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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   云依的语气十分暧昧,暧昧到让人浮想联翩。

      她的助理?
      黎铮砚想到几天前,在走廊撞见的那个名叫程裴的男人。
      男人英俊不羁,女人隽丽美艳。

      临走前,男人熟稔地问她,楚姐,晚上去哪吃饭。

      “你提醒我了,就在我认为楚姐不会管的时候,程老师却给了我一个笃定的眼神,仿佛他知道楚姐肯定会挺身而出,他真的好懂她,简直是绝美爱情!”宋采一副磕到了的语气。

      云庭顿时双目睁大,不服道:“爱情?这能说明什么?要是当时黎总在场,肯定也知道她的反应啊!”

      “那能一样吗?”宋采无语,“程老师可是正牌男友!黎总……”
      她看向黎铮砚,充满求生欲地笑了笑,“黎总只是老同学嘛。”

      宋采以前就听说过黎铮砚这号人,也曾见过他,虽然他长相并不凶,而且凭着一张脸,成了诸多名媛倾心的对象,可她就是怵得很,不敢跟他搭话。

      大概是因为,和这种大佬接触,真的很容易暴露她脑子空空的事实吧……

      她这边腹诽着,而云、黎两人却为她的话变了神色。

      云庭的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你胡说八道呢,什么正牌男友,楚孟箫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当年在高中,楚孟箫也算得上是位名人。
      她长得漂亮,气质出众,在学校里不缺追求者,可她眼光也是众所周知的挑剔,大家都知道这位大美女美是美,就是太冷了,很难追。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跟人谈恋爱?
      还有一点,云庭不太相信,跟黎铮砚这种神仙谈过恋爱后,她还看得上别人……

      可他转而一想,她和黎铮砚分手都四年了,四年啊,谁都说不清会发生什么事。
      更何况他也没见过那位程老师,怎么就知道人家够不到她的眼光呢?

      云庭能想到的事,黎铮砚当然也能想到,他眼神顿时变得晦暗不明,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唇畔的笑已然消失。

      “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宋采道,“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否定呢?你不会对我们楚姐有意思吧!”

      云庭急了:“你怎么信口开河呢?”

      “不是更好!”宋采轻哼,“楚姐和程老师那可是共患难过来的,极光就是他们一起在国外打拼起来的,他俩感情那么好,容不下第三者。”

      不知是哪个字眼影响到了黎铮砚,他眉心倏然皱起。

      “好了。”他冷淡出声,制止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谈正事。”

      宋采下意识感觉到气氛的转变,但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云依挽起了手臂。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们啦。”云依笑得眉眼弯弯。

      她就这么被云依拽了出去,依稀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上来。

      她们俩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云庭和黎铮砚。

      云庭看他的神色,知晓他已无心再谈方才的话题,但到底还是没忍住:“我多嘴一句,你和她当初不是谈得好好的吗?到底为什么……”

      黎铮砚看向他,视线越过云庭,看向了落地窗前照进来的光线,他如墨的眸飘出绵延不绝的思绪,和清冷的光线化在一起。

      到底为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久到云庭以为他不会再提了,才听他轻描淡写地说:
      “不为什么。”

      *
      到锦南苑的时候已经入夜。

      黎铮砚坐在车子里,可以很容易看见北城的夜生活,灯红酒绿,霓虹灯映入他的眼帘,这纸醉金迷与他本人的气质毫不相干,此刻却像一座让人走不出的迷宫,让他的大脑罕见地混沌起来。

      很快又下起了雨,雨势逐渐大了,将那座迷宫浇得七零八碎。

      宋采说的是真的吗?
      在他缺席的四年里,另一个男人……

      他没再继续往下想。

      黎铮砚很快便做好了决定,在没有得到她亲口证实前,他姑且当作那是谣言。

      倘若不是谣言,那么前男友这么暧昧的身份,他也理应和她保持距离,不该打扰她的生活,更不该再住在她隔壁。

      他相信以她的眼光,看上的男人必定不会差,那么,他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再说,都已经分手了,她谈不谈恋爱,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他在心里做了决定。
      他们现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她的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抵达家门口的时候,黎铮砚在走廊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程裴穿着衬衫,西装裤,西服外套被脱了下来,裹住怀中面色苍白的女人。

      黎铮砚脚步猛然顿住,看见他怀里的楚孟箫,心里涌现出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复杂情绪。

      她裹在黑色的西服中,双目紧紧闭着,气若游丝,脆弱得像要消散。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裴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惊讶道:“黎总?您住这儿?”

      黎铮砚的心思压根就没在他身上,开口便问:“她发烧了?”

