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41、公平石之会

　　第四十章公平石之会

　　第二日，凤栖跟着袭灭天来来到赦道边，与朱闻苍日三人会和，又一起去了公平石。公平石上，素还真、一页书已经到场，苍和谈无欲在不远处的高峰上，周围也是等满了人，不管是江湖上的哪个势力，都关注着这场可以开启武林新局势的会谈：

　　笑风尘对身边的人道：“病梅先生你看，此处就是公平石，素还真约见异度魔界的地点。”

　　病梅先生道：“没想到素还真会约见异度魔界，看来今天约见的话题应与刀狂剑痴有关……但……”

　　笑风尘兴奋道：“病梅先生，先不管素还真想谈什么，我们武联会可以趁次机会观察异度魔界的实力，好为中原出一份心力。”

　　病梅先生沉思间，突感地面震动，疑惑道：“因何突然地震？”

　　众人亦纳闷：“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看……”

　　病梅先生远远看见魔兵如潮水般涌来，恍然道：“嗯，是异度魔界……”

　　众人看着从山腰绵延上来的魔兵，面色一变，“好浩大的声势，哼！”

　　魔兵浩浩汤汤，行到公平石三里处便停了下来。

　　病梅先生见此，沉思道：“嗯，他们停止进军了……”魔界究竟打什么注意？给中原一个下马威吗？“啊？！！是伊！！！怎么可能？！”

　　只见魔兵分成两队，中间让出通道，银鍠黥武与凤栖慢慢从中间走出，观会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儿喧哗：

　　病梅先生心道：凤栖怎么在魔界？龙首难道不阻止伊之行为吗？

　　一旁高峰上观视的苍低声叹息一声：“这一天到底是来了……”

　　月才子谈无欲了然道：“你果然在魔界！”

　　众人的反应银鍠黥武不理会，凤栖想理会却没时间与心情理会，只得在心里将出主意的伏婴师问候了几遍，儒门的病梅长老他不敢看，苍和谈无欲的眼神如芒刺在背，素还真与一页书一副“自家孩子学坏了”的痛心疾首，他也没工夫计较，只能跟着银鍠黥武走过场：反正一会儿就结束了。等走到魔兵最前时，对着虚空行礼，“恭迎朱皇、魔者。” 后面魔兵跟着效仿，一时声震九霄。

　　恭迎之声尚未落下，朱闻苍日与袭灭天来双双自天而降。朱闻苍日在空中转了半圈，手上折扇转了个花，潇洒的背在身后，给众人留下一个风流洒脱的背影，端得神秘无比。袭灭天来一甩红玉天珠，双足踏地，公平石剧烈震动起来。

　　“啊？！”众人在震动中忙稳住下盘。

　　素还真拂尘一挥，袭灭天来造成的震动逐渐缓了下来，众人如释重负。

　　袭灭天来见状轻笑道：“受约者与主约者均已到，不知中原正道两大巨擘要与吾魔界谈什么呢？”

　　素还真道：“魔界的未来，中原的未来，你——袭灭天来的未来。”

　　袭灭天来笑道：“哦……前两者在意料会中，第三项嘛……没想到素贤人会关心吾，袭灭天来听闻素贤人学识渊博，见识广泛，倒想听听素贤人之见解。”

　　凤栖闻言顿时黑线：魔者，咱们在这里站着讲话，何必听他杂七杂八的扯别的……您就算想听，也请你要求换个地方啊！站的腿好酸！伏婴师个阴险小人，我们劳动，他在凉棚底下纳凉。凤栖想着伏婴师在山下茶舍吩咐时的惬意——坐着凳子，喝着凉茶，看着术法传来的影音——心里不爽！

　　凤栖一直走神，回过神便听到素还真道：“无辜的性命若能避免，就免去生灵涂炭。”

　　袭灭天来饶有兴趣，“哈，魔界一统，将带来太平之机，何必逃走呢？”

　　素还真道：“袭灭天来，凡事皆一体两面啊！”

　　“你想说什么？”

　　“吾担忧的是你的未来。”

　　“哈，吾之未来自有吾担忧，素贤人不如操心身边之人，让武林传言名副其实，比如日月同天，比如莲叶相随。如何？”

　　素还真也不动怒，双目微阖，道：“魔皇再出，你之未来已经可以预见——魔界弃子！袭灭天来，你要逃避吗？”

　　袭灭天来笑了，问道：“这个未来……哈，怎么说呢？”

　　素还真道：“因为你的存在，正是天地不容；你的立场，更是邪不胜正，佛魔不能容……唯有一法……”

