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云然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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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以它紧张的速度，运转的某一天。
“宁心”就在卫宁心快到家的时候，突然被叫住，好奇的转过身，嗯？这个男生好像有点面熟。
“刚才是你叫我？”
“嗯！”曹云然肯定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疑惑脸
“你……不记得我了？”云然更是疑惑脸……
宁心有些尴尬了：“呃？你是？”
“我！曹云然啊！”
……熟悉的名字，凉爽的秋风吹得怕冷的卫宁心，紧了紧自己的外套。眯着眼回忆着刚才名字以前那个寸头小孩各种飞奔的模样，合在现在的瓜子脸桃花眼的五官上，再跟现在稍长的头发结合一下。
“呐，你看看，标记。”不等宁心灵光一闪，曹云然也伸出左手。指着虎口的灰棕色偏黑的痣。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一闪而过。“然然！？”嘟哝着的名字没等说出口。后背先传来爷爷的声音：“宁宁啊，怎么站门口，入秋了晚上凉。一会该冻着了。”卫海盛经过门口，看着孙女站在墙边，也是纳闷。让大家纷纷从思虑中回过神来。
“爷爷。好久不见。”曹云然对着卫海盛便生出一丝温暖，自己没有爷爷，卫海盛从小也把自己当亲孙子一样。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卫海盛也是有些恍惚，自己打量一番这才半信半疑说着“你是、小然？建国家那小子？”
“是我，爷爷。”终于是有人认识自己，曹云然差点没感激涕淋。
“哟，你瞧我，这才过多少年，差一点没认出来啊。”便走过去拍着曹云然的肩感叹道：“嗯，不错，长成帅小伙子了。意气风发的，颇有你爸年轻时的风范。哈哈。”
“哈哈，爷爷，确实也过了好多年了，也怪我一直没跟你们联系。”曹云然也有一丝歉意，想当年父母把自己带出国一切也很匆忙，连带联系方式都随着手机换掉了。
“先不说这个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来来，都进屋啊，进屋聊啊。”
“嗯好。”
被晒在一旁的宁心还没来得及展现自己喜悦，就被晾在一边，只能默默跟在后头。顺便给大家关门……
“宁宁啊，去厨房泡壶茶。”刚进门就被支到厨房，卫宁心也只能无奈哦了一声。
“来来来，随便坐啊，这么多年没见，家里还好吗，今晚就留家里吃饭吧。一会可得把你那失踪的爸妈都叫过来，吃个团圆饭。”
“爷爷，我可以吃饭，但我爸妈还在国外呢。”
“哦，是这样啊，那你爸妈怎么不回来呢。当年就给我留个出国的信，这事怎么这么突然。后来也一直都没跟我联系。”
“嗯，我这次回来也是要跟您说这事呢。额……其实前几年我们家破产了。”说到这个也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破产？”“破产？”卫宁心的声音显然比较高亢，惊讶的分贝压过了自家爷爷。
听到这个大新闻自己也顾不得烧水，就小跑出来坐着。看他们齐刷刷盯着自己，也只能摊手说：“额，你们继续。”
俩人也互看了一眼笑了一会。
随后，卫海盛就继续语重心长道：“这么严重的事情，建国这小子怎么就一声不吭啊，那现在呢，他人呢，怎么样啊。”
虽然推测现在好了一些，但竟然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自己也是真的有些后怕。
“爷爷，您别急，现在已经挺过来了。主要是当年追债人很多，我爸说不能联系你们，怕你们也被追上，就没说。”
“这是遇上高利贷啦？怎么这么冲动啊。要是缺钱还有我们呢嘛。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曹云然也知道不能麻烦别人，继续陈述自己的故事。
