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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嗜血 ...

  •   黑衣人手持一把剑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入房中,把床上才十四岁的小王爷慕容林一剑杀了,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嵌入慕容逑次子夕阳房中,同样捂住他的嘴,杀死了他。他在两位小王爷房中出入,竟未让两园的士兵发现,身手之快,足以让炎灺国的武学大师瞠目。他又潜入阿羽与忠心共住的园子,走进阿羽的房间。
      阿羽面朝内睡在床外侧,画意抱膝睡着了。
      “慕容忠心,去死吧!”黑衣人举剑狠狠道。
      画意和阿羽同时醒来。画意大喊一声:“羽大人小心!”
      黑衣人一惊:“不是忠心?!”转身就走。
      阿羽也不披衣就去追那人。他没有注意到今夜房外一个士兵也没有,只顾追着那杀手去忠心房中。他一进房,身后的门立即关上。他闷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黑衣人利索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逃到死去的慕容羽身上,再把剑放入他的右手中,便朝门后的人点点头,纵身跃上床帐顶,不见了踪影。
      慕容忠心从门后走出来,拔出激泉剑,蘸上慕容羽的血。
      其他园子的士兵听见周画意大喊“有刺客”,本也不太在意,然而两位小王爷房中的侍女发现主人死了,也都大声叫起来。所有士兵这才相信画意的尖叫,立即开始搜捕刺客。有一堆士兵赶到忠心那儿,之间忠心持剑站在已死的刺客身边。队长用剑拨开刺客的蒙面黑布,惊呼:“小王爷!”
      慕容忠心假装震惊,跪在尸体边上,道:“怎么、怎么会是大哥?怎么会?”

      王府乱了一夜,总算将三位小王爷入殓,并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慕容羽要杀三个弟弟,不料在三弟手中送了命。但是王爷很清楚事实,他问了周画意,得知阿羽是被刺客引入忠心房中后被杀害的,可不知该如何向外人说,一旦坦白忠心是主谋,不管他揭不揭露那孩子的真实身份,都会失去仅剩的臂膀。所以他不得不把罪名全加给已逝的长子。半个月内接连失去最爱的女人和三个儿子,心中的悲痛自不必说,对忠心也是痛恨到了极点。
      冬天的阳光也透着肃杀的寒意。慕容逑伏在长子的棺边睡了半日,到傍晚时才醒来。他招来立在远处的管家,费力地说:“三个园中的士兵和侍女,全都殉葬。那疯女人也当丫鬟葬了。”
      “小王爷把她当妾……”
      “按我说的去做!不,把这事儿交给忠心,你看着他做!”慕容逑悲伤而阴险地笑了起来。
      “是。”管家战战兢兢地下去了。
      王爷继续把头靠在棺上。真想不到,忠心的脾气虽雷厉风行,可向来听话,对家对国都是十二分的忠心,可是自从他去了趟兵息国,带来了他的家人,他就变得那样不可控制。那孩子,除了不停地折磨被他认为是敌人的至亲,也在反噬着与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家人”。兵息国的贵族血统和炎灺国的贵族生活,竟让他毫不留情地将两家人一个又一个地送上黄泉。
      他有些心力交瘁。如果当年没有做下那个决定,或许现在狂魔般的孩子会与那个假周念一样孱弱,一样死于非命,自己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儿子?
      管家匆匆跑来,在王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那就让她多活七个月,孩子生下来后再殉葬。”
      “可、可是忠心小王爷不让她……”
      堂外突然吵闹起来。不一会儿,忠心护着画意一步步退入灵堂,士兵们也步步紧逼。
      “想活命就给我滚远些!谁再敢走近一步……”他狠狠道。
      士兵们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老王爷还是小王爷,索性都在堂外止了步。
      “爹,大哥的丫鬟,我要了。”
      “你大哥的东西永远是他的!”
      忠心冷笑道:“是,你向来最喜欢大哥!只要他开口,你都会给他。哪怕是我更需要那个东西或者那个人。我知道我无法与大哥争夺,所以我杀了他!可是,我知道你很快会查出我是主谋,那时候别说是得不到我想要的,连命也会搭进去。所以,我把夕阳和阿林也杀了!那样,我就能得到所有你不肯给我的东西,包括,她!”
      “你够狠!连自己的兄弟也下得了手。”
      “是杀手够聪明够义气。我稍加提点他就帮我做到了。再说,一直以来都是我为你做得最多可是得到得最少。他们的死,不过是补偿他们欠我的!”
