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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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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凡颜不嫌事儿多，也跑到方池面前，张开嘴说：“我也要喂。”
方池本来就皮儿薄，大家闹他，他就不知道该怎么着了。几双眼睛在他身上，他就看苏哲，苏哲耸了下肩，只是笑了一下，上前先把章凡颜拉了过来，用手指抹了一下他的脸，说：“老实吃你的吧，张着嘴全跑脸上去了。”
“我草我没注意。”章凡颜赶紧用手擦。
他边擦边走，就听见身后Whisper喊了一句，小池，别发呆了，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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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别发呆了，要走了。”
苏哲跟在章凡颜身后，听到Whisper的声音脚步稍微顿了顿，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方池一定在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和章凡颜，丢了魂儿似的。
刚刚他已经帮了方池一次。他不确定看到那样的方池，自己会不会又一次心软。
方池就是这样。离他近的时候他淡淡的没什么表示，可离他远了，他又会小心翼翼地贴过来。
从前苏哲总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方池pua了。
他能感觉到方池喜欢自己，又觉得这份喜欢里搀着什么别的东西……
直到分手前的那个晚上，他才隐隐约约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
当时，他搂着方池坐在床上，打算调个片看看，结果看了一会儿发现之前存的那个居然是男女的。苏哲本来没觉得闹了个乌龙有什么，无聊的东西关了就好了。可是方池的反应却有点奇怪。
他看着方池通红的脸，在怔忪的同时，又觉得这情形真是十足可笑。
……
距离比赛日还有不到十二小时。
当晚，苏哲完成常规训练之后，就躺在酒店的床上放空自己。
刚躺了五分钟，床头柜上的手机就震了两下。他随手捞过来，发现是方池给他发了条微信。
方池：有空吗
方池：出来吃点东西？
苏哲简直数不清这是他来LC之后方池第几次约他一起吃东西了。
前几次，因为一些原因他都拒绝了。
有什么意思呢？分都分了，再说他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
苏哲甚至觉得，搞不好方池现在来约他，还是之前在NAS时他们的习惯使然。那时候，他经常拿盲僧和方池solo到半夜，肚子饿了就会叫着方池出门买吃的。
NAS基地外的那条马路向北，大概走十分钟左右，会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苏哲很喜欢吃那家店的肉包。
——回忆总是这么安定又美好，而且怎么都数不清。但它们终归是回忆。
苏哲拿着手机，想了想，敲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方池的消息马上又来了。
方池：只是随便吃点
方池：我就在你房间门口
苏哲一愣，下意识就往章凡颜的方向看。
小暴龙坐没坐相，此时正把脚腕搭在桌沿上，靠着椅背低头刷手机，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发生了什么。
不知怎么，苏哲感觉耳边突然响起了之前看方池预选赛最后一场时那个解说的声音：
“好我们可以看到，今天下午因为苏帅的操作失误，现在前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出了一套小高潮，苏帅虽然凭借走位略有回击，但还是吃到了一部分伤害。这波就看苏帅怎么操作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项：一，开门出去，和找上门来的前任硬刚；二，顽强守家，等着前任打进门来点炸不明真相的现任……”
苏哲：“……”
选项虽然有两个，但他的选择注定只有那一个。
苏哲没怎么犹豫，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回头对章凡颜说：“我出去走走。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章凡颜抬起头奇怪地看他：“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我告诉你啊，明天就比赛日了，你别……”
“放心，”苏哲笑笑，“我不是你，没人带也认识路。”
章凡颜大怒，抓起手边的那包纸巾就往苏哲身上砸。苏哲笑着接住纸巾往床上一扔，摆摆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并没有人。
苏哲带上房门之后左右看看，没见到方池，便顺着往外走，结果发现方池正站在电梯间里等电梯。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有些惊讶地往苏哲的方向看来。
“我……”
方池有些局促地看了亮着的下行按钮一眼，“你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你不来了。”
