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6、六：夜袭儒门

　　六：夜袭儒门

　　龙宿看了伏天塘传来的挑衅信件，冷冷回道：“夜重生，汝也按耐不住了嘛！”与夜重生约好在宫灯帏会面。龙宿又对儒门做了一番安排，防止夜重生夜袭儒门天下，临走时嘱咐凤栖，如果是一个带着黑面罩的蓝发人来袭，让他万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凤栖虽百般不解，也只有应下来，向龙宿作了保证。龙宿这才带着穆仙凤与应无忧去了宫灯帏。

　　凤栖看龙宿离开，悻悻的站了会儿。他自己并不想理会这些江湖事，就算龙宿不吩咐，他也未必会管儒门这次惹的江湖纷争。在他眼里，儒门不涉足江湖最好，逍逍遥遥的过他的书生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哪里用得着像这些江湖草莽一样，整天喊打喊杀的过日子，又不是杀人狂。凤栖叹口气，这些江湖人的思维真的很难理解啊。凤栖向儒门正殿的守卫告了辞，他不想管这些事，连热闹也不愿意看，去了儒门最有意思的乐监司那里。

　　一进乐监司的听音小筑，就看见乐监司一个人歪在栏杆上，看到凤栖过去，也不像往常那样热情问候，只是一个人悻悻的歪着。凤栖笑道：“谁让我们美丽可爱的乐监司不高兴了？”

　　乐监司开始絮絮叨叨：“我只是讨厌武林中人罢了，龙首也是的，没事抢什么造化之钥，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吗……那个夜重生要是个美人，他来几次，姐姐我招待他几次，只是这人实在是有碍观瞻，我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折磨，加上他又是个打不死的蟑螂，谁知道还要来儒门几次……真是可怜姐姐我的一双美目了……”乐监司很委屈，觉得龙首派给她的任务实在是太艰巨，只是还得完成好它，实在觉得很心酸。一脸哀怨的看着地上的小花儿，真是一幅丽人赏花图啊。

　　凤栖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这画面画下来，一脸同情的道：“是啊，我也觉得咱们儒门不该让人随意参观……只是那个夜重生真的很丑么？”

　　乐监司哀怨的瞅他一眼，道：“哎，你一会就看到了……”她化出琴，轻轻抚出清音，“唉，非生物就是很难对付啊……”伴着这声哀叹，阵阵清圣之音传遍儒门各个角落。

　　凤栖对乐监司的实力大小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人曾在末世录时期代替龙宿执掌儒门，只是前一段时间生病才离开了一段日子，龙宿再登龙首之位后，她又回到儒门天下，成为龙宿的忠实拥护者。而这人的实力如何，儒门一直没有定论，她本人只是说她从小学的琴，也只有这点可以拿得出手，至于其他，她自己也很汗颜。凤栖在儒门看她无数次的教琴，觉得她琴技确实高超，至于其他，相信儒门所有人都很汗颜，这人实在很没个正行……这次凤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动武，没想到她武力也这么强。琴音携带着圣气进入人体，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凤栖觉得十分难受，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又隐隐带着刺痛，凤栖面上出现痛苦的神情……就听乐监司哀叹一声，按下琴，道：“留在这里……”说完化光去了大殿。

　　凤栖没有听到琴音，立时觉得好了很多，他是第一次遇到圣气袭体的情况，对于这些在身体里隐隐作怪的圣气，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慢慢依着本能用魔气将之化解。可是化了半天，不仅没将圣气化解了，反而让它有了越演越烈的倾向，凤栖本能的觉得危险，脑海中突然闪过另外的运功方式……凤栖依着这股陌生的运功方式，渐渐将这股圣气敛入气海，这才觉得轻松起来。想到刚才乐监司的琴音，仍然心有余悸。难怪她能得龙宿重用！

　　凤栖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势，便去看大殿那边，到达那里时，正好看见蒙山飞燕、独步寻花两人于一蒙面蓝发之人缠斗，乐监司护住儒门生员，化出结界，将其余败血异邪困于结界内，只是败血异邪杀之不死，让乐监司很是无措。凤栖看双方焦灼之下难分胜负，于是躲在暗处，向乐监司结界内拍出一道“焰”法印，那法印一遇败血异邪身体便燃烧起来，接着败血异邪的身体从内发出火光，火光中带着绿色的光点，徐徐散开。须臾，结界内的败血异邪便烧的精光，再也没复活。乐监司看到这里，道：“大家准备真火……”儒门立刻找出烈酒，将烈酒倒在地上，点上火……

