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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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好说歹说耽搁半天，安诺终于是答应了，只不过还是不愿意踩她肩膀，她用手托着他上去，两个人都累的够呛。
绘琉感觉，来这边一趟，自己的忍耐力也被大大的锻炼了。在尸魂界的时候，队里的人跟她就是同事关系，而且她是席位官，大部分都是她的下级，怎么说也不会太放肆。唯一有点“任性”的队长，也因为有吉良的存在，跟她交集不多。
硬要说的话，安诺算是和晓春有点像，但晓春是女孩子，她向来对女孩子更加宽容。虽然在真央灵术院的时候，忘记哪个老师说过——
敌人可不会管你是男是女。
对于自己，绘琉严格执行。但是在工作上就......文书工作又不是战争。哦对，五番队的雏森桃副队长把文书工作也当做战场来着。
他们从通风管道离开，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毕竟中了幻觉的人失去了智力，不会想不开钻进这种狭窄的地方。绘琉边想边爬，感觉没用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她一把推开拦在出口的盖子，清爽的风夹杂着市井的烟火气，立刻肆无忌惮吹过来，她探头看了看，二楼不算高，大概七八米。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她微微回首对安诺道。
因为这次不是要他踩她打她之类的，他没别扭，乖乖巧巧地点头：“你要去哪里？快点回来好不好？”
她失笑：“不去哪，我先下去，再接你。”
“好~”
有了安诺的回应，她没再说话，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是小意思，都不用做什么心理准备，她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耳边似乎有安诺的惊呼，她双脚稳稳落地，冲安诺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下来吧！”
“我要怎么下去？”
“直接跳下来。”她简洁，“我会接住你。”
她没给他做心理疏导，其实她觉得自己该给他做心理疏导的，因为上次他也磨磨唧唧了半天。但绘琉有点累，不想再费口舌，到不得已的时候再……
现在她寄希望于安诺能信任她。
嘴上没说，但脑子里想了很多，导致安诺下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过虽然脑袋没跟上，眼睛看到、身体已经先动了。她迈步上前张开双臂，安诺就“飞”进了她的怀里。
长期营养不良，他整个人轻飘飘的，绘琉甚至没有错后几步，脚像粘了胶水般定在原地。
“我说的没错吧。”
她将安诺放下。说话时还在惊讶安诺竟然连一句“你行不行”这样的疑问都没有。
“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
“为什么？”她下意识。
“因为你说了呀。”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仿佛绘琉话里的意思不是“如果没接住你会摔骨折”而是“1+1等于二”。
日光下他的眼睛像玻璃珠，淬出的异色里面流转着光晕。可能是因为运动，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丝丝红晕，依旧病态，却没有那么憔悴。
绘琉想起了浮竹，那个经常见不到，总是病怏怏的十三番队队长……不，他们气质上没有任何共同点，只是一样的生病。
为了会忽然想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或许她，就在此时此刻，心里最重要的部分也是尸魂界。
但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在两个世界穿梭的条件……她的封解主是把“有想法”的斩魄刀，她不知道它在想什么……
她该知道才对。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队长级别的人都了解自己的斩魄刀，斩魄刀也了解自己的……主人、同伴、朋友、兄弟姐妹……或是恋人？大家跟斩魄刀的关系千奇百怪。
她不了解封解主。封解主了解她吗？
她该找个时间和它好好聊聊。上次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它一怒之下把她从尸魂界扔回了雷德·佛斯号……
“生气”是绘琉猜的，绘琉对它有没有感情这件事存疑，到底是有“不高兴”这种情绪，还是封解主抱有“某种目的”。
她发觉自己或许并不信任封解主，虽然它是她的斩魄刀，是她最该信任的。或许这就是封解主一直“折磨”她的理由……
“你在想什么？”安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他的手指很纤细，也很长，透过他的指缝，太阳一闪一闪的。
绘琉回过神，恍然间她有了答案，她不知道这次的答案能否让“对方”满意，但是她会说实话，她早就应该说实话的……
她害怕失去，所以要隐藏。她说封解主是“重要之人”这一点没错，那么对于“重要之人”，就更不应该撒谎。她要贯行自己说过的话。
“去城里逛逛吧，今天……今天有些晚了，还有明天，咱们还有时间。”
