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好施的柯学人》灰鹆子

34、第 34 章

　　“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会马上凑够钱的！”萩原研二顾不上背后的伤，弹射起步、一把夺过小泉堀的手机，试图再挽救一下，“喂喂，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可惜为时已晚，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嘀、嘀、挂断了通讯的忙音。

　　小泉堀见到萩原研二紧张的表情，一蹙眉，“他死了我又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萩原研二苦笑一声，“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再联系一下班长吧。”

　　勉强一个好消息，劫匪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小泉堀发来了写着账户信息的短信，应该不至于真被小泉堀气到马上撕票。

　　坏消息是，劫匪敢这么“大大方方”就发过来的账户，大概是海外银行的，想直接追查犯人的信息也是困难重重。

　　“等一下还要找小阵平商量一下，他现在应该没那么忙了，”萩原研二思索着，“班长他们想拿出那么大一笔钱肯定也不容易……”光小泉堀这里就要了十亿美元，班长那被敲诈的肯定也不会少。

　　两个人质，加起就是二十亿美元……

　　不是说萩原研二只寄希望于交了赎金、绑匪就会乖乖放人，而是能确保人质暂时安全的话，再多的努力都是要去尝试的，

　　绑匪当然要抓，但前提是人质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激怒了对方、伤害了人质，那就本末倒置了。

　　“二十亿，二十亿……”萩原研二紧锁着眉头、念念叨叨，“还有等上面批赎金大概要走的流程，时间的话……”

　　“二十亿？”小泉堀捕捉到了关键词，“除了我哥，还有哪个倒霉蛋也被绑了吗？”

　　“啊，”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在小泉堀的排斥以及突发爆炸等等变故之后，萩原研二终于有时间把详情和小泉堀说清楚了，“人质还有班长的女朋友，娜塔莉小姐，”

　　“抱歉，小樱花他可能是被我们连累了才被犯人盯上的……”

　　原来不止是小泉咲一个人啊，小泉堀沉默，不过说到连累，怎么看都是他哥连累到别人才对吧？说不定劫匪把那位娜塔莉小姐和那个笨蛋家伙关在一起，小泉咲现在都要开心疯了……

　　而面对诚恳向他道歉，甚至刚刚他说出让绑匪撕票这种过分的话、都没有指责他的萩原研二，小泉堀越发越肯定了一个事实——警察里只有两种人，

　　一种就是萩原研二和他哥那样的笨蛋烂好人！

　　“愚蠢……”

　　“嗯？你说什么？”揉了揉耳朵，将案件缘尾解释清楚了的萩原研二，一下没捕捉到小泉堀的低声细语。

　　“我说、我有钱。”小泉堀最后看了一眼曾经的家宅、现在的废墟，扭头往呜鸣着围了过来的警车——前来调查的后续警力也终于赶到——方向走去，“二十亿我能出。”

　　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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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幢装修了一半的高楼上，这时依旧警惕地没摘下面罩的绑匪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那个混蛋！他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放言让我撕票！”

　　“真以为老子不敢是吗！”

　　绑匪放着狠话，脚步就要往安放着人质的角落里走去，“老子现在就杀鸡儆猴给他们看看！”

　　“不要着急，”突然伸出来的修长手指按住了绑匪想抬起的枪口，诸伏景光披着绿川光的皮子、强硬地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提前减少自己发码、只会让我们到后期变得更加被动。”

　　诸伏景光冷漠的目光逼停了叫嚣的绑匪，“而且现在警方还没有确认人质的安全，想拿到钱就把枪放下。”

　　“哼，不、不就是拍张照的事……”绑匪有几分不服气、但依诸伏景光所言，没有再提撕票、杀鸡儆猴的事。

　　在诸伏景光的示意之下，旁边同样想要阻拦同伴的中年男人才松了口气，上前给人质简单拍了个照片、准备留着发送到伊达航的手机上。

　　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诸伏景光对这两位同伙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识人，可是作为卧底的必修课。

　　本案一共涉及到两名绑匪，一人良心未泯、只为图钱，不会主动伤害人质；而另外一个家伙……依诸伏景光看来，就是有了支配别人生命的权力之后、便迷失了自我。

　　看似凶狠、实则外厉内荏，动不动言语威胁，手上时不时就握着那把枪，像恶劣的顽童一样表现着自己的“强大”，却连面都不敢露一个。

　　而对付这种人，只要表现的比对方更强硬，欺软怕硬的一方便会退步。

　　于是混际地下赌场，算得上在灰色地带里摸爬滚打、至今还没阴沟里翻船的“绿川光”凭着自己的气势，成功震住了瘦高绑匪，以半路加入者的身份，隐约成为了这个临时团队的中心人物。

