸入感。
她坐在郊区的草地上，能眺望到远方的城市——憧憬市。
憧憬市有着如同现实世界一般密集的车道和马路，往来车辆交织如梭。她点开画面放大，看到城市中有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在短短的十分钟内红绿灯几次交换，上百辆车子和近千个行人穿梭交互。
这个游戏的建模一比一还原真实世界，再加上纸片人媲美于真实人类复杂情感和反应，若是一个不留心，就很容易就混淆了现实与游戏的边缘。
只有眼前那迥异于现代的、颇具设计感的未来城市，无声提醒着玩家——这里是虚拟世界。
在她安静眺望着城市的时候，系统提示的声音突兀响起。
乌嘉熙回神拉开玩家面板，点开弹出的新消息。
系统消息：齐思人物档案更新，友情值替换为好感值。
您已经开启了齐思的恋爱线攻略！
系统消息：恭喜您！成功解锁新成就——[竹马的觉醒]
太熟悉的朋友，反而很难跨越那一条线，无论是意识上的觉醒，还是行动上的改变。要给予齐思足够的刺激，他才会认清自己的心——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恐慌和焦躁，是因为他可能喜欢你。从很久以前。
——全球玩家达成率13%
乌嘉熙：“……”
她惊到没有办法继续吃甜点了。
她刚刚做什么了？
明明她还特意晾着齐思，怎么就把人家友情值给晾没了，然后直接点亮了好感值？
叉掉系统消息后，乌嘉熙立刻查看齐思的人物档案。
恋爱线开启后，因为展倾连扣几次的60点的友情值不再显示，而那颗预示着友情值的橘色心，终于变成了一颗跳动的、粉色的爱心。
恋爱方向的好感值，一开就是80。
好家伙。
这个竹马一开启恋爱线，就比人家高了足足20点。展倾60好感值就可以结婚，那么齐思80的好感值是不是都够三年抱俩了？
这么一对比，愈发显出展倾60点好感值的爱情，爱得是有多么敷衍。
乌嘉熙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位竹马属性的齐思先生……能不能别这么经不得刺激啊？”
平心而论，齐思不是展倾，她就是不想开启感情线，也不能像展倾那样凶猛。
毕竟人家一不搞外遇，二不养备胎，感情干净而纯粹，唯一可诟病的就是太迟钝了一些。
乌嘉熙不想让他过分难堪。
所以她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巧妙的处理这个事件。
乌嘉熙下意识将眼光投向了她的管家。
他黑色的身影在甜品店玻璃门另一侧若隐若现，却迟迟没有出来——或许他此时留在里面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为男主角的表白事件优先级高，对其它NPC自带清场效果。
次级NPC的指令行为全部推后，从游戏设计的逻辑上，这也是说得通的。
没有人过来打断和搅局。
她要独自面对这位感情变质后，不变则已一变八十的竹马了。
乌嘉熙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招呼道：“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齐思的第一句话却是：“刚刚在山上，你为什么那么开车？”
乌嘉熙语气懒洋洋的，“心情不好，我知道危险，以后就不会了。”
看着他的脸色，乌嘉熙大概明白他此时最在意的是什么。
于是她给出关于安全的承诺，语气慵懒。
她脸上的情绪并不激烈，声音也轻轻的，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以为她是在撒娇。
齐思被她一句话安抚住了。
他知道乌嘉熙之前在山顶教堂中经历过什么，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看到她此时说话的语气这样轻柔，齐思心中那焦灼的不安和躁动，都被这样的声音抚平了许多。
但齐思其实不知道的事，乌嘉熙在那辆车上飙得有多爽。
他们的车在第一个山间的弯道就拉开距离了，齐思被甩下之后，一路的惊险刺激他都没看到。
他要是看到了，估计现在就是安全驾驶普及现场了。
总之，乌嘉熙也很庆幸他看到的不多。
齐思慢慢走了过来，乌嘉熙注意到他穿的不是凉拖。
他脚上的皮鞋简洁低调，连身上都是一套笔挺的正装，与数小时前那次见面不同，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连凌乱的微卷都被他好好的压平了。
他这身衣服与他茶褐色的发和眸同一个色调，这样穿着多了几分平常难得一见的气质。
一眼望去，就会让人盯住他的眼睛。
他看着乌嘉熙的眼神很专注，仿佛里面有一片星光。
他穿着一套足够正式的正装，却自始至终没有在婚礼现场出现。
……直到乌嘉熙当场与展倾分道扬镳，他才出现在了她身边。
如果他是得到消息后，从憧憬市的家中出发，不可能过来这么快。
这间隔过短的时间差，足以窥见一角藏在暗处的心绪。
齐思鲜少会穿得这样正式，往日里他的大多衣服都是衬衣牛仔裤，将人设中那种近乎于懒散感的轻松随意贯彻到底，和他待在一起，人会感觉很放松，很舒适随心。
也因此，平日里很难见到他这般成熟的模样，不寻常的衣装，让一个熟悉的人设都焕发出全新的魅力。
可这并不代表这个人幼稚。
事实上，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真挚的人。
齐思模样长得十分好看，但他的好看是非常有辨识度的——茶褐色短发下面的眼睛剔透纯净，或许是职业与爱好的缘故，他明明已踏入社会，却依然有着不染痕迹的干净。
当他收起那些提到展倾时的不耐烦，眉眼柔和下来后，低头注视着乌嘉熙。
他慢吞吞的走近，乌嘉熙见他这么慢，就伸出手揪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齐思很明显的愣住了，但他没有抽回袖子，更是顺从着乌嘉熙的力道，一拉就被拉了过来。
靠得足够近了。
就像是以往好朋友的距离，没有戒备，亲密无间。
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是来的这一路上，齐思的心颠簸不平，某个答案呼之欲出，新的转变即将发生。
两人之间熟悉的气氛也变了。
