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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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宫女太监大呼，“娘娘羊水破了，这是快生了，快宣太医'和产婆。”
康熙帝一打开乾清宫的门便见到虚弱即将生产的德妃，纵然已经有过许多阿哥和格格，也被德妃吓得不行。
“快扶德妃进来。”康熙吩咐道。
梁九功大惊失色，连忙劝阻，“皇上，这于规矩不合啊！娘娘应该到自个住处进行生产。”
自入关以来，就没有哪个后妃是在皇上的住处生孩子的，皇上的住处圣洁高贵，一般不能见血，若是让德妃娘娘在这生产，恐怕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康熙帝大怒，“这乾清宫离德妃住的永和宫有那么长一段距离，人命关天，你是要羊水破了的德妃舍近求远铤而走险吗？朕贵为天子，朕说的话便是规矩，若是老祖宗真要怪罪，朕百年之后亲自和他们解释。”
这话说得严重无比，再无一人敢吱声。
德妃就这么被抬进了乾清宫，成了第一个在皇帝住所生产的妃子。
“皇上，皇上。”德妃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只记得抓住皇上的手。
康熙帝被她喊得心焦，也不免紧张起来，在这个时代，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就连皇后赫舍里也是这么去了的，康熙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失去的痛苦。
“朕在，德妃你放心，有朕在你身边，定是母子平安，朕守着你。”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此生足矣。”
德妃被推进了内室，太医和产婆已经准备就绪。
产婆将提前准备好的木棍放到德妃娘娘嘴里，以防她挣扎用力时咬到自己，这还没开始生，只是在催产，德妃娘娘就已经满头大汗，叫个不停。
听得康熙在外也是心急如焚，来回踱步。
他已经夭折了不少阿哥格格，每次有后妃怀孕，他都满怀期盼，可许多他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来到这世上，每每想到此，康熙总是心痛不已。
“娘娘，您用力啊！就快出来了！”产婆在一旁引导着。
有过生四阿哥的经验，德妃也知道只有配合产婆才能尽快生下来，于是她跟着产婆的节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到这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她在世上最大的牵挂，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个孩子带到这世上看看。
他的皇阿玛，是这个世间多么好的男子，他会得到他皇阿玛无尽的疼爱，他会得到这世间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个幸运的小孩，请你一定要顺利平安地到额娘身边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德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立刻有人出了门给皇上报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德妃娘娘刚刚诞下了一枚皇子，母子平安。”
康熙终于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甚好甚好，赏，接生的稳婆和太医，包括几个宫女太监，通通有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了一地，纷纷谢主隆恩。
等到康熙帝见着刚出生的小阿哥时，他已经被稳婆清洗干净，用崭新的衣物包裹住了，一个玉瓷般的可爱娃娃直让康熙爱不释手。
“朕的阿哥，排行十四，你一出生前朝就传来了边疆蛮子投降的好消息，小十四，你简直像朕的礼物一般。”康熙对着十四是越看越喜欢，“就叫你胤祯如何？”
康熙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好名字，这孩子将来定是他大清的福星。
胤祯用小手抓着康熙的衣袖，柔软地像一团丝绸。
康熙心里暖和和地，看着这熟悉的眉眼，却也不免想起了另一个出生时也是这么抓着他的手的孩子，而此刻他还跪在大殿上，一日不曾用膳。
康熙心上涌上一股酸涩，也不知道胤禩的腿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而此刻跪了一宿的胤禩却偶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回禀八阿哥，是德妃娘娘她快要生了。”一旁的守夜太监答道。