苏哲的表情很平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方池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不该来找你。”
这时候，电梯到了，里面站着不少外国人。苏哲走过来，手掌贴在方池的背上，带着他往里走，然后回身按了一层的按钮。方哲本来站在靠中间的位置，苏哲过去按楼层的时候，因为动作的关系把他往边上挤了挤。
方池其实和苏哲差不多高，但因为太瘦了，存在感就总是没有苏哲明显，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电梯中途停下的时候，他甚至还差点被往外走的人带了个趔趄，多亏苏哲在前面帮他挡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你脚底下没根儿。”出了电梯之后，苏哲漫不经心地说，“进电梯也不知道贴边儿站吗？”
方池在他身后闷闷地应了一声。
其实给苏哲发微信之前，方池只用大众点评在附近搜了搜还在营业的餐厅。他之前并没有来过巴黎，也不懂法语，如果苏哲真的要问他打算去哪里吃，他可能还会为难。
然而苏哲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出了酒店之后，他也没和方池商量去哪儿，就默默地带着方池走到街口，拦了辆出租，上车后和司机说了个地点，之后就靠在后座上不说话了。
街边的路灯飞快地从他的眼前闪过，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方池坐在他身边，看他一眼，随即便垂下视线，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悄悄偷看。而苏哲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样来回几次，很快方池的手心里就全是汗水。
然而，在转过第三个街口的时候，苏哲突然动了一下。
他越过他们碰在一起的膝盖，轻轻握住了方池的手。
……
苏哲选的地方位置很不好找，出租车带着他们在一条街道附近绕来绕去，却始终找不到导航标记的点。最后还是苏哲选了个位置让司机停下，拉着方池下了车。
方池被苏哲牵着手走了好久，心里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又乱糟糟的，直到苏哲停下来叫他，才抬起头，看到从餐馆门缝中透出的暖黄色光芒。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方池问。
苏哲推开门，自己跟在方池身后进去，说：“大众点评。”
方池看了他一眼。
苏哲看到他的表情，突然笑了：“原先放假的时候来巴黎玩过。”
方池本能地觉得，苏哲的“原先”指的并不是在LC的“原先”，而是在NAS的“原先”。
“你自己吗？”
“嗯。”
方池在心里斟酌了几个问题，最终却觉得哪个都不太好，犹犹豫豫憋了半天，直到两个人都被服务生带着坐到桌边开始看菜单了，还是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苏哲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样，也没问他，将菜单的正反面各扫了一眼，然后就凑过来指着给正在发愣的方池翻译。
他说得很快，方池听到一半就开始犯迷糊，刚记住后面，前面就忘了。
他对苏哲说：“你吃什么给我来份一样的就行，我不挑食。”
苏哲沉默一阵，扭头指着菜单用英语和服务生说了几句什么，又伸出两根手指晃晃。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给他们端了两杯葡萄酒过来。
方池并不怕喝酒，但因为心里有事，有些担心喝醉，因此举着杯子看了苏哲很久，直到苏哲主动和他碰了杯，才喝了一口。
“现在这里没别人。”苏哲突然说。
“……”方池差点呛到。
苏哲说：“明天就比赛了，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方池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和小烦……”
“你们在一起了吗？”
苏哲思考了一下，说：“还没有。”
方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准确来说是我在追他，但他……”提到章凡颜，苏哲有点头疼，“总而言之还没追到。”
“好吧。”方池木木地点头。
苏哲扶着桌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方池的下文，却先等来了海鲜炒饭。
他上一次来这家店是在大概两年前，那时候他刚转了打野开始和方池打配合，两个人还不太熟。春季赛结束后，他在假期里一个人跑到巴黎来玩了一圈。回去后，没过多久就和方池在一起了。
本来想的是，如果之后全球总决赛地点在欧洲，他可以带方池来尝尝他喜欢的这几家餐馆。结果去年的全球总决赛地点却定在了釜山……
而现在，他终于和方池来了这家餐馆，两人的关系和心境却又都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尝尝这个，”苏哲把盘子往方池面前推了推，“反正肯定比NAS的阿姨做得好吃。”
NAS的煮饭阿姨是上海人，苏哲从进NAS开始一直到去年转会，满打满算吃了快两年，却始终吃不习惯。这水深火热的两年始终让苏哲耿耿于怀，直到现在和NAS曾经的队友见面聊起来，还会真诚地询问人家煮饭阿姨换没换人。
方池自然知道也这个梗，边吃边说：“其实，你年初转会的时候，我还想过是不是你终于忍不了这个煮饭阿姨了……”
苏哲差点吐血：“你怎么不想是我终于忍不了你了？”
这句话没过脑子，苏哲说完就有点后悔。
还没等他想辙往回找补，就听方池在旁边闷闷地出声。
“我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