明明是熟悉的人，却有着不再熟悉的感觉，往日那些熟稔的轻松寻常，如今都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他无端觉得有点热，连呼吸都变得更不顺畅了，他抬起手，想去将自己的领口拉得开一些。
可没想到乌嘉熙正好将装着点心的盘子递过来，两个人的手，就这样在空中相撞。
小小的动作，他却做出了夸张的反应。
他迅速收回了手，连身体都僵住了，移开了眼光。
没有人说话。
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过，热度久久不能散去。
他无意识的转动视线，本来以为自己是盯着乌嘉熙坐的椅子，片刻后回过神，发现自己是在盯着她荡在空中的脚，洁白的裙摆下是泛着珍珠广润的皮肤……他恍然惊觉这样也很不妥，于是再次慌乱地转开视线。
乌嘉熙都快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是为了刚刚婚礼上发生的事情，过来找我的？”
听到“婚礼”两个字，齐思重新回到人间。
他俊俏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展倾那个混蛋！你没错，你做的都没错，错的是他！不过，你怎么突然一下子想得这么开了？明明之前还喜欢他喜欢到要死要活的。”
乌嘉熙稳住齐思那即将觉醒的心思，“他心里有鬼，除了我早就知道一些线索外，你一直以来的反对也让我认真想了。有些时候当局者迷，反而是身边最亲密的家人和好友，才能把全局看清楚，即使那时候我不能理解，但你的意见，我也一直有记在心里。”
齐思：“……嗯。”
乌嘉熙看了他一眼，“我和你认识多少年，和展倾在一起才多久？我怎么可能会不考虑你的想法和意见？我从小没有别的亲人，你就像是我哥哥一样，察觉到了渣男，自然害怕我被欺负。”
《憧憬的约定》中的女主角设定就是父母意外身亡，齐思父母和女主父母是世交，对自幼失怙的女主颇多照顾，女主和齐思更是从小玩到大的，说是青梅竹马，毫不为过。
“……哥哥？”
这个称呼似乎听上去不错，齐思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下，却又慢慢消失了。
往日里能让他得意许久的称呼，今天却没有带来足够的快乐。
他转过头，看着乌嘉熙的目光，带着一种颇具压迫感的认真，“你给我说清楚，你和展倾他哥，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乌嘉熙漫不经心，“怎么连你也来问我？明明你是最清楚我的，我为什么这么说，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
齐思脸上强装出来的严肃，一下子就松散下来。
“果然没什么吧，你就是说出来气他的。”齐思想到视频里展倾那副崩溃的模样，自己都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还真是解气！”
“穿这么正式，却不来我的婚礼，之前邀请你一起来你不来，结果没看到好戏，这不是很遗憾？”
齐思笑意收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你说我是为了什么不来？”
“是啊，展倾不可靠，男人都不好。”乌嘉熙语气懒洋洋的，营造一种“被男人伤透了心”后厌世的感觉。
齐思看着她，“我也是男人，我也不好？”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圈套，乌嘉熙不给他留下任何用来思考时间，当场敲死两人关系，“你不一样，你是亲人、哥哥一样的存在。所以我被展倾欺负了，你才会这样生气，才会心疼我是不是受了委屈……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还有一个向着自己的自家人，感觉是这样的温暖。”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乌嘉熙停顿了一下。
她再次提醒自己，这里是游戏。
有那么一刻，她通过面前这位给她无比真实触感的男主角，看到了一个很遥远的过去。
她对着虚拟的人物，说出了真心的话。
齐思陷入了深思，“……亲人么？”
乌嘉熙再接再厉，“当然啦，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害怕自己家的妹妹吃亏，所以才会为我急得不行。”
“……所以，你希望我来当你的哥哥么？”
乌嘉熙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当然了。”
齐思拧起眉头又放下，沉默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乌嘉熙若有所指，“短期内，我都不想再谈感情了，好好完成学业，好好去工作，好好赚钱，这哪一个不比找男人更有意义？是不是啊哥？”
“明白就好，看来医院那顿烧没白发，退烧之后脑子终于清醒了。”齐思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选男人，一定要让我来给你把关。现在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咳，哥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乌嘉熙没有说话，因为她再次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消息提示音。
点开就看到了新的成就。
系统消息：恭喜您！成功解锁新成就——[在爱情边缘反复横跳]
或许你笃信着爱情比不上亲情和友情长久，所以选择了最舒适稳定的关系；又或许他拼尽全力，却依然不是你的菜。
如果你只想和齐思维持着当前的关系，请务必小心不要再刺激到他。走在钢丝上的感情，随时都可能迎来再一次的质变，只是当他下一次觉醒爆发时，你还能用什么样的理由把他搪塞回去呢？
——全球玩家达成率5.9%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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