“哈哈，所以啊。我本来先转到外地，以为马上能再回来，结果后来据说又有点麻烦，就直接跟他们去了国外。人际关系处理得急，几乎所有人的联系都没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债已经还完了，我爸妈也重新开了公司，但以后可能都要定居在外面了，所以一直没能回来联系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认真听完的卫海盛，长舒一口气。
“爷爷，我这次回来，是想考国内大学院的，然后我爸妈因为这么多年没能联系你。本来是很愧疚的，久了也不敢联系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找机会跟您说说之前的情况。”
“嗨，这有什么的。建国啊，就是性子倔，在我这又脸皮薄，今晚你就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啊，我直接给他视个频。我可得好好说他一顿。”
“嗯嗯，说他一顿。”听完，宁心附和了一声。
卫海盛隔着老花镜转头嗔道：“没大没小，茶呢？”卫宁心也只能又讪讪回去继续泡茶。
说完孙女，又转回去戴着老花镜摆弄着手机，继续跟曹云然互动：“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就加好友了？”
“嗯，没错。然后我把我爸的号码推给您。现在他们可能还没醒，等他加您的，我让他给您打行吧。”
“好好，还好宁宁有教我摆弄这些个高科技，不算落伍，哈哈。”
放下手机。曹云然转头看卫宁心还没出来，便问道：“爷爷，我看宁心好像有点不记得我了。”说完略有些酸涩。
“啊……”卫海盛听完摘下眼镜沉思了一会。
“小然啊，你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叹了口气，整顿心虚卫海盛继续开口，“你们家搬走之后第二年，宁宁发了一次高烧，记忆就有点受影响了。而且……”
曹云然正听得震惊，卫海盛看卫宁心正从厨房出来，也收起略显悲伤的神情和说一半的话，低着脑袋，不大不小的声音继续对曹云然说：“现在就我们爷俩在这住，以后你也随时来家里，啊。”
曹云然感受着温暖，感动又开心，只能用力点点头。
“爷爷，喝茶。”正端着茶壶过来的卫宁心，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看来是心情不错。
卫海盛呼了一口茶，“嗯，我孙女的手艺还不错。”
“还不是您老的那些泡茶规矩教育的好。”说着也给曹云然递了一杯“然然，给你。”
曹云然看她笑看自己的眼神，开心的接过：“嗯？想起我是谁了？”
“当然啊，小时候带我跟斯言去捅蜂窝，结果害我们蜜蜂蛰的人，哪敢忘啊。”宁心直接戳他老底。
“哈、哈。我那是要去抓知了的，不小心给捅到蜂窝了嘛，还这么记仇啊。不过你刚才的反应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曹云然尴尬地搓搓头。
“不过，我也确实有点忘了，仔细想才想起来一些。而且啊想起来就气，一声不吭就搬家，真当我们这些小伙伴好商量啊。”卫宁心想起自己跟斯言找不到然然时。一起躲起来哭就觉得不值。
“爷爷，你也真是，刚才就那么把他放进来了，就应该说清楚再让他进来。”
“哎，宁宁，小然论年纪也是你哥哥，所谓‘亲亲，仁也；敬长，义也’这……”
“啊，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卫大教授，精神食粮吃的挺饱了，但现在您孙女我饿了，也满足满足胃部的需求呗。”
卫海盛无奈的指指俏皮的她，心情也是很好，起身说：“你这丫头，行，一会好好给你们露一手。小然啊，你跟宁宁先聊啊，我先做饭。”
“好。”卫宁心一脸乖巧。
看爷爷走进厨房，直接转脸便正色端坐在对面凳子上，说：“然然，说吧。”
