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缪离

16、Part 16

　　到操场上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苏儿匆匆扫了操场上坐着的学生们一眼，一眼就看见了那少年在队伍的最后站着。他手插着口袋，额前一小撮刘海随着风轻轻地动了动。然后，他也看向了她，弯着嘴角笑起来。
　　她拉着夏榕的那只手无意识地紧握。夏榕偏过头看她，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到那边站着的绫宇，突然低头。

　　“高一的先开始，夏榕！快到这边来！”辅导员向夏榕招招手。夏榕松开苏儿，笑了笑。
　　苏儿觉得她的脸色很苍白，担忧地说：“你能行的，别紧张。”
　　她只是点点头，就朝着辅导员的方向走过去。

　　“我看到她了，苏季。”
　　“嗯，我也看到了。”
　　“你觉得这次她能通过吗？”
　　“你说呢？”苏季看向于雅涵，“你觉得如果是你有这么强大的势力，你通过不了吗？”
　　于雅涵也偏头看着苏季，眼神很复杂。然后，她笑了，“也是。”
　　再看秋水。
　　她站在竞职队伍里的倒数第三个，没有拿稿子。整个队伍里，只有两个人没有拿稿子，一个是秋水，另一个就是夏榕了。那么，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夏榕是因为知道自己注定成功，而不去花心思努力。可是，秋水呢？
　　秋水她……知道自己注定失败吗？
　　于雅涵不敢想了，亦不敢再看向那个竞职队伍，觉得自己对祈川一中已经失望了，多么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夏榕在掐手指。
　　那些参与投票的评委们陆续就坐，主席台正中央坐着的是校长，校长的旁边便是夏主任。他们缓慢地看了看自己的学生们，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一个老师就拿了麦克风，说：“同学们安静！现在我宣布，祈川一中学生会竞职大会，现在开始！”
　　人群中传出了懒散的掌声。

　　第一个学生演说完毕，第二个学生演说完毕，第三个学生演说完毕，第四个……

　　终于到她了。
　　绫宇抬起头，看着夏榕一步一步地走到主席台上，她那身画得稀奇古怪的校服很快引来主席台前学生们困惑的声音。
　　榕……
　　绫宇的瞳孔突然收缩。
　　榕……

　　她呼了一口气，似乎在做很大的决心。然后，她握住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大家好，我是高一A班的夏榕。”
　　“开始了。”苏季轻轻侧身，在于雅涵耳畔说。
　　于雅涵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台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开始了……吗。
　　“今天我来竞争学生会会长，理由是，我爱祖国，爱集体，爱祈川一中。我绝对，像所有的同学们一样热爱着这里，不想离开这里，想尽自己的力量服务这里……”
　　听着夏榕的话，苏儿默默地握拳。
　　榕，加油！加油啊……榕！
　　“可是，今天。”她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夏主任。夏主任也专注地望着她，迎上她突如其来的目光，竟显得有片刻尴尬的拘束，然后他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内心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我宣布对于竞职大会，弃权。”
　　那边的夏主任突然攥紧了一份资料。
　　她的声音接着麦克风让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喂。”苏季用手肘碰了一下于雅涵，“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于雅涵显然也很惊愕。这个女孩的肚子里，到底卖什么药？！
　　这难道，不是她一手安排的吗？！

　　一阵不大的风吹过，轻轻地把她的马尾辫吹了起来。她的胸口闷闷的，嗓子眼儿里酸酸的。然后，夏榕笑了一下，放下麦克风，下了主席台。
　　“夏、夏榕……”秋水喃喃了一句，接着就是辅导员的声音，“后面没有了吗？来，秋水，快到你了，往前面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