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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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嘉熙独自来到了这个不远处的大型综合商场。
这个商场环境非常好，一走进去，就能看出与现实世界传统商场的不同。
这里没有逼仄的空间和充满局促压迫感的天花板，入目就是几层楼都打通的宽敞空间，提供了极为舒适的视觉设计。
她进来就看到商场中的室内空中花园，爬藤植物缠绕着楼梯，从绿植区包裹装饰的树木阶梯拾级而上，可以一直通到商场三层。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概类似于一线都市，但看这个商场的综合设计感已经接近于国际都市，在商场中规划出充足的植被，让整个建筑物都散发着别样的气质。
或许得益于商场中的植物，在空气中蔓延的气味不是廉价刺鼻的香精，而是那种自然的青草水汽。
这是一座按照景观来设计的商城，哪怕就是不来购物，也是很值得一逛的打卡景点。
至少乌嘉熙在现实世界里，从没见过这样的商城。
乌嘉熙沿着室内花园的布局逛着商场，从门口的小型空中花园指引延伸，她一路走到植物园主题的商城中心。
商城里的景致极好，流水和绿意抚平城市快节奏独有的焦躁感，甚至还能看到山景和水泉，比起那种一板一眼的室内喷泉，还是这样看似随意、实则极其精美用心的自然意趣，给人更高级的设计感。
乌嘉熙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这里待到下午董事会开会。
商城除了服饰店外，还有饮品店、咖啡馆和冰激凌店，许多店铺都设置了正对着室内公园景观的摊位，在这里逛累了，就可以选择一个舒适的位子休憩，抬眼就是满眼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乌嘉熙在三楼空中花园旁边的甜品店，点了个冰淇淋。
一遍吃，一边欣赏这家商城中足足有三层楼高度的山石和植被。
强行来到《憧憬的约定》后的游戏体验，比她一开始想象中的要愉快许多。
面前的冰淇淋玻璃杯雕花精致，里面装的冰淇淋球更是专业大厨手工制作gelato，味道就和凡夫俗糕拉开一大截。
她挖了一勺昂贵的冰淇淋，然后再看了看自己游戏账户上那一长串的零，心旷神怡。
这个游戏，真是有让人不舍的下线的道理。
乌嘉熙想起自己那栋小公寓，心里短暂动摇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坚定决心，“不行，不能堕落，我还是要回去。”
她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
乌嘉熙划开手机，看到齐思的对话框弹了出来，“在干什么？”
“吃。”乌嘉熙慢悠悠的摁了一个字，发过去。
视频通话请求打了过来。
乌嘉熙手机放在桌面，接起视频。
“你这是在哪里？”齐思在自己家里，顶着一头让人看了就很想上手揉一揉的蓬松卷发，“在外面吃冰淇淋？看来心情也不错，挺好。”
乌嘉熙说话的调子懒懒的，“都挺好，吃得香睡得好，你放心吧。”
“你是在……”齐思从那边靠近摄像头，若有所思，“唔，自己一个人么？”
“嗯。”
齐思从椅子上一个猛子翻下来，“有事，先挂了，晚点找你聊。”
乌嘉熙吃完甜食后，和甜品店的服务员随便聊了聊。
她做了个试验。
30分钟后，乌嘉熙玩家面板上的NPC分区里，出现了扫地员工路人甲、甜品店小妹、甜品店大厨的人物建档资料。
商场里始终有纸片人走来走去，他们有着不同的面容、年龄和身高体型。
所有的NPC都是可以交互的，哪怕玩家只是随手揪住了一个路过的NPC，在被玩家注意后，都会出现对应的身份档案。
这非常庞大的算量，果然看得出是游戏厂商infti独有的核心算法。
别的游戏很难超越，因为其他游戏的NPC互动模式，大多都还是根据已经设定好的地图和剧情，与玩家进行自由度有限的交互，做不出这样实时生成无限可能的性格和互动。
所以……要是能今早发现她陷在游戏里，把她捞出去就好了。
乌嘉熙看了看游戏里的时间，起身去给自己挑一双鞋。
她搞了一双很舒服的鞋，配着身上这套格子裙，不会过分死板，同时又正式到随时可以去开会。
在商城里闲逛的时候，乌嘉熙路过了一家男装店，那是一家男士内衣店。
