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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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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因为飞机马上就起飞，所以红型使出了一招钞能力，直接把那个黑发女孩带上了前去和侠客朋友见面的飞机。
黑发女孩名叫绘地=迭戈，据她所说，她的天祖（高祖父的父亲）是现在名留教科书级别的天才画家安德烈=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迭戈（是的名字就是这么长）
不过很可惜的是，天才画家早早离开人世，所以他的后代里基本没有从事艺术类工作的人，不过还是留下了大量的画作和财富。等到了绘地的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天祖的作品也卖得差不多了。
在绘地还小的时候，家里的家产只剩下天祖的闹鬼老宅还没卖出去，无处可去的绘地父亲便举家搬了进去，在高祖父的老宅的阁楼里，绘地偶然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有天祖早年的作品和一个小小的暗格，那个暗格中，是他死前最后一幅作品的草图本。
天祖的作品到了绘地父亲这一代已经可以说是涨到了天价，再加上都是些没公开过的作品，卖掉那些不仅还清了欠债，还多出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那本草图本也被人用天价收购走，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从小便过目不忘的绘地清楚地记得，那本草图里面全是同一个女人的速写，还有一些作为正稿练习的色稿和她看不懂的文字。
不必红型多问，里面画的自然是红发女士的真容，不然绘地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红型。
“但你为什么知道那幅画画的是红发女士？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红发女士都没有显露真容吧？”
绘地则很认真地说道：“因为安德烈天祖的速写本上写了，'给红发女士——斯嘉丽=荷茵妮丝'”
“荷茵妮丝？连名字都有吗？”红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本速写本被卖了出去，为什么有关红发女士的情报没有流传开？”
“这件事，和十三年前的买家有关。”
稍稍长大后的绘地，由于天祖那些画的恩惠的影响，对艺术品，特别是旧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偶然间她得知了几年前父亲卖掉的草图本的去向，那本记录了红发女士情报的速写本被一个很有名的怪异收藏家买走，从此就一直在她的手里没有再流出去过，包括红发女士的情报也从来没人知晓。
世界上知道红发女士长相的，也只有安德烈的后代——绘地一家，以及那位神秘的买家。
所以绘地在看到红型的瞬间，考试也不考了，就是要来问问清楚。这张脸帮她的家族度过了难关，也是近代艺术史的著名未解之谜，她的好奇心绝不允许自己错过红型。而且红型很明显也知道些，绘地更是对红发女士燃起了求知的欲望。
“所以，红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和那本画册里的脸一模一样？”绘地眼睛里闪着光，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得到允许的绘地搓了搓她的头发，说道：“好红好透的颜色，如果磨成粉混进油和胶里一定是很好的颜料。”
红型眼神飘忽，那是因为本来就是颜料………
“其实……红发女士是我的祖先。”这话红型也没说错，假如老女王当初说的不是假话，公主也的确是红发女士的后代，可惜那都不是真的，因为卡斯特兰王室既没有叫斯嘉丽的，也没有叫荷茵妮丝的人。“我也只是在小的时候听过一些传说罢了。”
不过说实在的，红型对绘地的说法也只是半信半疑，在看到那本速写本之前，还很难说所谓的斯嘉丽=荷茵妮丝到底是不是红发女士。
“我还有一个问题，在老宅里，没有完成了的红发女士的画作吗？”
绘地摇了摇头：“没有。安德烈天祖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人了，我们也只能通过教科书和美术馆了解他的过去。”说着，她叹了口气，“那本草图本上的日期，是他去世的前一年，如果老宅也没有，也许是没画完也说不定。”
不，不对。
红型看着绘地出神。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安德烈一定是把那幅画画完了。那幅消失的红发女士，就是红型。
………红型似乎已经找到了把她画出来的那个画师。
二人谈话间，飞机已经落地，红型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和绘地一起去找当年买走草图本的收藏家。如果好奇心只是针对画的话，绘地是没有危险的，大概吧。
“先说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找到那个卖家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如果调查有结果的话我会告诉你。”红型有点无奈地说道。
“哎——我不要。”绘地撅起了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成年了，自己能负责。”
红型一向不擅长说服别人，当即她便放弃了挣扎：“好吧，如果接近红线的话我会提醒你的，希望你到时候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但这女孩不会听的吧，到时候把她捆起来送回老家就没问题了，在那之前，一些需要交涉的东西就都推给她，红心在内心里点了点头，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说着，红型身后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声，循声看去，一个高个子、金色短发的西装女人冷着脸站在那里：“你好，你就是红型小姐对吧？”
