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机械军团（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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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的工程系学生代表在一群高大的机甲生中显得有几分突兀，谢凌看了眼毫不犹豫起立的姜霓，指甲掐进掌心。
每个机甲小队都要配备一名技师，也不知道姜霓会选谁。
他能参加这次会议，还是因为他成绩突出，在大学生科创中心做助理，有保密资格，特地跟教授打了申请，想要争取一次参加实战的机会。
教授让他想好了再报名，战场不是儿戏，危机四伏，生死就在瞬息间。
他说他想好了。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心里说。
姜霓并没有注意谢凌的目光，她在思索柳冕的话。
在校生统一称实习驾驶员，他们还没考到正式的资格证，理论上还不能在无人监护的情况下驾驶机甲。
现在联盟竟然要向在校生征集志愿军，可见异兽带来多么大压力。
贯佩星轻碰了下姜霓手背，在她低头时，摸出通讯器打了四个字：[寄生水蛭]。
姜霓不动声色点头。
两人都遵守保密条例，没有问过不该问的东西，然而此刻联盟的紧急征兵由不得她们不多想。
三天前，潴野级异兽穿过太空长城。
同样是三天前，本该安全的学校附近出现异兽身上的寄生物，大批空天战机出动。
那头深夜乱逛的寄生水蛭很可能就是从异兽身上掉落的。
寄生水蛭都摸到老家了，异兽还会远吗？
银河系内已经不再安全，人类的家园即将再次陷入战争的泥潭。
姜霓心跳微快，时至今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前几天的噩梦不仅仅是个梦，它有可能真的会成为人类的未来。
被异兽圈养，失去人身自由，时刻面临被凌辱、甚至虐杀的危险。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也许真的有平行世界？又或者是某种神秘力量的预警。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坚信一点，既然她已经提前得到预警，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类的结局变成梦中的悲剧。
想到这里，姜霓又想起，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什么“炮灰”“早死”之类的话。
那些说话的人……和神秘力量有没有关系？
主席台上，柳冕望着一张张意气风发的面孔，看到他们心志坚定毫不退缩，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太欣慰。
这些孩子勇敢，坚强，在艰苦的训练中苦苦坚持，从不轻言放弃。
可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
尽管他们报考军校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为联盟与人类而战。
尽管她告诉王蹇之：[联盟与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可说到底，他们都是自己的学生，都还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
她要多么冷酷，才能冷静地把这群孩子送上战场？以往即便进入战区，后勤也能充分保障，可现在紧急征兵，却只是让他们去填正规军的缺口。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去当炮灰。
柳冕心如刀割，神色却控制得很平静：“同学们，不急着做决定。”
她打开全息投屏，一段真实战场影像弹出，她抬手往下压了压：“都坐下，看完，考虑清楚，再到我这里报名。”
……
影像开头打出三行字。
[异兽代号：机械军团]
[时间：星际历2175年]
[地点：猎户座参宿二]
GSO□□34号宜居星，两姐妹正在家中享用早餐，咖啡和豆浆从破壁机中倒出，包子与西多士刚刚出炉，厨房里咕嘟嘟烧着水，热气被嗡鸣的抽油烟机吸走。
很明显，两人生活习惯不同。
姐姐喝了口豆浆，看到旁边的景象，忍不住抱怨说：“雅丽，你又忘了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不能太依靠智能管家。”
雅丽看向楼梯上散落的作战服，也生起气来：“那就应该去报修，为什么它连家务都做不好？我每天训练已经很累了。”
“报修也需要时间，在这之前你要一直臭烘烘的吗？”
“也不是不行！”
温馨的气氛瞬间凝固，两人板着脸，谁也不理谁。
直到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云霄。