本来她只是随意一扫，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乌嘉熙反应极快，在那人注视过来前，就敏捷地躲到了一边。
她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后，好奇地往店里看去。
那个大半夜跑过来敲她家门的男人，此时正在男装品牌的内裤专柜前……脸色难看的打着电话。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仅是缺乏休息的疲惫，更是他经过一天一夜的心灵暴击后整个人都不再闪光的黯然憔悴。
“江秘书，我哥在江边的私宅，你依然不愿意告诉我地址，对么？”
展倾的声音不大，但乌嘉熙在店外也听得很清楚。
不知道电话那边传来了什么样的回应，展倾脸色更是难看，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然后展倾手中拿着银行流水，转向了店员，“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个交易流水，是你们这家店的吧？”
店员很快确定，“这个收款商户确实是我们家的商业账户，但时隔三年，产品早已经过了退换期，不知道先生你是想要……”
展倾表情有些生硬和冷淡，“下单的人是你们店中的会员，我手里有流水号，你们应该有订单资料留档，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这张订单上的……内裤，送到了哪个住址。”
“先生抱歉，我们不能随便泄露顾客隐私。”店员露出了抱歉的笑，“这不符合我们店里的规矩。”
展倾尝试说服，“我与购买者是亲兄弟关系，这并不算是泄露隐私。”
店员犹豫了一下，依旧拒绝，“不行，亲兄弟也不行，我们有道德的，不能随意泄露顾客的私人信息。”
展倾没再说话，递给店员一个小型手提箱，“你打开看看。”
店员疑惑地接了过去，乌嘉熙也迅速伸出头看了一下。
那是一箱子现金。
打开的瞬间，几乎有一抽出货的金光缭绕特效。
“这里面装得全都是不记名的现金，没人能追查到来源。”展倾脸色淡淡，“你知道该怎么做。”
店员“啪”的一下关上手提箱，一秒钟笑容满面，“先生您坐，要水，茶还是咖啡？请稍等一下，我店保留长达十年的购买记录，我这就为您调取这张订单的全部信息。”
乌嘉熙：“……哇哦。”
这游戏好真实。
看来不是店员有保密素质，而是钞能力还不到位。
店员训练有素地在门外挂上“closed”的牌子，专心致志招待起展倾这位金主。
展倾的身上，也在迅速发生着改变。
学生时代的青涩气息在两日内迅速退去，曾经钟爱艺术的灵魂在一点点褪去旧日的纯善，他在肉眼可见的变得不择手段。
对于他身上的变化，乌嘉熙不说是居功甚伟，也是难出其右了。
不过乌嘉熙也大概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哥的这位“江秘书”是真不给面子，也不配合，他哥人都无了，连一处住址都能守口如瓶。
更绝的是，管家给她查的资料上什么都有，这个信息差，让她再次对管家表示了一秒尊敬。
“很有趣吗？”
身后有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乌嘉熙回头，看了一眼从后面靠近的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似乎是因为和乌嘉熙一起在偷看的原因，也配合着缩着身体。
但他绝不会因为他没有站直身体，就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驼色的头发，比驼色更深一些的眉毛和瞳色，长了一副看上去就很讨女人喜欢的好皮囊。
他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多亏了这副眼镜的修整，将那张显得有些风流多情的眉眼，用金属的质地生生规束出几份正经。
他低下头，靠近乌嘉熙，连着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一并扑入鼻端。
声音轻柔惑人，“这位小姐，你说里面那位先生，为什么要调查别的男人的内裤？”
乌嘉熙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距离。
“谁知道呢，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进去问问他。”