她语气中的释然无法掩盖，安诺轻蹙眉头，手拉住她衣服的一角：“今天明天，你说的好奇怪。过了明天……你要抛下我吗？”
“不是抛下你。”她将碎发别在耳后，“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你不想趁着有限的时间留下回忆吗？”
绘琉的话云里雾里，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安诺自然听不懂，但是，对于“有限的时间”他倒是很认同。
“确实是啊……”
“嗯？”
“你看，我身体不好，说不定随时都会……”他委屈巴巴，孱弱地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绘琉自己都是朝不保夕，很可能有去无回的人，她没法给别人做出保证，只能笑笑，摸了摸安诺的头：“别留遗憾。”
对于绘琉的回答，安诺歪了歪头，眸子里流露出不解。绘琉能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一直以来，跟他的相处中，她都在妥协，基本是照顾他的。此刻忽然变得直白，谁都会觉得奇怪。
但她不想解释什么了，她和安诺，百分之九十九是对方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安诺在她心里的重量，大概连她第一次魂葬的那个灵魂都不如。
“那...去吃点什么吧。”
“好啊。”
又不是上天摘星下海揽月，这种小小的愿望当然会被实现，绘琉也打算转换下心情。毕竟这种平静的时光，再过一天两天就会结束。
……
绘琉沉默地嘬着面前的咖啡，在她的一再强硬下，安诺终于接受了她送的瑞士卷，这阵正安静地吃着。
虽然是安诺提议去吃东西，但他没有钱，绘琉口袋里好歹是有点的，奥林波斯没有到发工资的日子……那里到底有没有工资这回事还存疑，绘琉问过某个前辈，前辈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想什么呢，你还是新人吧？”
没明说，绘琉也拿不准，但看他语气，果然还是没有的。现在花的金币是之前从山洞里带出来的，用一点少一点。因为自己走了，估计香克斯也会跟着回去。那就剩下凯亚一个人，他一个笨蛋，想想也惨，绘琉打算留些给他，以免他太“艰辛”。
地点是她选的，街角一家人不多的咖啡厅。她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安诺刚从地下室解放，也不宜接触太多人。
咖啡味道不差，本来她就对食物半点不挑剔。而且尸魂界普遍的是各种茶，香克斯的船上喝的最多的是酒，这就导致她不知道好咖啡是什么味道。所以，能下咽的，她觉得就不错了。
此刻，她和安诺，两人之间，平和中带着点诡异。
于是她神游。如果是香克斯的话……如果对面坐的是香克斯……他是个大大咧咧的自来熟，对初次见面的人都能聊的很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幻觉明早能过去吗？
她想找个地方静坐，和封解主谈谈心……但是她有预感，这次她的回答，封解主会满意，然后把她带回原本的世界……那么安尔洁该怎么办，那姑娘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她的小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优比？优爱？哦哦对，优诺！优诺还生死不明。她和香克斯离开，只剩凯亚，他会帮她吗？
不对，凯亚的话，没了丽莎，该担心他自己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一边是整个尸魂界，一边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熟轻熟重，不用想就有答案。但是，即使素不相识，那也是两条人命……要等到这边事情结束后再说吗？
“怎么了？”
一直“对付”小蛋糕的安诺忽然开口，不知道是他太过细心还是一直在关注她，他敏锐地捕捉到她微弱地叹息。
他抬起头，手里还举着插着蛋糕的叉子，关切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呆。
他不做作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她烦恼的事与安诺没有半点关系，她已经想好，出了这座城，在外面给安诺找一个包吃住的工作。这哎解决村子的烂摊子简单多了，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微微挑起嘴角：“没事，感叹命运而已。”
“命运？”安诺重复了下。
“没想到咱们两个能坐在一起吃饭。”她下意识解释，话刚说完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安诺长期遭受非人的虐待，心里肯定脆弱敏感，她话里有歧义，万一对方觉得她是嫌弃他……她找补道，“我是说，认识你很神奇。”
不过，按理说安诺被锁住，在没有复健的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快能像常人一样走路……哪怕是某个番队的队长级别，也该驻个拐杖啊。
而且安诺除了有点害羞，跟她交流起来也完全没问题……她蹙了下眉，留了个心眼。
“我喜欢命运，它让我遇见了你。”安诺似乎是没看出绘琉情绪的波动，他轻轻咳嗽，而后低声。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