曹云然略不解：“你还想听什么呢。我好不容易回来，你也没给我一个世纪相见的拥抱，差点把我忘了，现在还这么凶，哎，小时候可爱的妹妹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往事不可追啊。”
下一秒卫宁心的贼手就过去，狠狠掐了一把某然的手臂。
“嗷。”曹云然怕惊到爷爷，探头看了看，见那边没反应，也放肆了一些。
“多年不见，怎么下手这么狠了啊。跟琪琪待久了，是不是被教坏了啊。”曹云然嘴上埋怨，脸上却笑得灿烂，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小时候也经常这边小孩玩闹，那边家人畅聊。（琪琪：斯言小名。）
“小时候突然不见，害我跟言言以为你怎么了。你还好意思嬉皮笑脸的。说，这次回来干嘛，联系方式先给我。”
曹云然提到或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表情更是舒缓了一分：“好好好，一件件来。”
一边想分享着自己的事，又听卫宁心在眉飞色舞讲着近况，内心更是觉得温暖。还好，还是这么开朗。
……
“开饭啦，都过来吃饭吧。”
其乐融融的饭桌。说着零碎的生活，即使平淡无奇的小事，说的人也能津津乐道，听的人也能津津有味。
在听说曹云然在美国开始玩篮球的趣事，有一天玩的比较晚，走到街边对面突然露出一排白的牙齿，大家当时就吓得一哄而散，结果在跑的时候，后面听到一个人说：“what？”，大家跑远才发现，对面来的是一黑人，惊魂未定，又不好意思的，最后只能去道歉，还好人脾气不错，后来还一起玩球，现在想起来真是太搞笑了。
然后也说。刚回国的时候，在一个高院试读几个月，也经历了一场球赛。现在想起来也多亏那黑人大哥的帮忙，才赢了几局，可惜没进省赛。
卫宁心就讲起自己的看见。“哦，言言也在篮球队，但可惜手受伤了没进市里决赛。”
“怎么受伤了？严重吗？”曹云然抓到了重点。
宁心仰头解释着：“比赛的时候被篮球砸的。指甲盖劈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卫海盛也忍不住关心一句。
“嗯嗯，言言还爱逞强。还好郝家成发现，让言言及时去医院了。”
“哦？”曹云然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是让人怀念的。
宁心以为他不认识解释着：“就是跟我们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队长，我们学校的男篮可是进了决赛的。可惜最后差一分。哎，不过郝家成后面追分的时候好像还挺厉害，我想他们距离赢可能就差一点时间吧。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我觉得你们可以玩到一起。”
“嗯，郝家成最后几个球是不错。我也防得挺吃力。”淡定的夹了口菜。
宁心听完，震惊的说：“……啊？你是那个，中城那个？”
云然挑眉：“对的呢。”
宁心喝了口橙汁，尴尬的咬着玻璃杯说：“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
……
“菜不要剩下，小然来多吃点，爷爷手艺没有退步吧。”卫海盛适时打破尴尬。
“嗯！爷爷做什么都最厉害。”卫海盛被甜了一下很欣慰的笑着。
看宁心还盯着自己，云然反倒不太理解：“当时我在场上那么久，你们俩居然一个都没认出我，我也是比较服气的。”
“因为你形象变化大嘛。”积极反驳。
“还是爷爷好，一眼就认出我了。”
卫海盛吃的差不多，看两个小人斗嘴也是很开心，听到自己被提及，也是慈祥一笑，“哈哈，爷爷从小看到大的，不容易忘。”
“谁能想到你还能回来。哼”卫宁心腹诽片刻，选择继续干饭。
饭后，卫海盛把两个年轻人按在客厅，美其名曰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很多话聊吧。自己就在厨房洗着晚，让二人坐在大厅看着电视。
“我马上要转学去立新了。”曹云然将最近的决定说了出来。
“转我们学校？都高三了还转学呀？”卫宁心歪过头一脸惊讶。