眼睛男微微笑了一下，“比起他，我更好奇的是你。”
这话说的，还有这个语气，这男人是女主的熟人吗？
乌嘉熙重新转头，看清他全身样貌。
戴眼镜的男人个子很高，身上穿着的驼色风衣版型极佳，高个子更是显得出肩宽腿长，风衣之下叠穿着白西装西裤，将商务休闲风格驾驭得完美融合。
乌嘉熙虽然不熟悉这个游戏世界里的奢侈品等级，但这一身衣服，她敢打赌是比品牌更高级的量身定做。
无论是香水的味道，造型的打理，衣饰的材质，还是腕表品牌，这个男人都看上去很昂贵。
驼色风衣的男人向前迈进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身体距离拉近到暧昧的距离，令人神经绷紧，却也不是全然的危险。
他们离得有些过近了，男人搭在乌嘉熙身侧墙面上的手，微微弯下来的腰，配合眼镜下那看似温和实则锋利的眉眼，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乌家的小姐，你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含着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掌控关系彻底对调，曾经的猎物变成了猎人，只要现在的你愿意，你能轻易让里面那个男人为你发狂。”
乌嘉熙面无表情，被壁咚也毫不脸红心跳：“我要垃圾为我发狂做什么，还嫌现在的垃圾分类不够难么？”
她身形敏捷的绕出壁咚范围，“站不稳需要扶着墙是老年人的毛病，多锻炼一下吧，省得年纪轻轻腿脚就出了毛病。”
眼镜男：“……”
她毫不在意被店里的人发现自己在这里，直接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以及这位先生，建议你不要再谜语人了。现在是快节奏时代，再不好好说人话，你就要过时了。”
眼镜男在短暂的陷入呆滞后，表情迅速恢复如常。
他眼型狭长，眼皮生来便有些轻微遮瞳，反而为他带来一种独特的韵味，他长相偏冷，看上去精明又冷淡，不笑的时候，那种凌厉的气场就变得很明显。
眼镜男像是夸奖：“有意思，脱胎换骨，以前的你像是只束手无措的小白兔，现在终于是个……”
他目光盯着乌嘉熙，有一瞬间的锋芒毕露，又迅速收了回去。
“变成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合作伙伴。”
此时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乌嘉熙的眼光也多了几分认真的锋利，那模样有些像一只窝藏在森林里伺机袭击的豹，看到了令他感兴趣的猎物，真正打起精神后，不再佯装热爱平和的纯良模样。
高雅的西装藏起一身野兽本能，温暖的驼色冲淡颇具攻击性的冷，但在被唤醒的时候，却依然能感觉到危险。
是野兽，就别批着羊皮。
乌嘉熙倒是觉得，眼镜男这个样子倒是顺眼许多。
不过这人是谁？
不重要。
因为下一秒就有人替她解答。
“嘉熙……！？”
展倾看到玻璃展柜外突然出现的人影，第一反应是将左手的内裤藏在身后，紧接着发现亮在身前的右手还握着刚刚店员打印出来的单据，而这正是一场不道德交易的现场证据……
他连忙藏起单据。
一时笨拙地左支右绌。
可是当展倾瞥见追随乌嘉熙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人后，瞬间神色一凛，完全顾不上刚刚的忧虑——他快步走出了店铺，挡在了乌嘉熙面前。
因为出来的太急，他背在身后的左手里，还抓着一条没有结账的男士内裤。
这东西就在眼前。
乌嘉熙看了一眼。
……
好怪，没忍住，再看一眼。
“荆总。”展倾将乌嘉熙藏在身后，独自面对驼色风衣的眼镜男，“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嘉熙她还是学生，往日里并不处理这些事。”
展倾脸上摆出客套的笑，但眼神却是警惕的，他将乌嘉熙护在身后，不让面前的男人看到她。
显然这个人的出现，让他感到了某种威胁。
荆总将手插在风衣兜里，姿态潇洒，嘴角扬起轻快的笑，“乌小姐既然已经选择和你分开，那么她定然需要转向新的伙伴，至于新的合作者伴是谁，我想，她大概不需要你来替她做主。”
他将目光转向乌嘉熙，别有所指道：“因为如今的乌小姐，定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展倾半侧过身，对乌嘉熙小声说：“即使是和我分开，你也用不着去投靠他……我说了，我会补偿。”