她冰冷的视线看向红型的头发，看来侠客告诉她的特征就是这头红发了。
“侠客的朋友是吧？”红型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了侠客的天线，本来想递给她速速跑路，但那女人接过天线后却对她伸出了手。
是握手的意思吗？
红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你最近过得很忙呢………能想起来的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突然听到金发女人问题的红型愣了一瞬，突然，那金发女人的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红型见她突然低声叫了一声，宛如触电般收回了手，然后便仿佛很痛苦似的按着头倒了下去，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我可没动手！”
红型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要碰瓷，但是见那女人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这才意识到好像真的不妙。
2
派克诺妲刚刚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是谁，长久以来储存在她脑海中的一些别人的记忆突然如同海啸般袭来，属于她自己的那份记忆突然经受了剧烈的撕扯，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精美的咖啡拉花突然被汤匙随意搅开一样，混乱和无序
充斥着她的大脑。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还不熟悉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也有过那么几次把别人的记忆和自己的混在一起的经历。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回忆起躺在这的理由———
派克的能力是记忆读取，这能力她用了少说有十年，注意事项她也了解——需要用语言唤醒被读取者的部分记忆，也能通过有记忆功能的无机物读取信息，刚刚她没有犯任何忌讳，但还是出现了问题。
“你怎么晕倒了？”
派克抬头，罪魁祸首的红发女人坐在她的病床旁，慢悠悠地削着苹果。而她躺在一个很像是高级病房的房间里，身下的床柔软舒适，房间里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和你没关系，不过谢谢。”
派克坐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窗外的环境，感觉是二楼的样子，她不想和这个女人过多纠缠，等下找个机会她就跳窗跑路。虽然库洛洛对她很好奇，但派克知道，那也只是现在罢了。过了那个劲儿，面前的女人不管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会再有兴趣。
她和团长不同，对未知的想象很难超出一定的范围，对红型的态度也缺少了一些谨慎。
当然这个锅要让没说明白的侠客和团长背。
派克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示意红型——那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未知生物：“门口有人在找。”
而那个生物果然傻了吧唧地回头了。
派克掀开被子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敲开窗子跳了出去一气呵成，但窗外的景色却和她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本应该只有二层的高度，在她敲开窗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座高层建筑的顶层，等到派克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在极速地下坠中。
“你这又是何必呢。”
名为红型的什么东西的声音近在咫尺，派克歪头看去，看见光滑的大楼外层玻璃里，除了自己倒映出的身影，还有一个红发的女人陪着她一起，像她的影子一样，不过仅限于玻璃里面。
但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派克的脑子飞快地思考，从这中几千米的高空中坠落该如何才能不死。她不是那些强化系的肌肉怪，就算是窝金这样直直摔下去也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我可以救你，告诉我你从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派克猛地看向倒影，却看见她手里那个熟悉的手机。
“我能把从你那里看到的记忆给你看！”
派克张口，在被灌了一嘴空气的间隙挤出了那句话，在那句话说完的瞬间，她的下坠停止了。身下出现了一张鲜红的网将她兜在了里面，不免让派克觉得有点可笑。
蜘蛛被网抓住，真是狼狈啊。
网兜拉着派克一步步回到了她跳出来的那个窗口，她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个病房只是这个豪华酒店的顶楼房间罢了。
在豪华房间里，红型和派克最终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当然有一方是被迫的，刚才陷入幻境的派克已经明白，她和幻影旅团都小看了这个生物，嘴上说着无意伤害任何人仿佛像个圣母，真要动手的时候却也有不少手段。派克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女人，还是微微有些流汗。
但，更多的是放心，和一点点不屑。