“异兽入侵，请在岗驾驶员迅速出击。”
“异兽入侵，请在岗驾驶员迅速出击。”
“所有市民前往地下掩体避难。”
“重复，所有市民前往地下掩体避难。”
正在赌气的姐妹俩对视一眼，丢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匆匆起身更换作战服，它能在机甲高速行驶时保护驾驶员的身体，让驾驶员轻松驾驭超过50g的过载，非穿不可。
雅丽脸上露出后悔的神情，硬着头皮拿起还没及时清洗的作战服，下一秒却被一只手夺走。
姐姐把自己洗干净的作战服塞她怀里，脸色阴沉地穿上妹妹的衣服。
雅丽惊讶地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智能管家提醒：“受到声波攻击！受到声波攻击！”
报警声响起的同时无形的声波冲击已经到来，一瞬间两人的眼瞳涣散失去焦距，几乎无法站稳。
她们甩了甩头，摇摇晃晃扶住墙壁，厨房的窗户因为与声波共振骤然爆裂，碎玻璃噼里啪啦四处飞溅。
率先回神的姐姐一把盖住雅丽头顶，带着她往旁边扑倒，下一秒电光紧随而至，蓝色激光在墙面上切割，毫不费力地开出一道长宽两米的豁口。
一整面混凝土墙面轰然坍塌，室内摄像头蒙上一层灰尘，在飞扬的尘土中拍到异兽的庐山真面目。
它的外表仿佛无数机械零部件组成的小型卫星，悬浮在半空，灰色表面凹凸不平，像一轮无限逼近大气层的满月，遍布身体的眼睛射出激光，对整颗星球疯狂扫射。
本就塌了一面墙的房子又被无数激光切割，整座房子轰隆隆地垮塌成废墟，浓浓的尘土在建筑残骸上升起。
姐妹俩的身影不见了，路边的摄像头拍到她们被压在垮塌的钢筋混凝土中，异兽移开目光，不再注意这个方向。
然而下一秒，一块巨石被压着的人一拳打飞，两道身影跃到半空，一前一后喊道：“塞贡！”“马加锡亚！”
两架背生六翼的红色涂装机甲破空飞来，钢铁大手精准接住各自驾驶员，收起飞翼抱住双膝，翻滚中躲开异兽急追而来的激光扫射。
驾驶员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驾驶舱，塞贡与马加西亚在空中分开，肩上超电磁.炮几乎无延迟地同时启动。
六翼机甲如同远古魔神，张开飞翼一边躲避异兽攻击一边调整射击角度，轰轰轰轰！炮.弹拖着火流冲向异兽眼睛。
嘭嘭嘭嘭——异兽的眼睛被冒着火光的弹丸洞穿，无法再发出激光，但它全身都是武器部件，球体两侧伸出七八条延展性极强的金属手臂，向两个方向伸长，同时擒住塞贡和马加锡亚，绞断它们的炮.筒。
两架机甲拼命挣扎，身体却被变形的机械手完全锁定，钢铁大手与机械臂摩擦出火花，异兽把它们越拖越近。
警报声一直在响：“异兽入侵，请在岗驾驶员迅速出击。”
“异兽入侵，请在岗驾驶员迅速出击。”
然而已经没有人能响应支援，这颗小型宜居星只有6名驾驶员，其他4名已经永远地掩埋在废墟中，姐妹俩的驾驶舱中标注着4个鲜红刺眼的“×”。
机械军团控制住机甲，又俘获地面炮.台的高能粒子.炮，人类的武器转眼为它所有，炮口调转对准地面。
空天战机前赴后继地扑向异兽，然而没有精神力加持的武器对异兽来说就像刮痧，圆球不痛不痒地挨了数十下炮击，连表面的漆都没掉一点。
十来架空天战机陆续被机械军团击中，冒着浓烟坠落在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撤进地下掩体的民众跌跌撞撞地躲避流.弹，机械军团的粒子.炮即将蓄能完毕。
这一击，地下掩体也未必能够挡住。
姐姐和雅丽的机甲是这颗星球最后的防御力量，她们相似的面孔上出现同样的神情。
无人知晓姐妹俩最后一击前是否有过通话，烈焰腾起时黑匣子被剧烈的核.爆摧毁。
地面监测站只能看到，在发现逃无可逃后，被异兽俘获到身前的一瞬间，两架机甲脚底喷出熊熊火光，她们非但没有继续挣扎试着逃走，反而加速向前，抱着异兽一起冲出大气层。
超负荷运转的动力中枢变成了两枚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动力中枢爆炸后又接连引爆机械军团所有武器装备。
机甲与异兽抱在一起，在漆黑的宇宙中无声炸裂，炫目的光芒经过1.7秒到达地面，地面上的居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机甲承载着驾驶员与异兽一起，变成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消失于宇宙深处。
残余的冲击波一圈圈荡开，碎片中夹杂着肉眼无法看到的人形焦痕，驾驶员在高温中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遗物。
两人居住过的房屋废墟中，挖出了她们还没吃完的包子和西多士，沾上了发黑的污渍与血迹，这顿没吃完的早餐，再也无法继续。
影片旁白最后一句话是：“记住她们的名字：刘海安，崔雅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机械军团（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