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夫君和白月光后》贡茶

12、第 12 章

　　温香软玉满怀抱。
　　皇帝没有像以往那般避之不及，而是轻轻揽住。
　　戚明庄情急之下，伸手在皇帝肩膀上一搭，稳住了身子，再轻轻一挣，向后退两步，低头羞惭道：“臣妾失礼了。

　　皇帝怀中一空，莫名有些失落。
　　很快回过神，淡淡道：“无妨。”
　　是他适才恍惚了，难得见皇后这般娇媚，不由自主就伸手一拉。
　　差点忘记跟宛卿的誓言。

　　“皇后，适才在做什么？”
　　皇帝闲聊，转话题。
　　戚明庄犹有些心跳，答道：“在拉筋骨，多拉拉，筋骨柔韧些，习骑射时若用力过猛，也不致受伤太重。”
　　她再补充，“上回完颜长治无礼，臣妾受了大惊吓，总害怕再遇见此等事。只有习好骑射之术，学点防身之技，方能安心。”

　　皇帝沉默。
　　他这阵子不再一味寄情字画，一心在朝政上，又和朝臣论及金国种种，却是发现，金国太强，大周太弱，无力对抗。
　　皇后受此一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个说法。

　　皇帝垂眸，隔一会道：“皇后这阵子辛苦了。”
　　戚明庄见得皇帝的神情，趁机道：“臣妾不怕辛苦，就怕有人欺上门来，却无能为力。”
　　说毕，赶紧移话题，“臣妾想求一个恩典。”

　　皇帝抬眼，“你说。”
　　戚明庄道：“请皇上准臣妾得闲时到御书房看书并借书。”
　　皇帝：“可。”

　　因提起完颜长治无礼之事，皇帝到底有些意兴阑珊。
　　他又说两句话，茶也不喝，便走了。

　　戚明庄待他一走，自己坐在床边发一会儿呆。
　　适才皇帝拉她那一下，眸色幽深。
　　是将她当做谢宛卿了吗？
　　她固然想要怀上皇子，可若被当做替身，却又觉屈辱。
　　再一个，皇帝过后回过神来，是不是还要认为她有意勾引。

　　戚明庄整理思路。
　　现下已派马师父往江南去了。
　　只要衡王一死，就能无所顾虑弄谢宛卿进宫。
　　成全她与皇帝。

　　大周积弱积贫，此等局势下，万不能让皇帝有闪失。
　　只要皇帝好好活着，帮他宠着谢宛卿又如何。

　　戚明庄眼神渐清明，从适才那丝纷乱情绪中挣了出来。
　　皇帝是情种，谢宛卿是情痴。
　　大周亡国，他们有责任。
　　自己可不能像他们那样，被儿女私情所惑。

　　皇帝回到养心殿，依然蹙着眉。
　　完颜长治，完颜长治……
　　什么时候能杀了他？
　　若那晚遇上完颜长治的，是宛卿……
　　皇帝紧紧攥了拳，若是宛卿，她必活不了。

　　皇帝出了殿门，喊李保道：“拿剑来！”
　　待李保奉剑，皇帝接过，舞了起来。
　　招兵买马整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但自己要练功夫，可以马上练，不必等。

　　皇帝第二日，召了万将军次子万重山进宫，让他当御前带刀侍卫，每日陪着练剑。
　　戚明庄傍晚过去养心殿送补汤，见殿外侍立一人，仔细一看，是万重山，脚步稍缓。
　　前世，皇帝病亡后，朝臣人心四散，武将各奉衡王和楚王为主，唯有万重山，一直忠心于她。
　　他且陪着她，坚守城楼到最后。

　　可惜万重山如此英勇，最后不是死于敌军，却是死于蒋离之手。
　　蒋离，是万重山一手提携起来的人啊。
　　他那会砍向万重山，是想借万重山立功，好向完颜长治献媚。

　　想及前世，戚明庄有些凄酸。
　　她停步，喊了一声：“万侍卫。”
　　此时，万重山只是侍卫，还没有策封将军。

　　万重山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戚明庄看万重山一眼，他这会才十八岁，年轻英武，朝气蓬勃。
　　十年后，不过二十八，却已一脸沧桑。

