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书》花藏期

45、小将军

　　赌场开设在新月酒楼之下，位置就在二楼其中的一个房间沿着阶梯走下去就是。

　　掌柜把他们带到上面的时候，脚步忽然停顿住了，在阶梯上突然的拦住了盛长宴他们几个。

　　盛长宴平静目视着掌柜的，笑的文雅道：“怎么了，掌柜的。不让进吗？”

　　“那倒不是。”掌柜上下打量着盛长宴说道，“斗酒十千恣欢虐前面还有一句暗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么一问，倒是洛恪呆怔住了。

　　他这句暗号还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何况也只有斗酒十千恣欢虐这一句暗号，难不成还有其他暗号？

　　洛恪紧张的看向盛长宴，只听他平静道：“陈王昔时宴平乐。”

　　反观着掌柜的眉目，一下子皱紧。

　　不会发现他们是卧底了吧？

　　局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洛恪已经悄摸上了身侧的匕首。

　　“对了，看来你也是李白的仰慕者，我问那些赌徒都答不上来。”掌柜转过身，嘴里念叨着李白的风流事迹，话里话外都是夸赞。

　　洛恪瞬间缄默。

　　就这么简单？？

　　楼梯是呈现旋转式的，掌柜打开地门，弯腰躬身说道：“请。”

　　下面的嘈杂声一下子扑面而来，齐聚而来的是那些男人口中的脏话和还有些女人的嬉笑声，仔细听还有人痛苦尖叫的声音。

　　不过这些压根不影响盛长宴心态，还是依旧带着成德和洛恪下去了。

　　掌柜等他们下去之后，手动关上了门，面部表情由一张笑脸转变成了奸笑。

　　“钱带够了吗？”盛长宴问成德道。

　　成德拍了两下钱袋子道：“保管够。”

　　盛长宴扭动着脖子，“看来今天又要拼一回运气了。”

　　地下赌场分为豪赌，命赌，小赌，转盘生死。

　　尤其是豪赌那个地方人最多，那一张桌子上一大堆的钱摆放在桌子上，只要有一方赢这里所有的钱都是归于赢的那方。

　　曾有一个说法，一赌钱财尽儿妻散。

　　而刚才传出的痛苦的惨叫声就是转盘生死，这都是些穷人玩的。

　　就是一个转盘，上面会有人下注而那些苦命的穷人为了这个钱财而去转动转盘，要是转到钱那一栏里就是运气好，要是转到自断手、自断脚这些惨烈的酷刑。

　　洛恪就一直定格看着那桌子上的残肢断臂，心中伸出一股恶寒但是心中也不同情，战场上要比这里还要残酷许多。

　　“会不会赌？”盛长宴戏谑看着洛恪问道。

　　洛恪摇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母亲说过赌博不好。”

　　“谁说不好？”盛长宴掰正他的身子指着这些赌徒，“看到他们没，钱多……人傻。”

　　他说的话让洛恪脑子一下子短路了。

　　“你把他们的钱赢过来，拿这些钱去造福吃不起饭的穷人，岂不是一举两得？”盛长宴说道，“既然赌，就善赌。”

　　洛恪明白了盛长宴的话，“可是我没有赌过搏……”

　　“成德钱袋给他。”盛长宴拍了拍洛恪一眼，小声解释说道：“你进赌场不赌博要被当成奸细的，小赌不会上瘾的。”

　　于是洛恪稀里糊涂接过钱袋去到了小赌场子那里。

　　他双臂环抱着扫视这里的一切，一些有钱男人旁边都会有一些风情异域的女子陪伴在侧。

　　恰巧此时，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搂过一个女子去了后面，后面是条走廊，走廊两侧分为两排房间，表面供人休息，其实不然。

　　盛长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两个进到其中一间房间，锁上了门，随即又转移目光观察着这个赌场的构造。

　　“哟，好俊俏的公子哥儿。”

　　一阵妩媚的声音在他身侧传来，接着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别有意味摩挲了一下，胭脂俗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引起了他的不适，盛长宴看着那只手，立马往旁边走了几步，那只手也随之落了空。

　　“哎呦，公子你怎么对奴家这样啊？”那只手的主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娇嗔道，“摸都不让摸了。”

　　他才算明白了，这里大体构造就是妓院和地下赌场的构造。

　　毕竟安国的法规约束着这些，不能在民间开设妓院和赌场但是还是有人忍不住要犯，这东西来钱快啊。

　　盛长宴勾起笑容赔笑道：“让有着出水芙蓉之姿的小姐不高兴，是我的错。不过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

　　听着眼前人的夸赞，女人娇媚笑了几声，脚步提着走近几步，道明着自己的来意。

　　“公子真的好生有礼貌，我只是看公子既不赌博想必是来找欢子的。”