胤禩这才想起来，算算日子，德妃娘娘确实已经到了月份，只是不知道四哥他会否担心，毕竟是他的亲额娘，要是自己的额娘过这一道鬼门关，自己心里肯定紧张地不行。
不知为何，他竟在此刻想到四哥，或许他和他是命运最相似的两个人，被人嘲笑厌弃，却还要装作一副顽强百毒不侵的样子，想来也是好笑。
“八阿哥，德妃娘娘已经生了，是个小阿哥，母子平安，听说皇上高兴地不行，给方差的太监宫女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可惜我在此处守夜，不然也有我一份。”小太监羡慕不已，许是新进宫没见过多少世面，有些兴奋，打听到消息后，看着八阿哥温和亲切，没有皇子的架子，便什么话都跟他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四哥他要有亲弟弟了，不知道他会有多么开心。”胤禩感叹道，要是他也有一个粉雕玉琢般的糯米团子当他亲弟弟，他便再开心也不为过。
此刻的胤禩不知，这位粉雕玉琢的十四阿哥将来倒是从没喊过他四哥，倒是什么事都跟着自己，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
德妃娘娘生产完昏睡了一小会终于醒了过来，结果康熙帝居然还守在她身边，这一份殊荣，她不可谓不欣喜不感动。
“皇上，臣妾答应你的，臣妾好好做到了，平安地给您诞下一个小阿哥。”
“爱妃，你辛苦了。”
德妃突然想起四阿哥嘱托她之事，料想现在是个好时机，倒不如给八阿哥求求情。德妃正思考着如何开口，没想到康熙却也像是想起这茬似的。
“爱妃，朕想着小十四在我大清打胜仗之时出生，实乃我大清的小福星，不如共享这份喜悦，由着小十四的名头，给各个犯错之人承个情，网开一面，你觉得如此可好？”康熙帝说道。
德妃正打算回话，可还没等她张口，康熙就立马吩咐了梁九功，“去叫八阿哥不必跪着了，回阿哥所歇着吧，另外叫太医院把治腿疾的上等草药给他府里送去几副。”
德妃愣在当场，怎么她还没开口，皇上便急不可耐似地自行赦免了八阿哥，她还没发挥呢！
“听到没有？梁九功，还愣着干啥，快去啊。”
德妃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她可算是想明白了，原来四阿哥说的没错，康熙帝早就想让八阿哥起来了，可碍于皇帝一言，重若千斤，抹不开面子下不来台，只能让八阿哥在那干耗着。
德妃向来精明，虽然自己还没开口，但是这个人情倒要八阿哥欠上，“借皇上吉言，小十四是个小福星，身为福星，那自然也要让其他人跟着沾沾福，八阿哥是他的哥哥，自然这福也是沾得的。”
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
若是执法不公正严明，那日后律法便再难以实施，可八阿哥和小十四一样，是他亲手抱着带到这世上来的，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亦舍不得。
自古天子难两全，难做难做矣。
当八阿哥听到梁九功带着皇上的口令来宣布他可以起身回住处时，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又听说是借了新出生的十四阿哥的光，因为他有福气，所以皇阿玛龙颜大悦，赦免了许多有罪之徒，他亦是其中之一，想不到，他和这位十四阿哥未曾谋面，就已经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改日定要去看看他，亲自表达自己的谢意。
八阿哥直起身，想要站起来，可愣是过了半晌，也未能移动分毫。
梁九功疑惑不已，“八阿哥，皇上说了可以起来了，不用跪着了。”
八阿哥幽幽地看着他，“我知道。”
“那八阿哥为何不起身啊？”梁九功更加困惑了。
“腿麻了，没力气。”八阿哥自己也颇觉有些好笑，这一场惩罚的酷刑来得委屈，去得也有些荒谬，到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尾。
梁九功赶忙过去将八阿哥扶起来，“是奴才眼拙，没眼力见，八阿哥切莫怪罪。”
八阿哥在梁九功的搀扶之下终于站了起来，跪了一宿，这膝盖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一样，麻到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从前在史书上就看到过八阿哥常年有腿疾，他却没想到是这么疼这么令人难受的一件事。
“梁总管何须如此说自己，我又如何会怪罪于你。”八阿哥转过身来，庄重地看着梁九功。
他将腰间的玉佩递给梁九功，“我能如此快地得到皇阿玛的原谅，定是梁总管也为我做了一番努力，胤禩怎会猜不到，胤禩向来有恩必报。”
他的声调不急不缓，让人听得如沐春风，一点都不像失意刚得了罚的模样，反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平和。
胤禩继续说道，“梁总管，若说这是谢礼未免太过寒碜，也太过见外，您不如把它当成是我的一点心意，是我们交好的凭证，日后梁总管有什么要我帮您做的，胤禩定然竭尽全力。”
梁九功什么世面没见过，也被这会迷惑人心的皇子蛊了去，恨不得永远为他肝脑涂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