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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灼烧(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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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摇曳,久不久的能够听到外面时不时的传来寒风呼啸的声音。今晚的风筝镇,看起来非常的孤寂。或许是因为本来就已经临近凉秋,在风筝镇的过道旁甚至都能到处看到长着满满金色秋叶的树木。逐渐的,天愈发的黯淡了。而在房间之中,只见秋韵正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台前,轻捻着将房间的烛火。
当烛火细微的燃起来,能够通过烛火温暖橘黄的光亮照耀到秋韵的面庞。她面庞很是平静,紧接着她便捻着烛火来到了甄浣溪的跟前。这时的甄浣溪已经将男装换下,只着一件单衣。如今才年少的甄浣溪始终是少女,因而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娇女儿的芬芳。她的身材虽然有些娇弱,却看得出来时常在锻炼。
秋韵将烛台放在桌前。
“小娘子,是否要安睡了?而今已经是深夜,恐会天寒地冻的。”
甄浣溪看了看秋韵。
“好,我待会儿便睡。”
正说着,甄浣溪便准备躺下来。秋韵在旁服侍着,然后在等到甄浣溪要入寝时,也忍不住看了看甄浣溪。她似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然而身边的氛围逐渐浓厚,莫名的,仿佛有什么隐约的朦胧在散开来。秋韵看着甄浣溪,不断的在心里打鼓。
此刻的她,心里是多少忐忑不安的。先前几天那东西在甄浣溪的面前言谈的那些,想必甄浣溪是听到了的。她会在意,自己到底是不祥的吗?毕竟那时被甄浣溪所救的自己,刚好她的郎君也死了,就连她的婆家和娘家也死了。这在当时造成多大的轰动呢?她记得,在事情还未过去以前她上个街都被街边的小孩指着嬉闹。
“她是妖物!”
她是妖物,这句话对于秋韵来说印象很深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秋韵也将自己视为妖物。她常常试图避开来人群,让人找不到她。可是,哪怕她躲避着,也会有人想要她死。想到这里,秋韵的内心有些惆怅。
她知道,那些待遇都源自于一些人对于她的恐惧。但是,她真的是妖物,真的是不祥吗?若真的是不祥的话,她真的合适跟在甄浣溪的身边吗?秋韵的心中是无解的,她是想要活着的,即使苟活对于她来说似乎是不配的。
但是,似乎她想活,对于一些人来说,是致命的,是毁灭的。默默思索着,秋韵抬眼看甄浣溪。然而那么巧的,甄浣溪也仿佛是在瞧着她。她看到甄浣溪的眼眸中露着的光,是柔软的。这不像是对她的鄙夷与躲避,却又还是看不懂。
两人对视片刻,却见甄浣溪忽然主动开口了。
“秋韵,我知道你在意那日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从我让你作为我的婢女开始,我就从不在意你的不祥。”
秋韵都没想到,向来洒脱豁达的甄浣溪。还是能够接受她不祥的。然而,她并不那么的有信心。天知道,甄浣溪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去平息她的不祥名声的。她听说甄浣溪为平息众怒,不惜以财权受之高官,转移更大的目标,让她的不祥得以慢慢的销声匿迹。她甚至还听说,甄浣溪为了她可以安全的待在身边,甚至不惜以自刎威胁父亲甄龙声,求的就是让她追随,不必有后顾之忧。
“小娘子...你真的觉得我也是不祥的吗?”
烛火照耀着秋韵的面庞,将她双眸如水的清澈都映照。然而在秋韵的眼底里微微荡漾着的,尚还有一份女子的柔情与沉溺。甄浣溪见状,几乎是毫无迟疑。
“其实那般话都是给你洒的脏水,我知道,你必定不是不祥。只是我怨,怨这个世道对女流的不公,可是却帮不到你。”
“秋韵,你不是不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亲的姐姐。记得我年小时因为贪玩曾经一不小心遇到个流浪汉,那流浪汉力气粗蛮,瞧见我弱小便要把我拖去杀了。当时是你,是你站出来将我救出来,你为救我甚至不惜与他打起来,甚至让她自己都被打得满身是伤痕。”
“所以,我从未觉得你是不祥。”
其实在那几天间甄浣溪是想,多少将一些安心话摊开来和秋韵说清楚,这样也避免她多心。但是,她太了解秋韵了。秋韵虽然与她以主仆相称,心中却还是念及她们过去的情谊的。
而且,她倾慕的女子怎会是妖物,是不祥呢?
“奴有小娘子这番话就心满意足了。”
秋韵听着甄浣溪的话,才渐渐放下心来。她说着,然后就离开了房间,似乎并未注意到藏在甄浣溪的眼底的落寞与小心翼翼。甄浣溪在独自默默吞下来心意,她之前差点就要与秋韵吐露心声。可是,她到底是不敢的。
短袖磨镜之风虽已不是少见之风,但是她还是不敢的。秋韵到底是许过人家的,她曾经是有过郎君的,如果不是后来出了全家横死的怪事,或许现在秋韵早已经生下来三两大胖小子,与郎君享受天伦之乐。甄浣溪不知道秋韵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心意,她担心秋韵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于是甄浣溪总是言不由衷的。
秋韵则是在离开以后,还是忍不住想到甄浣溪有时看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犹如滚烫般的火焰似的火热,灼烧,是发热的,看得令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