　　在一些国家和官府的不允许之下，一些登不上台面的职业已经有着自己的黑话，所以“欢子”在潜话中就是“鸨儿”。

　　“那倒不是，小姐恐怕要失望了。我不是来找欢子的。”盛长宴径直道。

　　女人平缓笑容，“那你就是奸细喽！”

　　她说的时候陡然提高音量，瞬间就引起了周围的人警觉，纷纷向这个少年投射不友好的目光，一下子把他置入众矢之的。

　　“那也不是。”盛长宴淡淡笑着，脸上是一股捉摸不透的情绪，“我可是赌徒。”

　　女人妆容艳丽的脸上起了疑惑，“赌什么？”

　　后者回答道：“赌这里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
　　晴姿将唯一的食物扔出去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找到吃的了，唯一能吃进嘴里就是包袱那些药丸。

　　洞穴外的天气是越来越恶劣了。

　　她们靠在背后的石头上面，只能用睡觉来缓解饥饿感。

　　晴姿睡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手中有些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她，于是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是那只老虎的幼崽，扎着无辜又水润的眼睛看着她。

　　就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人类一样。

　　老虎从后面走了进来，晴姿连提心吊胆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逃也逃不出去，还不如死在这个能保暖的洞穴之中。

　　她看到那只老虎嘴里叼了块肉放在面前，表达着感谢。

　　之后，又叼着蹭晴姿手的小虎崽子回到洞穴深处，小虎崽子在老虎口中嗷嗷叫，好像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晴姿怔了一下，无力的拿起那块生肉，撕扯了一些喂进了默语嘴里。

　　“快，吃一些，默语支撑一下。”

　　昏迷当中的默语，感觉嘴巴之中似乎塞进了什么东西，饥饿的强迫着她咀嚼了几下，一股腥气从嘴中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默语紧皱着眉头，口中味道奇奇怪怪的，还有些粘稠……

　　晴姿转动着漆黑眼珠，勉强笑着说：“老虎叼过来的，还没煮呢。”

　　“……啊？”

　　那这粘稠的口感岂不是……

　　老虎的唾液？？

　　她瞬间想吐了，可是饥饿还是让她咽下去了。

　　晴姿也看出默语的挣扎，站起身道：“我去外面找些柴火，你在这里不要动。”

　　还在迷迷糊糊中的默语应答着，大多是说不清的胡话。

　　风雪葳蕤，洞前积雪三尺深。

　　晴姿抱了些柴火过来，可都有些潮湿不好点燃。

　　难道真要吃这些生肉吗？她拿着这块生肉放在那些堆积起来的积雪从中洗了洗，原本娇嫩的手瞬间布满老茧，还有新伤与旧伤叠加在一起。

　　这些也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像这只手一样回不来了。

　　回去的时候，老虎又叼来了些稻草和木柴。

　　晴姿正当疑惑，后来看到出来的崽子也就想通了，老虎一般下崽的时候会找些柔软保暖的东西。

　　她笑了笑，心中一片温暖。

　　书中所写：虎凶猛，常食人性命者，不可养虎为患也。

　　其实也不然，万物皆有灵。

　　晴姿把火烧了起来，用树枝串起那块卤肉，不禁发起了呆。

　　也许人还没有一只被人诟病的老虎来的有情有义。

　　火的温暖，让老虎和它的崽子都围在旁边静静休憩，似乎一点都没有防备感，默语也围在火的旁边，面色渐渐地红润起来了，伤口也逐渐恢复了起来。

　　肉烤好了，虎崽子闻见香味立马起来了，蹭着晴姿身边讨要吃的模样可爱至极，这在寒风冷彻的冬天算是给了晴姿一个慰藉。

　　最后晴姿把肉用匕首划分开，给了老虎一些和虎崽子一些，剩下就留给自己和默语，肉那么大也够她们两个吃。

　　吃完之后，晴姿力气总算是恢复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今天一天都太累了，她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火篝也渐渐熄灭了。

　　半夜，一队人闻见飘来的香味，其中有个人说道：“什么东西，好香啊？”

　　“不知道，应该是烤肉的香味。”于是那人又说道：“好香是从那个洞穴之中传出来的。”

　　“要去看看吗？”

　　那人脑袋被另一个人拍了一下，“你傻啊，你见过老虎会烤肉吗？”

　　“好像是唉……”

　　“那老虎会在哪里？”

　　就在这时他们上方的山洞传出小虎崽子的嗷叫声……

　　“王老汉，该不会老虎真的会烤肉吧？”

　　被称为王老汉一下子也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事情的缘由，总不能是有人跟老虎同住吧？

　　于是他拿着长矛举高道：“去看看再说，嘘，小声点，不要惊动了老虎。”

　　由王老汉所带领的人足足有百十来个人，他们轻声轻脚沿着坡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