　　这边，凤栖看这场景，也没想到他会一次奏功，想着杀了这些败血异邪，他也算与败血异邪结下血仇，索性连这位蒙面蓝发人也一起解决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于是，依样给了那人一道强出刚才数倍的“焰”印。

　　这道法印，也是来的奇快无比，夜重生于先前看到属下的惨状，心下暗暗戒备，但儒门明火在前，夜重生一掌劈散明火，这道法印便悄没声息的来到夜重生身后，夜重生惊觉，迅速闪开，但还是被打中了手臂，法印的火焰一入夜重生躯体，闪过一抹红光，随即熄灭。夜重生见状哈哈大笑，“儒门天下，不过如此……”

　　凤栖看到那抹红光，神色一凛，脑海中闪过信息：秽百刺，生于火焰中的生物，可吸收火焰；不喜冰……凤栖反射性的想用冰系招数，只是，刚要出手，却不知道用什么……随即就听到夜重生大放厥词，他皱了下眉，想到谈无欲曾说剑雪与这人有仇怨，按下心中的烦躁，眼神冷冽：这个人真讨厌……随即冷冷地道：“用冰……”

　　乐监司闻言，从琴中抽出剑，道：“霜刀冰剑。”携带者冰雪之气的剑招袭向夜重生……

　　同时，蒙山飞燕与独步寻花也从夜重生背后出招。

　　夜重生一掌震开三方面传来的冰冷刀剑之气，向着凤栖隐匿的地方拍出一掌，“天残蚀月……”

　　凤栖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看到这一掌，只是隐隐感到空中一股大力向他压来，凤栖的武力并不强，他本人以术法见长，又是第一次与人正面武力交锋，立时就无措起来。

　　乐监司见状，一手拨琴，琴音在凤栖面前化出结界，另一手持剑，又给夜重生补上一剑，随后化光凤栖身前，堪堪替他挡住这道掌气，咳了口血。

　　那边，夜重生不慎中了乐监司百忙中的一剑，立时就觉得身上像被冻住了一样，行动慢了下来，看儒门儒生前赴后继的增援，又是明火，又是冰招，再一感应，发觉龙宿已经解决了他的副体，立时生出退意，“离开……”化光而去。

　　儒门之人这才舒了口气，几位儒门要人过来查看乐监司伤势，就见凤栖手持魔印，为乐监司疗伤。

　　凤栖其实有些惊讶，他本来已经做好要承接这一掌的准备，没想到乐监司会冲过来替他挡下来。凤栖一边为乐监司疗伤，一边思索着以他与乐监司之间的交情，到底值不值得她这么做，如果值得，那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她如此待他，他自然也会回馈同等价值的恩情。如果不是，那乐监司会有什么样的目的呢？只是，无论她要如何，这次的相救之情，他总是要还的。

　　乐监司的伤势并没有他想象的中，可能是这人内功修为深厚，也可能夜重生那掌未尽全功。凤栖的“复之印”没持续多久，乐监司的伤势便痊愈了。乐监司睁开眼，埋怨道：“不是让你呆在听音小筑么，怎么出来了，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龙首交代！”

　　凤栖恍然，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以龙宿对自己的态度，儒门之人对他照顾也是理所应当的。凤栖笑道：“我不过是好奇这个夜重生的长相……”

　　乐监司撇他一眼，对她隶属下的儒生道：“灭火。清点儒门阵亡人员名单，等龙首回来再做定夺！”又对诸位武御史道，“加强儒门守卫，防止败血异邪再袭。”安排完毕，又匆匆去了陆华娥那里，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陆华娥，让陆华娥整理成册，报于龙首。一切安置妥当，这才舒了口气。随后又想起凤栖被她的琴音所伤，又去找凤栖。

　　凤栖这时正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龙宿。

　　原来，龙宿与宫灯帏遇到的夜重生，是夜重生自己做出来的副体，龙宿发现自己上当后，匆匆以一招结果了那个假夜重生，之后匆匆回到儒门，看到儒门数名儒生的尸首，很是痛心，直说是自己思虑不周，让儒门生员受累，吩咐手下，安抚亡故生员的家属，又将蒙山飞燕、独步寻花叫于内室，为他们祛除败血异邪之毒，然后才询问刚才的战事经过。听儒门之人说凤栖也有出手，于是便叫凤栖过来，询问他战事的细节。