“嗯，我去中城也是因为刚从国外回来，各方面还不完善，他们那有特长就能去，所以就试读几个月先。”而且我也有私心，既然回来，就想跟你们一起毕业，一起上大学院。当然曹云然也没那么矫情真的说出来。
“试读？还有这种操作？篮球现在也算特长啊？”
“哈哈，你忘啦我还会钢琴啊，现在专业六级，七级在考，厉害吧。”
“啊对，阿姨是钢琴老师。小时候直接的你总是逃课，没想到你居然坚持下来了。”
“嗯哼。那你看看。”
卫宁心一看对方略随便的样子，忍不住说：“这气质，实在也不像会弹钢琴的。”
曹云然，随意的塞了口苹果：“爷爷这文化熏陶，都没教会你人不可貌相嘛。”
“嗯嗯，不愧是你，十项全能小天才，好了吧。那什么时候转过来呢？”
“不出意外的话，就下周了。这件事，先别告诉琪琪了。”
“嗯？为什么。宁心不解，既然回来还要瞒着干什么？
云然心下有自己的思量，也不知道她见到自己会什么反应，只说：“留个惊喜呗。”
宁心说者无意：“这么有情调？不愧是海归。”
这边听者就入心了。假装咳了咳，掩饰着情绪：“低调低调。”
宁心突然提醒道： “不过琪琪这个小名，你以后还是别叫了，言言可能不太喜欢了。”
“额，为什么？”
“之前我叫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说他家的狗也叫琪琪。琪琪就有点不高兴了，那之后我也很久没叫了。”
听这理由，云然突然感觉自己能想象到她的生气皱眉的脸：“哈哈，这么巧啊，但我可不改，琪琪多好听。秀气。”
“哈哈，你大可试试。”卫宁心也是请君随意。
……
“小然啊，要不今晚就住下吧？”卫海盛拍拍衣服走了过来。
云然忙坐直身体，直接摆手：“不用爷爷，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而且我都长这么大了，也不方便跟宁心抢地方吧，一会我自己坐公交车，几站就到了。很快的”曹云然的男女意识倒是成长得不错。
卫海盛想了想，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了，也不好多嘴。本来他们家人也都比较喜欢特立独行的。“嗯，也行，那我送你回家。等我拿个外套啊。”
“哎，不用特意送、……”曹云然正要阻止。卫宁心及时拉着他衣角扯了回来，小声说：“你坐下等着吧。国外呆这么久，爷爷肯定想跟你多说说话，顺便问问我大伯和伯母的情况。”
“好吧。”曹云然想想，卫老爷子也确实是个关心照顾人的性格，也就不阻拦了，自己家本就自由主义，爸妈也没怎么管过自己。回来之后，这一晚上的习惯，却因为小时候的环境，顺理成章，温暖得难以拒绝。
“走吧。来这个拿着。”卫海盛回屋披了件外套，想起曹云然一身运动服略显单薄也顺便给带了一件出来。“这几天夜里转凉了，别冻着。我这老头子的衣服虽然没什么品味，但聊胜于无，你就将就些啊。”
曹云然接过外套，看得出爷爷也在照顾自己的审美，挑了件黑色运动外套，也算是百搭。
“谢谢爷爷。”当老人家，觉得你冷的时候，就大方接受吧。
卫海盛满意的看着他，转头嘱咐道：“宁宁，一会锁好门啊，就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得令。”目送他们出门。卫宁心看着曹云然的背影，还好，还跟小时候一样可以一起说话，没有特别的距离感，真好。
路上曹云然在副驾驶，大致说了一下自家，破产这几年，还好有爸爸一位国外朋友的帮助，慢慢又起了家，中间虽然又有几次资金周转发生一些小情况，但好歹家里环境不断变得好了起来，到两三年前，债务才算差不多都还清了。
之后公司也稳定了，在国外也定居了，自己的生活和学业倒是都没有被亏待过，想打工，也被爸妈呵斥，说这些跟自己没关系，到现在，自己能做喜欢的事，能做自己的选择，都是爸爸妈妈给自己最大的爱。
然后当自己问起，怎么现在俩人住了，叔叔婶婶怎么样了的时候。
卫海盛眼神一闪，还是问到了这儿啊。
“唉，总归会让你们知道的。”似乎感应到卫海盛正在酝酿一个很复杂的话题，气氛上自己似乎预感到，要承受一些让人心疼不已的真相。
不住的用眼神注意着卫海盛的表情，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气，然后就开始心惊地，听着爷爷说出了，自己出国后，第二年发生的事。