      “你以为你是我仅剩的一个儿子,我就会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你可真天真哪。你让我丧妾丧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可知道,周达是你爹,他被你逼得自尽了;花玉夫人是你娘,你亲手杀了她,还给她添上淫.乱的罪名;这疯女人是你姐姐,你用计害死姐夫还想拥有她;还有你的姬妾丫鬟,可都是你的堂姐妹啊;狱中的俘虏,多半是你的叔伯兄弟;兵息国大半个江山是你送给我的!”慕容逑说罢,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你胡说!你恨我杀了亲兄弟才这样说的!”
      “我胡说?!十五年前的七月十五,你出生在昌王府,可是你的亲伯父周远把你当人质送到我府上。是我自作聪明,一心想让姓周的人自相残杀,所以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抚养。可是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和你娘对你永远不如对你大哥好!你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老仆人问问!”
      忠心早听得呆了,想起喜欢周画意正是因为觉得她亲切,想起秋风中夕阳下周达的剑眉,想起花玉临死前说的话,无边的愤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向天怒吼一声,仿佛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他心中怒不可遏的狂吼,寒天中的流云也被震落。再看向王爷时,双眼已红得如嗜血猛兽的舌。他再次大喊一声,眼泪滑落下来,一剑刺向王爷,剑把一转,一劈,在王爷胸前开除一个竖着的口子。拔出剑是他仍咬着牙,全身因过度的气氛与悲伤而颤抖不止。他也不顾在一旁尖叫的姐姐和门外震惊的士兵,用那把因攻下兵息国而御赐的激泉剑割下王爷的头和四肢,疯狂地砍着它们。
      “忠心!”连深被管家请来,见好友这个样子,着实吃了一惊。
      “给我把这三口棺材打开!快!“他一边剁慕容逑的尸体一边厉声道。
      士兵们不敢违命,立即撬开棺盖。
      “阿连,你不该一剑就解决阿羽,他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又那样对她,死时却一点也不痛苦,真是便宜他了!”说着,他跳入慕容羽的棺材,用同样的方法处理着尸体。
      连深不忍看那景象,转身对他说:“我真后悔昨天为你抱不平而杀了你三个兄弟,今天你却杀了你父王!你够狠!居然为一个女人手足相残!”
      “阿连,你去把所有姓慕容的和他们的家人召到议政殿上,再派一万重兵把守。我随后就来。”他直起身,看着连深的背影,沉声道。
      “又要做什么?”连深按剑闭目说。
      “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对了,婴儿老人也想办法带去大殿。此事非同寻常,任何皇亲都不能落下。”
      连深无奈地领命而去。
      周念跳入另一口棺材,由于力气不济,只割下慕容夕阳的头,等到跳到第三口棺材中时,早觉得这样没趣。“去,把慕容逑的姬妾和女儿们找来,露珠夫人就不用了。”
      不一会儿,周念的心腹们把女人们带了来。她们早听说王爷被杀,都哭哭啼啼,见周念站在慕容林的棺材中用仇恨的目光扫视着她们,马上明白他已动了杀心。
      八个王妃、十多个郡主惶恐地看着他手中的激泉剑。
      剑上暗血流淌,未被血遮盖的部分射出逼人的寒光。它似乎在舔着自己的舌,按捺着嗜血的渴望。它能感受到年仅十五岁的主人满腔的怒火和仇恨,随着他跳动的脉搏轻轻地鸣了起来。
      “姓辛的,杀了十二。”他冷冷说,一边走出棺材,在画意身边蹲下,左手抱着她,右手以剑支地。
      一个士兵把自己手中的剑扔到辛王妃面前。
      辛王妃正是十二郡主慕容月的娘。她看着周念,摇摇头。他疯了!他疯了!辛王妃不敢喘气,脸色煞白。
      周念站起来,一剑捅死十二,缓缓道:“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我教?”然后抽出剑,杀死辛王妃。“谁不听我的,和她一个下场!六,杀了最小的那个!”