　　袭灭天来转动手中的红玉天珠，饶有兴致地问道：“何法呢？”

　　素还真道：“回归为——一步莲华！”

　　袭灭天来诡异地加深了笑容，刚要说话，就听凤栖嘲笑了一声：

　　“哈……”

　　袭灭天来皱眉：他又怎么了？

　　凤栖见素还真朝他看过来，咳了一声，道：“抱歉，素贤人，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和魔者谈话，只是你刚才的话太好笑了……”凤栖说着，脸色变得严肃，语气中也夹杂着愤懑。

　　这下不只袭灭天来疑惑，朱闻苍日亦对他侧目。

　　凤栖道：“请问素贤人，何为天地不容？何为佛魔不容？”

　　素还真心中一惊，忆起谈无欲曾经说起的鸠槃事迹，也想起剑邪的相关经历，小心回道：“作恶多端之人……”

　　“作恶多端啊……那么，素贤人，你是天？是地？是佛？是魔？何以代表它们宣判？”

　　“此间种种自有天道宣判，素某并无此权利。”

　　“哦，天道判剑雪死罪？”

　　“这……并无。”

　　“那为何明知一莲托生品是假，还要拖剑雪入江湖呢？”

　　“这……”素还真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时有些为难，“凤栖公子，关于这件事，素某稍后向你解释。”

　　“不必了，这个答案我不惮替你说，你们觉得邓王爷和双邪都是恶人，便想出此计，让这三人相互厮杀，永除后患。对吗？”凤栖不等素还真回答，接着道：“剑雪的死虽与这无关，但你们杀他之心却难否认。”凤栖说的肯定，“再说我的前前世，因何丧命生之源，不是因为一莲托生一颗向着正义、天下苍生的拳拳之心吗？”凤栖面露嘲讽，“我不防再告诉你，想要赦道失效很简单，只要在赦道之中，如同吞佛童子开赦道那样——杀我取血——就可以了。如何，想要为天下苍生，为祛除魔祸，杀了我吗？”

　　素还真突然明白凤栖为何嘲笑那句天地不容的话：累世愤懑一夕爆发。他突然有些怜悯凤栖。

　　凤栖恍惚中带着疯狂，“素贤人，你能回答我，为什么你们的正义，每次都要牺牲我呢？都要牺牲我们，难道只有我们的血才能成全你们那高贵不可侵犯的正义？”

　　素还真被他的悲恸感染，无法回答。

　　一页书拂尘一甩，斥道：“歪理邪说，沉沦魔道，凤栖，邪道终不能长久，回头是岸。”

　　凤栖像是被一页书吓醒，脸上的疯狂退去，笑道：“大师，道不同不相为谋啊，佛门之中无我所求，素贤人也说了，佛魔不容，中原现在只怕为除异度魔界，难容我活着，大师，难道你要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引颈待戮，身死魂灭之后，再拍手称赞你们的大义吗？大师，我觉得那太好笑，我做不到啊……”

　　素还真叹气道：“凤栖，没想到你三世的怨气积累到现在，竟然这么深！前段日子，我在九峰莲脩遇见一莲托生大师的灵魂，他让我转告你，当年之事，是他欠你……”

　　凤栖摆手，道：“不必了，他欠的是鸠槃神子，而我并不是他。”

　　“这……”素还真上前一步，急道：“凤栖，一莲大师他……”

　　此时，朱闻苍日突然伸出拦在素还真身前，笑道：“素贤人果然好见识，心系苍生，于细微处探究人心，令人佩服，只是关于魔者的最后这句，用于挑拨离间实在是太白了。魔者与我的关系形同于阎魔旱魃与吾，他在，我是他的后援及战将，他不在，我是他的继承者。如此，素贤人明白了吗？”

　　素还真回过神，面对这位实力、心思莫测的魔皇，素还真打起精神应对，“魔皇之言素某拭目以待。”

　　面对素还真的质疑，朱闻苍日也不恼，轻笑道：“照素贤人预测，魔界未来必然被中原消灭，没有第二条路吗？”

　　朱闻苍日此言一出，不只素还真、一页书侧目，银鍠黥武、凤栖不解，袭灭天来也将握着红玉天珠的手背后，“嗯？”

　　朱闻苍日摇着扇子，皱眉道：“不要疑惑，我会这样说，也是不想再让魔族的鲜血成为人类正义的饵食啊……”朱闻苍日见众人不信，接着道：“魔界不再流离，魔人家园安稳，是我长久以来的祈愿……我一直在寻找战争以外的其他方法，可以让魔界在苦境长存……”