      程裴只当是他眼力好,回答道:“是,楚总身体一向不好,临下班前突然就发烧了。”

      这种事程裴处理过很多次,一开始带她往医院跑,后来有了经验,在家吃药就能恢复。

      黎铮砚面上还是十分镇定的,问道:“有布洛芬吗?”
      程裴道:“楚总家里一直有备的。”

      黎铮砚指尖一颤,“嗯”了一声。

      事态紧急,程裴也没再和他多寒暄:“黎总,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将指纹放在了楚孟箫家的门锁上。
      门嘀嗒一声,开了。

      程裴抱着她进了屋内,转瞬之间,走廊上只剩黎铮砚一个人。

      方才的交谈声一下子消失,四周静谧得过分,外面的雨停了,传来雨后湿润的空气味。

      情况正如宋采所说,程裴和她很亲近,处理起这种事来相当娴熟,甚至还有她家门锁的指纹。

      黎铮砚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不自觉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楚孟箫体弱易病,尤其是这种下雨天,发烧是常有的情况。
      但她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常给她吃了药,再让她睡一会儿,中途给她喂点水,不出四个小时就能退烧。

      但楚孟箫有个怪癖——那就是她病好之后,会非常想吃鲜虾蟹籽云吞。
      云吞馅里加鲜肉,汤底用煎好的虾头和鲜菇一起熬出来。

      为了照顾她这个怪癖,以前她生病的时候,黎铮砚会一边给她擦汗喂水,一边去厨房包云吞。
      等她一觉睡醒,云吞也刚好煮熟。

      所以,现在这些事情,都由另一个男人来完成了吗?

      思绪犹如繁茂的荆棘,在他的心脏里不断生长、生长,带着刺壮大,攀援着,葳蕤着,像要把他整颗心刺穿。

      在最后一秒钟,他斩断了荆棘。

      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前男友应该关心的。

      不管程裴把她照顾得怎样,那都是她的事,既然已经分手,她的身边也有别人陪伴,那他该放手,而不是纠结这些没用的问题,不是吗?

      黎铮砚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打开了家中的门锁。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扇门也被打开了。

      他听见动静,转过身去,看见程裴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手臂上抱着刚才那件西装外套。
      很显然,他是打算离开。

      程裴安顿好了一切,这才有闲心和黎铮砚闲聊:“黎总,你还没走啊?你是住在这儿吗?”
      他语气轻松,神色悠闲,完全看不出半分担忧之色。

      黎铮砚怔了瞬间,但很快那抹怔忪便被他很好地掩盖过去,他脸上是一丝意味不明、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我住这里。”
      他又像是不经意地问起程裴:“你不在里面照顾她?”

      程裴还沉浸在“像黎总这样的大老板,竟然不住别墅”的感叹中,听见他的提问,“噢”了一声,解释道:“楚姐已经吃过药了,她生病的时候喜欢静养,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黎铮砚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语气轻飘:
      “原来是这样。”

      声音不大不小,和平时一样温和儒雅,也没什么别的情绪。
      可程裴就是察觉到,这语气之中似乎另有深意——他的某种真实想法,叫人轻易看不透。

      程裴虽然这些年跟着楚孟箫历练,也在商海中见识过不少老狐狸,可这样深不可测的感受还是头一遭,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一瞬间,他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畏惧的感觉。

      “那个,楚姐好得挺快的,吃完药就没什么问题了。”他忍不住低下头,“我先走了黎总,您早点休息。”

      电梯在黎铮砚眼前关上。

      他淡漠地收回视线,神色也不似方才那样温煦,而是带上一丝散漫和深沉,他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露出一截壮实有力的手腕。

      情况和他想得好像有些出入。

      他在原地停留了几秒钟,像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楼去买云吞皮和馅料。

      最后,黎铮砚还是转过身,回到了家中。

      他给自己的答案还是没变。

      既然已经分手了,她的任何事情,他不会再管。

      *
      楚孟箫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中途醒了一次。

      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她起来喝了点水。

      她在生病的时候,就喜欢任由思绪发散,胡思乱想,比如此刻,她就想到了黎铮砚。

      往年她也老生病,她发烧的时候,他就会在厨房包云吞,隔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进来,用湿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汗,慢慢喂水。
      等她睡醒,他已经把云吞煮好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被人照顾是这种感受啊。

      分手的这四年里,每逢她在公司生病了,都是程裴送她回家,而她则给予一些物质上的回报,但程裴毕竟只是下属,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当然也不能那样麻烦他。

      她的大脑思路开始不受控制了,她迷迷糊糊地想,她还能找到第二个黎铮砚吗?

      她轻蔑一笑。
      这世道,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

      没有他,她照样能活得好好的,无非就是少了些舒坦,多点粗糙而已。
      这四年来,她早就习惯了。

      她放下帕子,重新回到房间。

      她像是陷入一场深不见底的黑渊,身体不断下坠的时候,一双手覆上她的额头,带来丝丝微凉触感,磁沉嗓音轻缓柔和,问她,孟孟,感觉好点没有?

      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身边空无一人。

      楚孟箫擦了汗,换了一条睡裙,身体已经比睡前轻松了不少。
      她依稀记得,刚才是梦到他了。

      胃里传来空荡的感觉,晚上这个点,外卖都是烧烤跟夜宵,她现在这个情况,哪敢吃这些东西?
      她走到冰箱面前,发现囤的云吞已经被吃光了,只剩几袋水饺。

      凑合吃呗。

      楚孟箫抽出一袋速冻水饺,正打算烧水煮饺,门铃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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