这个人，果然和侠客还有团长说得一样，明明不是人类，和人类天真的地方倒是一模一样。就连身为敌人的自己，她都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死。
她具现化出自己的左轮手枪，又从混乱的大脑里勉强提取出一些属于红型碎片，手搓出那颗子弹：“这就是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的，不过，需要通过我的手枪把它打到你的脑袋里，ok吗？”
“那来吧。”红型速答。
是因为无法死去所以有恃无恐吗？派克熟练地把子弹放进手枪，然后上了膛，但到了真的用枪口指向她的时候，派克才感觉到一种无力感——真的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伤害红型吗？
子弹出膛，嵌入红型的额头。派克的念如同泥牛入海，转眼间便被吸收殆尽。
派克也紧张地看着红型，刚才只是读取到这部分记忆就让她陷入混乱状态，那么记忆的主人看到这些又会有什么反应？
但红型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她只是皱眉，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然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把派克的手机还给了她并说道：“没事了，替我给你们团长带个好。”说完便离开了酒店。
“………”派克拨通了库洛洛的电话，“团长？”
“是我？怎么了？”
“我刚才见过她了。她的确有制造幻觉的能力………但，她的记忆有点怪，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里有什么的样子。”
库洛洛在电话那端悠闲地翻着书：“这也在预计之中，她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很迷茫的样子，有点傻傻的。”
“团长，接下来我要回家一趟。”派克的语气毫无变化，仿佛在说理所应当的事情，“冬岛的空洞下面，我听见声音，家在呼唤我。”
“啪。”库洛洛手里的书突然被他合上，他对着电话用足力气喊了一声：“派克诺坦！”
这一声带着念，经过电信号的削弱，效果几乎微弱得不可计，但那也足够了。
仿佛有人在半梦半醒间在耳边敲了个锣，派克瞬间清醒过来：“我这是………”
“你被她的记忆影响了？”
虽然和之前每一次能力失控都不一样，派克似乎真的把红型的记忆当做了自己的，并且自己的记忆似乎也被侵蚀。
库洛洛说道：“来找我，把她的记忆剥离出来，留在你脑子里太危险了。”
派克也一身冷汗，差一点她就要被红型的记忆带去奇怪的地方了。
3
“你回来了！”
绘地在酒店大堂坐着，看到红型下电梯，开心地迎了上去，但红型神色匆匆，捞上她打了个车又一次前往了机场，上车安顿好以后，红型掏出纸笔刷刷画了一副速写。
那速写上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直愣愣的，有些癫狂。
绘地看到这个男人，愣住了：“这是我的天祖？”
其实红型上网查查也能得到同样的答案，她画的那幅画正是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安德烈。
而红型看到这张脸，正是在她的回忆里。
她本来以为自己最早的记忆是在那个地下宫殿里，被人挖出来的那一瞬间。但其实不是的。
派克的子弹里，最早记忆竟然是她已经忘记的部分。
那段记忆………应该说是记录，非常长，连派克也没有意识到它有那么长。那段记录是安德烈一脸狂热地在红型身上涂涂画画，说是身上，其实红型也知道，其实是画布。
作为一幅画，看着人类逐渐完成自己，实在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应该说，她本来应该没有任何感觉的。
无机物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感觉。
但画家的感情不断地涌入颜料、涌入画布，喜怒哀乐，爱，绝望，希翼，牺牲，冷漠，热情…………极端的情感不停地撕扯着红型的意识，直到他们烙印在那之上。一开始是如同被塑料膜包裹一般的人朦胧，随着颜料的叠加，红型的视野和感官越来越宽阔、清晰，画家却与之相反地日渐消瘦，仿佛他用血肉完成了这幅画。唯有汹涌的爱和闪着光的眼神一成不变。
好悲伤。
红型意识到，自己正逐渐被完成。是过去的红型在感觉到悲伤。
因为她和他都清楚，安德烈的生命将在画完成的时候走到尽头。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们都清楚，这是属于被献祭者和祭品的共识。
而那一天终究还是来到了。
安德烈画完最后一笔，红型感觉到，一直以来出现在耳边那个模糊的声音突然听得清了。
“荷茵妮丝！荷茵妮丝！！”
是安德烈在日复一日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而最终，他没有等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在一声声已经不能称之为呼唤的嚎叫中合上了双眼，再也不会动了。
红型没有手，不能扶他起来；没有脚，不能来到他身边，她甚至没有能够为他的死流泪的眼睛。
终于，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红发女士姗姗来迟。
红型甚至没有意识到空间中多了一个人，仿佛她本就在这里。
斯嘉丽=荷茵妮丝温柔地触摸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安德烈，仿佛他还活着那般用似水的声音说道：“你的召唤我听到了，我来找你了。”
那张脸理所应当地和红型一模一样。
红发女士缓缓踱步到画前，抚摸着画中自己的红发，开心地笑了：“原来你在这里，等你醒来，来我的身边，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红型从派克那里得到的回忆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忙啊，上班真忙。但还是恬不知耻求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