乌嘉熙在他身后，用指头戳了戳展倾的后背。
她动作很轻，模样很乖。
展倾整个人都僵住了，但他没有躲开，他感受着乌嘉熙柔软的手指戳在自己的后背上，就像过去在校园恋爱时发生过无数次的、那些充满亲密依恋的小动作一样。
展倾默不作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像是忍耐着什么似的，连悄悄话都变得更低沉了些，“嘉熙，怎么了？”
乌嘉熙神色尊敬，语气乖巧，眼神却瞟向着他背在身后的内裤，“哇……”
展倾：“？？”
展倾反应过来什么，表情一寸寸龟裂。
还没等他想好自己该说什么，随着远处一声暴喊，一个身影猛然插入了他们之间。
“展倾你这个狗人，滚开！离她远点！”齐思冲刺而来，如临大敌一般亲自护在乌嘉熙身前，“婚礼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有脸来纠缠她？”
齐思刚刚在视频中认出了乌嘉熙所在的商城，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那样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是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乌嘉熙从后面看着竹马那一头生气到飞起来的茶褐色小卷毛，忍了几次，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
清爽干净，毛感极佳。
这一把，把齐思滔天的怒火也给揉了回去，让他的表情出现了短暂卡壳。
他没回头，试图维持刚刚骂展倾的那份凶恶气势，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失败了。
齐思背对着乌嘉熙，乌嘉熙能看到他白净的耳朵边缘一点点染上红晕，连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嘉熙，你……你突然揉我做什么？”
身后没有传来乌嘉熙的回答。
短短几秒，齐思等得心烦意乱，他正不知所措间，眼角余光胡乱瞥到了展倾试图往身后藏的东西。
齐思脸色猛然变得古怪，“等等……展狗你给我站住！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混乱。
在一片混乱之中，乌嘉熙甚至还听到了提示音，于是她点开看了看。
系统消息1：玩家已成功解锁新的NPC-荆北桉！
人物已建档，NPC相关信息可在其个人档案页面查询。
——全球玩家达成率7％
系统消息2：恭喜您！成功解锁新成就——[危险的狩猎嗅觉]
荆北桉提出的合作，可能不是真的合作，被他盯上，要么你会成为猎物，被他吃到骨头都不剩，要么你用自己的能力取得他的认可，成为他的合作伙伴，在一步不能松懈的对弈中取得双赢。
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已经激起了荆北桉的兴趣，小心，被他盯上的人只能赢，不能输，因为输了就什么都不会剩。
——全球玩家达成率1.2％
乌嘉熙点开了新开启的荆北桉档案。
这位“荆总”是私募基金的总裁。
乌嘉熙从玩家视角看过他的介绍后，已经明白这个纸片人大概是游资风投圈的大佬，是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别有深意。
“合作伙伴”。
展倾接管家族事业后，显然对关联行业都有所涉猎，他看到荆北桉后会这样紧张，也侧面佐证了游戏介绍里的文字。
这个时候，乌嘉熙倒是想问问管家的看法了。
毕竟他同样点亮了商业技能树，乌嘉熙更想听听他的判断。
于是她拿起手机，咔嚓给荆北桉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她给管家发了过去，“这个人你认得吗？”
乌嘉熙突然拍照的动作，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不仅展倾和齐思停下对峙，就连荆北桉都静静望向她，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荆总这种斯文败类的气质……太过迷人。”乌嘉熙泰然自若的关上手机，“一时情不自禁，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