      六郡主捡起剑,惊恐地走向十三郡主,将她杀死,手一抖,剑落在地上。她用手掩面,跪在妹妹的尸体前痛哭起来,却不敢出声。
      “好,赏你十个男人。”阿念阴笑着说。
      六郡主被拖了下去,被十个士兵享用后成了一具美丽的尸体。
      就这样解决了慕容氏郡主和她们的娘,周念阴狠地笑了起来,那是比之前更毒辣疯狂的笑。“把她们的皮剥下来做鼓。人肉嘛,切成块做成包子分给乞丐。把画意郡主送到我房中,不要伤着她,也不要吓着小芝。”
      士兵们将昏死过去的周画意扶到忠心房中。
      周念对躲在柱后的小芝说:“照顾好你姐姐。不久后你们会自由的。”便关上门,去洗浴房冲去浑身肮脏的血,换上兵息国灭亡前昌王府给假周念送来的衣服。昌王府的人一直以为那个瘦弱的孩子是他们的小王爷,所以送来的衣服像是十二三岁的男童的,穿在周念看似十七八岁的身体上,似乎要裂开。他流着泪体验着过分紧绷的感觉,幻想着是爹娘抱着自己。“阿念。”他听见姐姐画意在叫自己,睁开眼,以为可以看见她对自己招手,却什么也没看见。他快速套了两件外衣在身上,走出洗浴房,坐上早等在那儿的马车,赶到了皇宫。
      慕容逑在铲除火家势力后就成了无冕之王,除了揽下朝中大权,还掌管着宫中的兵力。如今王爷猝死,御林军自然成了阿念的部下。他又加派一万名士兵防止御林军生变。所幸御林军并不反感骁勇善战的小王爷,与新派的一万士兵一起召来了帝都所有的皇亲,并把议政殿围得滴水不漏。
      周年持剑入殿。殿内吵闹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齐齐看着他,为摄政王仅剩的儿子让路。周念用愤怒的目光看着龙椅上的皇帝慕容永胜,快步走向他,登上金阶,附身道:“给我下去!”
      声音在大殿内荡开。人们睁大了眼睛互相张望,都不敢做声。炎灺国从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篡位,就算是一手遮天的平山王爷,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逼迫皇帝退位吧?难道,是平山王爷派他来,让他打头阵,那样,不至于事败被杀?
      “信不信,我可以为慕容氏攻下兵息国,也可以把炎灺国送给周家。慕容永胜,你觉得你这堆垃圾还能在这儿坐多久?”他目光一狠,砍下皇帝的左臂。
      热血四溅,皇帝一声悲号,瞪着自己的侄儿。
      下方的人同时惊叫起来,而后一齐怒吼:“忠心逆贼!快快束手就擒!”大家如洪水般涌向忠心。
      一时殿门大开,无数弩箭手填满了门,对准愤怒的人群。
      “闭嘴,都别动!”他一手揪着永胜的头发,一手持剑指着冲在最前面的荣王爷,“都退回去!否则,我让你们变成刺猬!”
      大家小心翼翼地退下金阶。
      “把龙椅上的血擦干净再滚下去!”
      皇帝极度虚弱,花了好大劲儿才把左半边龙椅上的血擦掉。他捡起左臂,听见周念说“你说过,这把剑是为了纪念周氏江山的灭亡而赐给我。如今,我就要它来见证慕容家族的覆灭!”,便一下子滚下阶去,死了。
      众人来不及惊慌,周念就开始发号施令:“慕容氏的老头儿,把你们的妻妾掐死,快!朕没那么多时间看你们哭哭啼啼!”
      ……
      “看哪,年轻人,你们的父王杀了你们的娘。现在,每个人选一样武器,把他们杀死,剁得细细的,好喂狗!”
      ……
      “干得好!看看你们如花似玉的姐妹们,你们一定很心动吧?那就与她们快活快活,如何?”
      ……
      “把这些残花败柳杀了!老人和孩子也别留下!”
      ……
      “听着,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
      议政殿内一片血腥。饰金的红烛几次被血溅灭又被点燃,贴金的墙上凝着一层又一层的血,地板上躺满了曾经生活于奢华宫殿中的贵族,血没过脚踝,映着数百朵火焰。火焰跃动,如血莲般开在血泊上、血泊下,向天、向地疯狂而绝望地绽放。火、光、血、红,交织成周念最浓烈的愧疚与仇恨。
      尸堆中一个年近而是的少年站起来,怀着比周念更深的仇恨,竭力压制住杀意,问:“可以走了么?”
      周念一步步走下金阶,眯眼看着曾被自己称作堂兄的慕容云山,压低声音说:“朕不是说了么,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那就是朕!蠢货,你们若聪明些,就用不着自相残杀,只要一起自尽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云山终于爆发出来。
      周念挥剑砍下云山的头,说:“慕容逑会告诉你!”他脱下最外面的血衣,在渐渐凝结的血泊中走向殿门。
      一打开门,风吹进来,吹灭了殿内所有蜡烛。殿外一万多士兵寂静无言,他们听见天上幽灵哀怨的低唱和店内冤魂一浪又一浪的怒吼。他们看着周念在满月的冷辉下缓步前行,只觉得那是一个万恶的魔,一个一个的血脚印,便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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