“宁宁刚读完小学的时候，你叔叔就殉职了。”似乎更握紧了方向盘，调理好情绪继续。
曹云然更是震惊的拽紧了胸前的衣服。心脏刚才普通一下似乎要撕裂的感觉，紧咬着牙才让自己呼吸调整过来一些。原来把一个熟悉的人抽离自己的生活，是件这么突然的事情吗？
卫海盛仔细看着前面的路，只说话的嘴唇似乎有些颤抖。
曹云然似乎想出声喊一声爷爷，但张张嘴，突然觉得被什么压制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盯着前面的幽暗的街道。无声的继续听着。只是话语间，感受到其心尽是惋惜和心疼。
“本来都以为我这个糟老头能先走一步。”这句话卫海盛似乎也在说给自己听。空寂的滴答滴答指示灯很刺耳。沉沉的喊着：“爷爷……”看着爷爷沧桑许多的侧脸。
卫海盛意识到似乎有点沉重了，马上挑起心情说：“嗨，其实因为你叔叔的职业，家里人多少都有心理准备。他只是坚持了自己选择的路，我为他感到光荣。”说着这些卫海盛似乎眼里有些泪光，但迅速眨眨眼，控制情绪。盯着前方稳稳的开着车。
曹云然知道有时候安慰已经没有用，绞劲脑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爷爷也真是有点老了，跟你说这么多。小然啊，转眼你们也都长大了。你回来也好，跟宁宁啊，你们俩兄妹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
曹云然想起刚才在家的时候听到，宁宁记忆被影响的事：“那宁宁她？”
“本来那天就是，知行（宁心爸爸）要送她去看病的路上，中间耽搁了一会，所以……宁宁也没能及时送医，病了好久。”
曹云然趁着卫海盛说话的空隙，喃喃道：“那段时间，该有多难受。”
卫海盛似乎听到了，回应着：“那段时间，也难为你婶婶，也是强撑着，替我处理那些个里里外外的事儿。”然后似乎叹了口气说：“宁宁也争气。医生说再晚点醒来，怕是要烧坏脑子了。还好。再好起来的时候，只是、记忆有点被影响，家里总算也恢复正常了。”
“爷爷，对不起，那时候我们都不在。”曹云然似乎有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卫海盛听完突然就笑了，缓缓停了车，拍了拍他的脑袋：“哈哈。傻孩子，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啊？我们都在经历着自己该经历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对不对？而且，你们也经历了自己的患难。好在，现在能团圆了，不是吗。”
但是啊，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都是觉得，以前看过的新闻离自己很远，心底实在也都会不由自主的侥幸——如今的太平怎么会真的有事。到真的经历生离死别的时候，该是多心痛啊。
曹云然看气氛是有点低沉了，看老爷子正在给气氛暖场，也转了个话题：“嗯，以后我在这边，还能陪着您一起看宁心出嫁呢。”
“哈哈，那敢情好，我可巴不得把你养在我们家呢。”
“那，婶婶现在在老地方住吗？我有时间去看看她。”
“哦，忘跟你说了。学校多了很多合作校项目，她这两年出国教学了。一时半伙儿还回不来呢。倒是可以让你爸妈他们彼此、互相联系联系啊。”
曹云然点点头，趁夜色，指了指那边楼层：“嗯。爷爷我先走了，我家就在小区那栋，二单元16楼，下次有机会过来玩哈。”气氛总算轻松了一些。
卫海盛看了看周围，小区不大不小，保安措施看着还行，人流量不多，但也不算冷清：“哎，他们夫妻俩，从小就那么心大，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住。你在这边要是孤单了，还是搬到爷爷家去啊。反正房间房间有的是。”
“我都长大了爷爷，就该我自己挣钱自己生活了。不过我一定会经常去蹭饭的。”曹云然尽力笑着，仿佛刚才的谈话已经迅速翻篇。
“行，你们家啊个个都是独立自主的，我老头子可不管你们。快回去吧孩子，上楼到家了，给我来个信儿啊。”
