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信号日记》朝拾姬

33、云想记

　　悲
　　改不动金银

　　但写出了另一篇稿子
　　我好像写现代文的笔力比古风的好一点
　　放过来给大家看看

　　是一个关于暗恋的小故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荀媛都认为自己是在鸠占鹊巢。
　　在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荀媛一度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病态、错误的认知。她一遍遍地纠正自己，可是又一遍遍地重蹈覆辙。她想，顾清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够对她怀有不该有的心思。而她的挣扎似乎只是单方面的抗拒，顾清没多想，去了外地出差。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荀媛每晚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觉，她默默地掰着指头算日子。而后在顾清随手发来的问候信息里彻底放弃挣扎。
　　她只能承认自己肮脏的心思。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卑劣的想法。
　　但是，至少，只要不让顾清发现，她可以藏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你老师说，你最近状态状态很差，快要高考很焦虑吗？”顾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她的嗓音很轻，语气里透着一股疲惫感，背景音里能听见车子鸣笛的声响。
　　“嗯。”荀媛不敢说是因为自己很想她，只敢轻声应答。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顾清的，上学的学费也是顾清出的，她供她吃穿用度，将她拽出苦海，她不能去奢求太多。
　　荀媛算是顾清带大的孩子。她们刚见面的时候她才十四岁，家里准备断掉她的学费供弟弟上学。弟弟比她小两岁，准备升初一，妈妈想给他上私立的贵族学校，爸爸觉得没必要，两个人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老城区的隔音本来就差，几乎整个街道都能或多或少的听到他们的争执。
　　“上这个学校的都能上本科，妮儿没必要读那么多书，在家帮着我干干活，学费就能凑齐了。”
　　“再说了，贵族学校嘞，这可是镶金的名号，说出去也挣脸面，女儿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对她再好以后都是别人家的......”
　　“读书就是浪费钱的玩意儿，在哪不是读......”
　　当时的荀媛木木地站在门口，等待争执结束，命运宣判。
　　弟弟坐在她的不远处，手里拿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话题的中心。他知道，爸妈的心都是向着自己长的，等一切消停下来，他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认识顾清的媒介是她当时的女友，文雀。荀媛不认识她们。她只看见两个女人相互牵着手，矮一点的突然拉着另一个说了些什么，再过了一会，她们就进来和爸妈说话了。爸爸的嗓门还是很大，但过了一会，声音却小了起来。矮个的女生没有进去，她蹲在门口，冲着自己挥了挥手，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
　　荀媛知道，如果文雀不开口，或许自己的命运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她该感激的应该是她。
　　后来她就搬去了顾清的家。爸妈和她聊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这几天吵得很凶的两人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妈妈给她收拾了东西要她好好读书，她不用再住在这，但他们仍然是她的父母。荀媛并不难过，她的眼泪早在幼年无数次对弟弟的偏袒里流干，她的期待也在无尽的争执中被生生扼死。荀媛很听话。
　　再之后，文雀和荀媛就像一对真正的父母给予她关怀，帮她辅佐功课，带她去游乐园，带她吃好吃的大餐。荀媛一开始很谨慎。她知道这些所有对自己的好是需要自己也付出同样的代价，就像爸妈养育自己是为了让自己给他们养老，给弟弟攒彩礼。但是荀媛一直对自己很好。她一遍遍地告诉她，她值得。她会过得更好，只要她想。
　　可是文雀不是这样。荀媛一直自己觉得在对方眼里，或许是一条宠物。只是她更乖，更听话。因为她，她们更有话题，有更多的时间相处，有更多的想法相互交流。文雀很快对她厌烦，她更想单独和顾清约会，而不是身后一直缀着一只小尾巴。荀媛很自觉地申请了住宿，一两个星期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但是似乎没有她的存在，她们俩反而涌现了更多的矛盾，她们不断地分分合合，直到荀媛升到高三，顾清绝决地与对方分手。
　　“我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的。”其实每天都是随便凑合吃的，挂面随便煮煮，加点辣椒酱，一顿就这么吃完了。还有好几次因为没吃早饭，胃疼着熬过了早课。顾清比她会生活很多，荀媛的生活就是随便凑合。
　　“那我回来可要检查检查你瘦没瘦。”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听起来轻松了一些，但很快又话题一转，“你文雀姐......没有再来找你塞什么信了吧。”
　　顾清和文雀的分手轰轰烈烈。从文雀总总持之不懈地找自己帮忙带一叠叠厚重的信给顾清，她能感觉到，文雀对这段感情充满愧疚与不舍。她一度给她发消息让她帮忙给自己说话，但她一问发生什么了什么，文雀又不说话了。
　　后来，荀媛偷偷拆了信封。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好，但她实在太想知道她们的感情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才能让温善如顾清，做出这样决绝的选择。
　　“没有了。”荀媛答。
　　“我让你把她拉黑后她还有骚扰你吗？”
　　“没有。”
　　“嗯。那就好。”电话里沉默了一会，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现在很关键，我也和她说过这个事。如果她还来烦你，你和我说。”
　　荀媛总是悄悄地从她的语气里判断她们当下有没有和好。
　　“这样会不会太伤文雀姐的心？”
　　“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随着厚重的关门声，顾清又道，“我到酒店了，你早点睡，我明天就回来。”
　　“好。你也早点睡。”
　　“嗯，好梦。”
　　学校对高三的住宿生时间压缩得很紧张。顾清不想她太累，所以帮她申请了走读。省去了早读的时间她可以拥有更充足的睡眠，她平常只上一半的晚自习，老师讲完课就自己回家自习。这样近乎完美的替她做好了准备，她不应该状态差的。
　　荀媛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她没有办法否认，因为得知了顾清要回来的消息，她其实感到非常高兴。之前的那种低沉萎靡，好像一下子褪去。
　　她的手机屏幕还是三个人的合照。荀媛拿着手指抚了抚照片里笑得温和的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