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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还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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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不知道上面明晃晃地标着的是陷阱还是目的地，但红型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眼，侠客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两人顺着残留下来的一些还带着文字的建筑对照着地图，前进速度还挺快，到第一天的晚上就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
虽然红型不需要吃东西喝水，其实也不需要广义的睡觉，但侠客还是个人类，两人在夜晚还是支了个火堆准备休息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侠客美美睡觉，红型守一整晚的夜。红型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嘟囔两句也就算了。
“说起来，真安静啊。”侠客缩在睡袋里啃着自己带的一些行军食物说道，红型的行李都在她的笔记本中的一页里藏着，她又不太想让侠客看到自己的能力，于是梗着脖子直挺挺地坐在树桩上，像个应激的猫头鹰一样。
红型听了也环顾了一下四周：“是哦，一点声音都没有。”
“连动物和虫子的声音也没有，落到地上的叶子也没有腐烂的迹象。”侠客在睡袋里翻了个身，用手支撑着下巴，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和小姐妹睡衣派对时的姿势，“这里的所有生物都被树吞噬了的样子…………”
“我刚才就想问了。”红型指了指他的睡袋，“你怎么想起带了这玩意。”
“哦，你说这个呀，其实我一开始没带来着。”侠客笑得像个狐狸，“不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带了，我觉得好像用得到就抢了。”
“………标准的坏人发言呢。”
“喂喂，你可真没意思。”侠客的脸夸张地垮了下去，“我以为你这种不是人的玩意儿的价值观会利己一点呢，到头来还是普世价值观的好、坏那一套吗？说到底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明明没有规则束缚着你，怎么活得比我们人类还没有自我。”
这一番话，红型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轻轻拨弄着噼啪作响的火堆，轻轻地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想要成为人类，被人类创造的庞大规律束缚的同时，也会被它保护。”
“想要成为人类………”侠客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兴趣，“团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无聊。”说完，他钻进睡袋，闷闷地说了声：“晚安。”，留下红型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火焰，金色火星不断诞生又毁灭，但有那么几颗，仿佛点燃了红型身体空洞里的纸张，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找到被画下的那个女人，可是那是为什么来着？
2
侠客意识到他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的时候，吓得他一个翻身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居然扎扎实实睡了整整一晚，完全没有一点警戒心，这要是在外面一晚上八百回都不够他死的。
不过眼前有比这个更惊悚的事情。
侠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是画上去的眼睛，简单的线条，狂放的笔触，瞳孔中心是荧光色的喷溅状痕迹，仿佛眼球被捏爆了一样。
不仅是那只眼睛，除了睡袋周围一圈，附近方圆十米都被厚厚的油画颜料盖住了，有的地方至少形成了某种图案，更多的地方是纯粹地被各种色彩盖上去了而已。仿佛喷射战士来这里开过派对一样。最奇怪的是，昨晚笔直直冲天际的黑色树木的树干，此时像是被揉成一团的锡纸一样扭曲，上面还滴落着各色颜料。
简而言之，周围一团乱麻。
而红型坐在混沌中间，灿烂如火。
发觉侠客醒来，红型抬起了头：“你醒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
侠客站了起来四处走动，奇妙的是，那些颜料一点也没沾到他身上，就像油和水一样，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膜，连鞋印都留不下。
“简而言之，你昨晚猜得很对，这些树的确会吞噬人类。”说着，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慢半拍反应过来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和你没什么关系，是冲我来的，那就不能说是吞噬人类了。”
“所以这是你的战斗方式？”侠客好奇地戳了戳地上的颜料，除了沾不到手上，和普通颜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你刚才在戳的地方是我的眼睛。”
侠客闪电般缩回了手，并附上一个想死的表情。
“开玩笑的，我没有所谓的器官。”红型“嗬嗬”地笑了两声。
“你开自己的非人类玩笑越来越熟练了啊。”
“是啊，平时能说这种笑话的人可不多。”
侠客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寂寞，那种寂寞应该和即将灭绝的生物的寂寞差不太多，换个角度来想的话，和第一个进化的生物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比起情感更接近一种动物性——纯粹的孤独。
历史上第一个进化成人类的猿猴看其他猿猴应该也是这样的孤独。
红型的手搭上那个画出来的巨大眼睛，周围的颜料以那点为中心快速集中，几秒后，一地的颜料就被她吸收得干干净净，除了扭曲的树以外没有任何痕迹留下，“说是战斗，也不尽然。我只是'还原'了它们。”
“还原？你是说这个锡箔纸球是那些树本来的样子？”
“嘛，毕竟是移植过来的植物，缺少某些东西就会长成那个样子。”
“哦——黑暗大陆还真是神奇……没生长好的植物才会长成正常植物的样子啊………”
侠客此时其实对红型说的话已经信了七八成，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果然还是不要问得太深了，搞不好真的会死。
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那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两个猎人呢？他们看到了的话事情就大条了吧。”
“那个没关系，他们看到的是你睡觉我站岗一整夜。监控也是如此。”
“可真方便啊。”侠客棒读道，倒是没有称赞的意思。
拜红型“方便”的功能所赐，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地图上的大学。远远看去建筑相当完整，和之前红型她们路过的医院之类的建筑完全不同，那些建筑多多少少都被诡异植物侵蚀了一部分，但这大学看上去和普通的大学没什么区别。
走近一看，之前那个绿头发的考官和一个没见过的金发西装男正坐在门口，考官一手西瓜一手扇子啃得正欢，仿佛现在不是1月而是酷暑。旁边的西装男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侠客和红型。
“哦，又来两位，恭喜找到第二次考试的考场啰，左手边小楼宿舍区自便，右手边考场，愿意自己去逛逛也行，不过只有图书馆开着哈。”
考官又是一副赶人的样子，红型她们俩这种时候还是比较乖巧地老实进去了，反倒是金发男叫住了侠客：“那个金发的考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侠客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搭讪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金发男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眼熟：“没有哦，不过你觉得没见过就算了。”
离开考官和诡异金发男的，红型在背后小声地说：“你不觉得你们俩像是在照镜子吗？还是互相都觉得很没品的那种镜子。”
“我发现有的时候你也挺烦的……”侠客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b级人类反复被关，悲伤至极。
红型目前的阵营：绝对中立偏向中立善良。（随着剧情会慢慢改变并反复横跳）
不会亲自参与到善恶之中，赞赏世间一切平衡并且不愿打破。尊重现有规则。内心偏向于正确一方并且愿意施以援手。红型坚持自己要在中庸之道上隐藏自己。
不过这建立在她还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的前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