　　戚明庄回过神，微微一笑道：“之前没见你，是今日才进宫？”
　　万重山恭恭敬敬答道：“是。”
　　戚明庄：“好好当值。”
　　说毕进殿。

　　万重山隔一会，方直起身子，抬眼看过去。
　　皇后娘娘窈窕的身影，已进了殿门。
　　他收回视线，强令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万家与戚家，皆是武将，也是世交。
　　万重山小时候，经常随父亲去戚府。
　　有一回，他偷听到大人谈话，说要给他定下戚家小娘子当媳妇。
　　那时他才十岁，只喜欢跟小子一起混乱，并不喜欢小姑娘。
　　但听得大人如此说，到底还是悄悄留意起戚家小娘子戚明庄。
　　这么一留意，便发现戚小娘子特别乖巧特别好看。

　　他悄悄削了木剑，打算等戚小娘子成了他未婚妻，就把木剑送她。
　　谁知等啊等啊，两家没动静。
　　他安慰自己，大家还小呢，还得等。
　　又等几年，戚小娘子变成漂亮大姑娘，叫人心痒痒。
　　他憋不住了，决定自己先跟戚家小娘子挑明。

　　未等他去表白，传来消息，戚小娘子被策封为皇后了。
　　万重山那一晚，无眠。
　　存在心头那么些年的小娘子，要进宫当皇帝的女人。

　　没多久，爹娘要给他说亲，他找借口挑人家姑娘的不是，硬是拒了。
　　今年，爹娘又要给他说亲，他自己挑了一个病弱的小娘子。
　　小娘子还没过门，前两个月病亡了。
　　他的婚事，又搁下了。

　　万没料到，今日皇帝会召他进宫，封他为御前侍卫。
　　他以后，能经常见到皇后娘娘了。
　　万重山心里涩涩的。

　　戚明庄给皇帝奉上补汤，侍候他喝完，便准备告退。
　　皇帝微微一顿，问道：“今日可有去御书房？”
　　戚明庄：“去了，看了一本江南地方志，书里描写许多俚俗，极是有趣。”
　　她用手比一比，“臣妾还没有出过京城，不知道描写的地方，位于何方。”

　　皇帝闻言，喊人拿出舆图，在御案上展开，指给戚明庄看。
　　“呐，你说的地方，在这儿。”
　　戚明庄俯身去看，惊叹道：“离京城好远呢。”
　　她有点神往，什么时候能去一趟江南就好了。

　　皇帝道：“先祖父那会，去过两次江南。”
　　皇帝有些怅然，祖父那会，大周国力强盛，祖父不单去过江南，还去过漠北。
　　至父皇，大周国力渐弱，路上不太平，根本不敢出京。

　　戚明庄道：“衡王妃闲谈时，说皇上少年时，许过诺，说以后会带她去江南游览一番，至今未见动静。”
　　皇帝一愣，接着有些微不快。
　　他冷淡道：“皇后与宛卿，倒是无话不说。”

　　戚明庄：狗皇帝怎么又不高兴了？
　　她笑着道：“皇上既然托臣妾照顾好衡王妃，臣妾见她愁眉不展时，自要开解，开解时，免不了说些闲话。她希望皇上带她去江南，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皇帝更不快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快。
　　闷闷道：“皇后现下倒是向着她。”

　　戚明庄突然就红了眼眶，滴下泪来。
　　“皇上到底想怎么样呢？”
　　“臣妾先前对衡王妃冷淡，皇上不快，现下帮皇上宠着衡王妃，皇上又不快。”
　　狗皇帝你想怎么样，你倒是说。

　　皇帝怕戚明庄的眼泪滴到舆图上，手一伸，胡乱帮她擦泪，一边道：“这也要委屈？”
　　手指抹着她的眼泪，触手滑腻，不由自主就捏了捏她的脸。

　　戚明庄一呆。
　　皇帝回过神，缩回手道：“皇后滴泪的模样，有些像宛卿。”

　　戚明庄：哦，把我当谢宛卿了。
　　她垂睫，心里暗骂狗皇帝。

　　皇帝却有些心乱，这几日没见宛卿了，极思念。
　　适才差点把皇后当成宛卿，想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