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学园-故事》moyx

4、Ⅳ

　　一股酸涩在我的喉咙口卡着，紧接着的便是阿枣冰冷的怀抱。

　　“不要和那些人一样背叛我……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此时的阿枣只是一个无助的学弟而已，平时的王者风范早已不知死哪儿去了。我苦笑着，紧紧地回抱阿枣，试图用我的温暖融化他的冰层。

　　“好。”

　　也许对我而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安慰，而对于阿枣而言，也许是一个一生的承诺。我也从未料到阿枣竟会如此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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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阿枣都特别黏我，还特别喜欢和我像小情侣一样斗嘴。哦不，也许这个比喻不恰当。总之当他缓过来之后，我还是问了。

　　他说那孩子不是他的，蜜柑亲口承认的，而且蜜柑很肯定不是他的。当然，求婚自然是泡汤了。

　　听完阿枣的叙述，我有些惊讶。随即便又惊讶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么傻的男人，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不相信是需要的，但是蜜柑是个好女孩。要我说，她简直是爱疯了日向枣，愿意为日向枣去死。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背叛日向枣。

　　蜜柑这样说可能是在赌气，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之后我约了蜜柑出来一问，才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害怕的，只是这个孩子长得像枣。”

　　蜜柑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的，一直一直都相信着我喜欢的朋友们。

　　“翼前辈，去看看要前辈吧。美咲姐帮你找了很久才找到要前辈，要前辈现在已经病危了。”

　　蜜柑说到病危儿子的时候，我的手的确是抖了抖，随后心情又沉入谷底。如果可以，我现在以及以后都不想再看见要。似乎是相通了似的，我不想再和要有什么牵连，不想再伤害他。

　　苦涩的黑咖啡进入口中，我皱着眉咽下，然后起身，蜜柑迅速地在我的黑色大衣中塞了一张纸条。我没有看，也没有扔掉，也许是要的联系方式吧。

　　形形色色的路人们以一种自以为高傲的姿态来往走着，每个人都自私得可怕。在这个自私的城市中，我和我善良又傻得可怜的朋友们孤独地站在顶峰，又被人无情地推下地狱。这个富丽堂皇的世界背后，又是怎样的肮脏。

　　我有些厌恶这个世界，有些厌恶这个世界中的自己。

　　我和我善良又傻得可怜的朋友们就是这样，即使厌恶了一切，也始终死心塌地地为了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执着。故事的最后往往是一串省略号。即使是这样肮脏的世界，也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我矫情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人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我的脸顿时冷若冰霜，因为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候里，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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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挽着我的手去了他现在住的医院，灿烂的笑容下的那份疲惫，我又怎会不知。就连要，也是这样虚假地活着。即使是为了我。

　　一到要的病房，要便兴奋地拿出许多布偶给我。要的手艺又增进了好多，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了。要那苍白的脸让我有些心疼，看来真的如蜜柑说的那样，要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翼，阿翼，你知道吗？转来这个医院我很开心呢，因为这样就可以和翼你在同一个城市了，这个城市很不错呢，翼你一定也和我一样喜欢这个城市……”要兴奋地说着，苍白的脸却丝毫没有一丝血色。

　　我知道要一直在硬撑，平时的他也不会说这么多话。现在这副情景，倒是有些像一个人要死了于是和爱人一起过完最后的日子的样子。我苦笑，然后将要拥入怀中。要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也轻轻地抱住我，他的身体还是冰冷的。

　　“要，我想和你吵架。”

　　要顿了顿，然后轻笑出声。

　　记得那时的正常情侣都是很喜欢吵架的，据那些人说这叫欢喜冤家。而那时的我想要给要一段正常情侣应有的爱情，于是便学着那些情侣和要吵架，把要弄得哭笑不得。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严重到我们会分开，永远永远也不会相见，永远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说话时我尽量模仿阿枣那冷冰冰的语气，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要背对着我，本是看不见我哭的，但我的哭声实在是太大了，就像小女生要和心爱的男友分手时那样哭着。

　　“我知道了。……我会一直等你的。”要轻拍着我的背，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这才是要，我最爱的要。

　　我松开要，尽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然后我对要说：“Bye.”

　　我无法说出中文的再见这两个字，我实在不想再和要互相伤害。当然我也想过，如果要后来病死了，我就自杀。这种想法我现在还有，我想我会这样做的。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装作冷漠，然后在心底爱着要，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还爱着要，尤其是要本人。

　　我一直都想诠释一个我自己的故事。我希望故事中没有主角，只有配角。我还希望，我的故事中，从未出现园生要这个名字。

　　对于我而言，和要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美好并且最痛苦的日子。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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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阿枣一心一意地做任务。我没有再见过美咲和蜜柑，也不再去见阿要。然后在这稍纵即逝中，美咲和蜜柑都顺利地生下孩子里。

　　我和阿枣知道这件事之后，已经是生出后的好几个月了。美咲和蜜柑之间差一些日子，但还是差不多的。阿枣知道后没什么反应，于是我也不好问他要不要和孩子做DNA亲子鉴定。

　　又过了一些日子，美咲主动来找我。

　　我们约好的地点是上回我和蜜柑见面的那个咖啡厅，我早早地到了，发现美咲竟然比我还要早，看样子我和她都不想让对方等。我干笑几声，然后打量了美咲几下，她竟然瘦了很多。

　　听说女人生过孩子就等于毁了，大多数都会发胖，而美咲则是瘦了，看样子她吃了不少苦。我皱着眉看着美咲，她有些尴尬，随即又开始和我说她找我的原因。

　　“安藤翼，你以前的乐观去了哪里？爱管闲事又去了哪里？！你不想管园生要了吗，难道我的辛苦都是白费的吗？！”美咲一出口就是以前式的大吼，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被我们吓到了。

　　我不语。

　　“安藤翼！！园生要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美咲吼完，我便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咖啡厅。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无法忘记要，无法停止我对他的思念，无法容忍他一个人孤独地离开世界。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爱着要。我想要的并不是一个怀抱或一个亲吻那样简单，也并不是想要得到要的身体，只是想一直都和要在一起，仅此而已。

　　而打破这一切的，是我。

　　是我这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