　　“嗯……”素还真反应很快，“魔界要与苦境和平共处也不是没有办法……”

　　朱闻苍日折扇半遮面，藏住嘴角的笑意道：“如果中原愿意承认魔界已有的领土，不再与魔界挑衅争斗，我愿意入中原做人质。”

　　袭灭天来恍然大悟，原来打这个主意啊。不过也好，凤栖稳固风华结界需要时间，魔界也要进一步从苦境化纳地气，将曾经的圆教村、瀚海原始林、笑蓬莱重新纳入魔界，也未必不是好事。至于朱皇，既然人质是伊，那就不用担心了。“魔皇决议，吾无意见。吾魔界释出诚意，中原的意见呢”

　　素还真沉思不语。

　　局势急转而下，众人一时不知道魔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才还剑拔弩张，怎么突然就要议和？！这不是开玩笑吧？！

　　一页书上前一步，道：“可以，但魔界要保证，未经中原同意，所有魔人皆不得踏出属地一步。魔皇既然愿为人质，梵天亦然。”

　　不要啊？！！我不要暴力和尚啊！！！凤栖心中狂喊。

　　“前辈，不可啊，人质一事，还是素某来做比较好。”素还真见一页书表态，而且态度坚决，忙上前劝说。叶小钗……

　　一页书看出素还真心中的焦急，道：“也可。”素还真的话，在魔界应该没问题。

　　袭灭天来道：“两位不用争，魔界已有中原人质了……朱皇，吾会留下伏婴师与黥武留下保护魔皇，不然，吾等无法放心。素贤人以为呢？”

　　素还真沉思道：“既然魔界留下三人，中原也该同样……”

　　“是啊，吾就是本着公平精神，才多留下两人。”

　　“不知中原另外两名人质是……”

　　“万圣岩即导师善法天子以及圣尊者一步莲华……”袭灭天来徐徐说出两人身份。

　　一页书听闻这两人名号，心中生疑，“袭灭天来，圣尊者已与你融为一体，你要代他成为中原人质吗？”

　　“这嘛……”

　　袭灭天来正要回答，魔兵中走出一人，正是不曾出现的伏婴师。伏婴师对袭灭天来行礼道：“魔者，伏婴师认为，中原既然认为一步莲华不存在，要多给魔界一个人质，魔者不如选六弦之首入魔界……”

　　袭灭天来不解为何会是苍，看了眼伏婴师，对一页书道：“梵天的意见呢？”

　　一页书无法为苍做决定，正要回绝。

　　此时，苍从山峰降下，足一踏，袖一扬，道：“伏婴师诚心相邀，苍岂会扫兴。”

　　朱闻苍日见伏婴师出面，怕他说出什么刺激中原的言语，忙道：“既然双方都商议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六弦之首这就跟着魔者去魔界吧。至于契约嘛，素贤人随后和魔者商议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素贤人、梵天先带伏婴师和黥武回去，我还与人有约，应当信守约定，先去赴约了。”朱闻苍日说到这里，立马化光离开。“诸位请了。”

　　银鍠黥武见状一时愕然，“父……”又想起此地情景，忍住心中冲动。

　　袭灭天来似乎早就知道朱闻苍日的作为，不以为杵。“如此，希望中原照顾好吾皇，请。”

　　凤栖见袭灭天来离开，忙跟上去。“魔者，等我。”

　　苍对素还真、一页书道：“中原就辛苦两位了，请。”然后跟上凤栖的脚步。

　　袭灭天来三人走后，伏婴师指尖轻点，山腰间的魔兵便消失不见。众人一时愕然，不知道这是伏婴师的魔术，还是空间转移法。伏婴师笑道：“不知中原要如何安顿吾二人。”

　　一页书看着伏婴师施为：不知魔界还有多少如此人实力者？一页书面上不显，“两位暂时随吾至云渡山吧。等吾等找到魔皇下落，自然会让伊与汝二人汇合。”

　　伏婴师似笑非笑，“那么请了。”

　　一页书对素还真道：“叶小钗既为人质，必无安全之虑，徐徐图之，方有解决之道，万不可冲动。”说完便带着伏婴师、银鍠黥武离开。

　　素还真叹气，“唉，叶小钗……”

　　谈无欲上前道：“此事急不得，赦道如今无法进入，或许可寄望弦首……实在不行，还有那名心思难测的魔皇。”

　　素还真道：“只能如此了。”

　　谈无欲安慰道：“离开吧。”

　　等两人离开，观战的人也陆续离开。病梅长老道：“时局怎会发展至此……哎，凤栖之心性怎会变化如斯？此事还需向儒门一问……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