曹云然挥手，看着爷爷驶出街道。自己也进了小区。
再给卫宁心发了条信息，说爷爷正往回走，也就默默瘫倒在沙发上。
环顾了一下父母给自己买的两室一厅，只有一些基础设备和用具的，空旷的屋子，地上一团团揉碎的纸团，略显得扎眼。
伸手捞起一张，摊开看了看，隐约还能看见，自己写的未来，目标，天分等字眼。有无数划痕的地方，覆盖着一些汽车构造式的图。
盯着天花板愣了几秒，然后翻开手机里的合照。
刚才跟爷俩的相处还历历在目，宁心的坚强单纯，车上听爷爷的话似乎也在耳边萦绕。
看着宁心和爷爷的笑容温暖又有力量。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周围一片寂静，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呢喃着：“原来你们经历的更难过……叔叔……”
放下手机，手臂背手遮着眼睛，躺着听自己的心跳，感受时间一点点流失……
其实对叔叔记忆并没有那么多，只记得叔叔的表情总会严肃一些，但看到自己偶尔也是笑的。但年少的时候的畏惧，总是少了许多亲近的机会。
似乎又想到什么，猛的翻身坐起，抬头看了看角落橱柜上，少年时跟外国几个友人一起参赛的合照，耳边依然有点闪光灯的声音……
“哇，Ran你好厉害。”
“中国天才。”
“少年组汽车设计大赛金奖！”
但突然又充斥着刺耳的声音。弹窗式文字，也深深的刺透了某个少年的心。
“这个作品，就是那些大佬以前作品的集合体嘛。”
“就这造型，还能做出概念视频？”
“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些设计可太丑了。”
“你没有创造的天分。”
“中国佬”
……
所以在自己回国，在那个高校还是被搜到之前的作品，看他们那些——像是羡慕实则吃味的嘴脸。曹云然在那边也呆不住了，正想逃的时候，正好比赛的某一刻，看到斯言她们一闪而过，努力的追着才知道她们的高中的名字，然后某天去考察了一下。
似乎拐角撞到熟悉的人影，但当时为了办理转学，正在途中，也没时间多加关注了，直到决赛，遇见郝家成她们，才更加确当自己就要回到这个地方，哪怕一开始大家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回来，但这里至少有属于自己的温暖记忆。
……再想起卫宁心坚强的模样，这些年自己经历的又算什么。
“曹云然，你就只会逃跑……果然，是太弱了。”可转念一想：“人跟人，还真是不能比啊。”
收拾完心情，把地上的纸团清理了之后。抽了一张纸，打开一盒各种铅笔的盒子，开始耐心地绘制。
此时曹云然眼中喷发出一种不甘和果敢的光芒，就像被附着的石块蒙住光彩的宝石，正在尽全力研磨自己的棱角，终有一天，会价值连城，耀眼无比！
所以为什么总看自己失去了什么？回头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云然开始选择了，珍惜现在。珍惜自己还能尽情追梦的时刻……
卫海盛回到家，玄关灯还连着，屋内一片安静。进屋前抬头看了二楼，也知道宁心已经睡了。便悄声走到自己的书房，拿起一家三口的合影，仔细擦了擦，又放下。
然后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影集……坐在椅子上翻了一会，直到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也揉了揉眼睛：“还是老了。”说着也合上影集，放回书架，关好灯轻声回屋了。
宁心在楼上躺着，也听到爷爷进屋了，便安心的翻了个身，但中间好像有感应到几声叹息，睁开眼听了一会，好像没了动静。自己看着外面的夜光，也睡不着的起来，拉开窗帘，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夜无云，空气凉凉的，星星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第7章 云然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