　　但绑架案远远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解决。

　　诸伏景光目光扫了眼中年男人，两名绑匪里、最难搞的还是这个看似心软的男人——从先前两名劫匪的对话里就能知道，对方进行绑架是为了勒索钱财去为女儿治病。

　　简单来说，这个男人是被迫到绝境了、不得已而为之，为了钱、为了他女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的人、是最难改变对方决定的人，而控制安装在人质身上的炸/弹的遥控装置就在对方手里，诸伏景光几次试探着想要将遥控器骗到自己手上，却都被对方拒绝。

　　“对了，要不要去买点吃的、踮一踮肚子，中午就开始行动恐怕也没有吃饱？”诸伏景光再次进行尝试，“你们可以先去对面商场，我来看着人质。”

　　“不用了，”就在绑匪都意动了之时，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我还能抗得住，要不你们先去吃也可以。”

　　“好吧，我其实想问的是，”诸伏景光不意外对方的拒绝，于是换了话题，“现在该到给警察打电话的时候了吧，距离天黑只剩下几个小时……”

　　“反正我是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安排，”诸伏景光一摊手，道，“zashiki也不回复我的信息，我问一问只想快一点拿到我的钱。”

　　“毕竟赌场那边这几天催我还钱，也催得有些紧……”

　　听到诸伏景光这么说、中年男人犹豫地看了看时间，“距离zashiki说的时间，还要再等一会儿，”

　　“提前个二、三十分钟，半小时的不要紧，”诸伏景光道，“而且别忘了、我已经被警察发现，再拖万一让警察发现我们的踪迹了怎么办。提醒打电话、让警察的精力耗在筹钱，总比给他们留时间来调查我们的好。”

　　终于，中年男人被说服了，开始拨通电话……

　　“是伊达警官吗，”中年男人开着变声器，对着zashiki发给他的台词念道，“想要你的女朋友还有朋友平安的话，就往我发给你的账户上打入十亿美元，另外别想在人质交接的时候搞些小动作……”

　　中年男人缓了缓，继续说道，“我做了二手准备，如果我发现警方有任何的异动……见到小泉宅的下场了吗？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的爆炸会不会发生在人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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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的小泉咲一动不动地听着诸伏景光和中年男人的交谈。

　　‘明明时间还不到行动的时候……’小泉咲心底飘上来一丝焦虑，飞快散掉后又飘上来一丝，‘他怎么可以被绿川光说服提前行动！’

　　‘这个时间点，阿堀家才刚刚发生爆炸，应该留出一段时间让警察调查阿堀家里炸/弹的来源，然后警方发现炸/弹是埋在阿堀刚找人换了的瓷砖下面，再然后将安放炸/弹的嫌疑犯锁定在装修工人之中。’

　　‘之后再由我……’

　　‘对，重点就是我，’现在被蒙上了眼的小泉咲想到，‘由我假装找机会看到了外面杯户购物广场的标志性摩天轮，再暗中联系警察，告诉伊达警官关键线索。’

　　小泉咲身上的确还藏着一部可以和外沟通的手机。

　　‘这样结合装修工人以及杯户购物广场这两个关键线索，伊达警官就会找到这个还未装修完毕的大楼，然后在我的里应外合之下，成功解决绑匪……’

　　但那个叫绿川光的家伙，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

　　只是一个赌鬼而已……好脾气的小泉咲在这一刻，切切实实地对绿川光起了杀心，

　　不能为社会作贡献、不能帮助别人，只会带来犯罪隐患、伤害别人的赌鬼，为什么不能听他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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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认幸运的小泉咲怎么也想不到，他随手抽中的人会是警察安插的卧底，而且这个卧底刚好还和伊达航是曾经的同期。

　　背后莫名升起丝凉意的诸伏景光警惕地环视了一周，却没能有什么发现，这时的他同样也不会想到自己要救下的人质里藏着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我饿了，”瘦高绑匪还是撑不住了，被诸伏景光“好心提醒”之后，大脑就开始用饥饿感反复提醒他该进食了，“我先去商场里吃点，等会儿就回来。”

　　“好，”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也紧跟着道，“那我也先离开一下，这里暂时留你一个人可以吧？”诸伏景光问的人是握着炸/弹遥控器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颔首，“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