　　龙宿听完凤栖所说，问道：“这么说是秽百刺此物让夜重生不畏真火……”

　　凤栖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但看冰系武功对他的克制作用……我可以肯定，他体内绝对有秽百刺此物……”凤栖以为龙宿不相信夜重生体内有秽百刺此物，所以对秽百刺的生长习性、功能特点等作了详细描述，以证明他的推论。这毕竟关系到龙宿的安危，凤栖感于龙宿以及儒门全体人员对他的照顾，对这件事也慢慢上心起来。对此物写详细解释，生怕龙宿对付夜重生时，用错方法而惨亏。

　　龙宿打断凤栖的话，问道：“汝可知道血枯芽与瀚海原始林的圣水……”

　　凤栖沉思道：“血枯芽……是那个西北十酋的血枯芽吗？”

　　龙宿叹口气道：“看来汝只对魔界之物有印象……秽百刺、血枯芽、圣水是夜重生进化的关键之物。《宁暗血辩》有云：圣水为血，血枯芽为肉，秽百刺为骨，夜重生就真正重生了……既然秽百刺有弱点，那么其他两种也应有弱点才对……”龙宿沉吟半刻，道：“秽百刺生于火焰，畏冰，血枯芽生于西北苦寒之地，当不畏寒，应喜旱畏水，至于圣水，应该是让夜重生虽身具邪气却不畏圣气，亦能缓解血枯芽畏水之弱点……这三者相辅相成，倒是难对付……”

　　乐监司听龙宿沉吟这段，突然有了想法，道：“禀龙首，属下有一言，或许可行……”看龙宿应允，道：“既然秽百刺、血枯芽两物均喜旱喜火，那么他们必然畏水，我们可以选出冰雪覆盖的严寒环境来于败血异邪周旋，这样一来，就算夜重生有圣水补其不足，时间一长，必难敌自然之力，而圣水的圣气，只要以邪气中和即可……”

　　龙宿听完乐监司之言，细想片刻，道：“夜重生本是邪物，只怕这邪气不仅治不了伊，反而让伊更加如鱼得水……”言外之意，是采纳了战斗地点的建议，只是对这邪气之说，尚有疑虑。龙宿摇了摇扇子，问凤栖道：“汝可有对策……”

　　凤栖道：“暂无……”心道，我对这事真的没什么概念。

　　龙宿也叹气，这孩子对江湖厮杀只怕还没概念，也是，自重生至今他一直游离于江湖之外，对江湖之事也毫无兴趣。

　　凤栖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对于夜重生那掌袭来时，他自己的表现也很不满意，于是笑道：“师兄，要不我去观察夜重生几天……也看看江湖厮杀是什么样的……”

　　龙宿抬眼看他，十分惊奇，“汝不是不愿理江湖事，怎么对败血异邪感兴趣了……”

　　凤栖道：“这个人很讨厌，而且我看到他时，突然想起一事，好像他曾经与双邪有仇怨……再说……”于是将刚才打斗时自己的窘态说了出来……

　　龙宿知道这孩子只怕与剑雪一般，对过去无比执着，也不拦他，再听他说道自己的手足无措，不由想笑，真是个小孩子啊，以扇掩住笑颜，垂目道：“可知黄泉之都方位？”让伊看看江湖也是好的。

　　凤栖狡黠的笑道：“‘焰’印在夜重生体内，他去哪里，我都找得到他……”

　　龙宿点头，道：“江湖之事，儒门无法涉入太深，汝自己保重……”

　　凤栖行礼道：“多谢师兄。”说完就要出门。

　　乐监司拦住他，问道：“你伤势如何了……”

　　凤栖一愣，伤势？看龙宿不掩关切的搭上他的脉门，又看乐监司看他，笑道：“哦，乐监司担心你的琴音啊，放心，那股圣气去了气海，我就完全好了……”

　　龙宿闻言，自嘲自己最近神经绷得太紧，有点儿草木皆兵了，还以为他被夜重生所伤……又听是乐监司琴音中的圣气伤到凤栖，略一想，走到案边，随手写了数言，道：“下次再遇圣气袭体，以此法运功……”

　　凤栖接过一看，首句是：儒门华威……凤栖记得，六极天桥之上，昭穆尊就是让龙宿用此法压制住嗜血反噬之力的。心里对龙宿这般待他十分感动，笑道：“多谢师兄。”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