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燕子双飞来又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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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果没有朽木白哉的这封书信，她会苦恼一会儿。
有了朽木白哉的这封书信，她更该苦恼一会儿。
但是……落合白夜。
她不只是落合，还是白夜。
她怎么会忘记。
从一开始她发誓要服从的，从来都只有朽木白哉一人而已。
和其他人全无关系。
为了他，哪怕背叛全世界，她也在所不惜。
所以，只要他下达了命令，就算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会替他完成。
因为他是朽木白哉。
她是落合白夜。
还记得吗？
你说过会等我的约定。
“喂，我只等你一会儿，不遵守承诺的话，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我数到十。”
“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走了。”
“一二三四……八九十。”
然后呢？
他走了吗？
太过遥远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在目的只有如今呈现在眼前的现实。
朽木家的大婚。
第二十八任家主，朽木白哉的婚礼，在三天后如期举行。
意料之中的，并无太多人参加，但是各个番队还是尽了自己的心意。
比如一番队派来了副队长赠送了贺礼，二番队队长露了个面后就匆匆离去，四番队正副队长双双到齐，只是卯之花队长并未久留，七番队在之前就遣人送来了礼物，八番队虽然京乐队长没有出席但同样派出了副队长连同落合一起去了婚宴，九番队来了副队长，十番队的乱菊小姐倒是很早就去新娘那里探望了，十一番队缺席，十二番队副队长口头送达了贺礼后也因为番队事务而离去了，十三番队浮竹队长派了志波副队长来参加，只是对于这个自来熟的男人，婚礼的男主角似乎是不太愿意见到他的。
而那么多位队长中敢于亲临的……
只有三番队和五番队。
市丸银和蓝染惣右介。
他们的胆子竟然如此大……连京乐和浮竹两位初代队长都要忌惮朽木家几分，他们却毫不在意？
不过也是……朽木的力量只能直接影响贵族，这两人，似乎都不是贵族出身。
落合白夜站在角落里看着整个厅堂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本来和她在一起的伊势七绪被十番队松本乱菊拐走了，于是被抛下的她只能百无聊赖地观察起这场婚礼的客人们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是为了朽木的喜结连理而庆贺，只是这种笑意都没有传入眼底……
也是。
一个朽木家的男子，何况还是家主，竟然娶了一个流魂街的女子为妻，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难以让人接受的。
右手无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左臂，落合微微眯了眯眼。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朽木家的老头子，果然都不是好欺负的主，只是她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善茬。
就在那天夜里，那个本该由她手刃这场婚礼的女主角的夜晚，她又一次杀人了。
连杀三个。
是朽木家元老中最为反对此次婚礼的那三个。
依照朽木白哉的命令。
只是代价也算惨痛。这几乎是她所有任务里伤得最严重的一次。好在元老虽为元老并不代表他们有多强大，只是资历的象征而已。但是以一敌三到底是有些勉强。
“呼……”出了一口气，落合有些放松地靠在墙上，在看到那个大大咧咧的十三番队副队长四处招呼客人，竟比新郎还活络的身影时，不禁轻笑起来。
志波海燕……
真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男人。
不经意间想起了那时候某人厌恶的眼神，落合有些恍然。
啊拉，那时候的白哉少爷，该不会是因为嫉妒才讨厌志波吧？
婚礼正式开始。
落合不是第一次见到绯真，却是第一次震惊于绯真的美丽。
人们总说新娘是最美的。原来并不是在骗人。
“绯真小姐脾气真是很好呐，说不定也只有她才受得了朽木队长那张冰山脸了。”在身着白无垢的新娘站定在新郎身边后，乱菊小声地覆在七绪耳朵边说了一句，被七绪的一句“小心被听见。”给堵了回去。而这话自然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碰巧站在这俩人身后的落合耳里了。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落合淡笑。
是啊……承受得了朽木白哉那个脾气的人，世间真的是少有。
从小到大，他的脾气似乎就没有正常过？
哎呀，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发现。
胡思乱想间，婚礼的流程已经过去大半，等到落合回过神来，伊势七绪已经招呼她回到大厅准备饕餮喜宴去了。
胡乱应了一声，落合本想和着人流一起走回去，但是莫名的突然间就没了胃口，改口说了句：“我马上就去。”就往反方向离开了。
自己果然还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么想着的时候，落合已经走到了朽木府的西院。
比起来宾中的大多数人，无疑，对于这个朽木府，她是熟悉的。
不，或许……这所有人中，只有朽木白哉比她更熟悉这里了吧。
也说不定，连朽木白哉都比不上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
啊……不过。
物是人非事事休。
说不定朽木府已经改建过很多次了呢……否则为什么绕到这个偏僻的西院竟然耗费了她那么多时间呢。
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顺着树干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的落合显得很疲惫。
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心，都已经累了。
她真的是因为单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才来到这里，还是因为……刚才的婚礼呢？
所谓喜静是自己在找借口吧。
果然还是在意的。
朽木白哉。
他，终究是结婚了。
娶了一个除了出身一切都很好的女子，一如当年他所说。
“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会娶我喜欢的人！”
只是那时候他还不是朽木家的家主。
而现在担负了家主重担的他……依旧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这说明什么呢？
只能说明——
也许朽木白哉真的很爱很爱绯真，啊，不，是朽木绯真，爱到同样愿意为了她背叛全世界。
“就那么喜欢他吗？”
直到树的另一面传来了一个音调有些奇怪的声音，落合才从自己世界中脱离出来。因为参加婚礼所以没有佩戴斩魄刀，但女子还是以最快的动作离开了树荫下，空手摆出了防卫的姿态。
“谁！”这一声算得上是怒喝，一是对对方的跟踪表示不齿，二是为对方一下子就说中她的心思而恼羞。
“是我哦。”落合自认为已经逃脱大树的势力范围，声音却又一次从身后传来，这回她听清了，说话的是个一口关西腔的男人。落合刚做出判断还来不及回头，一只手就从后覆上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挡住了落合向后攻击的肘关节。骨节和骨节相碰撞，硬生生的疼。对方的手力大无比，又冰冷冰冷，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温度。但是在尸魂界讲生死，本就如笑话一般，只能让人付之一笑而已。
“啊拉，才几十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呢。好吧~猜猜看，我是谁呢？”以掌抵住对方的肘关节，然后紧紧握住，再也不让对方逃脱，男子轻笑，那笑声让人在大白天也心生寒意。
“……”落合思忖着，对方的言行虽然算得上出格，但似乎并无恶意。而他所说的“几十年”……那么长的时间里，她怎么会记得自己接触了哪些人？
落合实在猜不出。
在如此情况下也没有心情陪这个人玩什么猜谜游戏。
一阵暖风吹过，惊落了满树繁花。
“真的不记得了呐。这可怎么办，好头疼啊。”与掌心的温度不同，温热的鼻息掠过落合的后颈，吹落了落在她颈间的花瓣，也带来了一阵酥麻。
“嘛。那就再介绍一次。”终于放开了被自己禁锢在怀里的女子，银发的男人搬过对方的肩膀，两人的视线终于相交。映在落合眼里的是一张诡异的笑颜。
一点点的诡异，一点点的熟悉，特别是那双永远呈弧线的眼睛。
“我是银。市丸银。”
“和朽木白哉同龄的银。”
“白夜小姐，你还记得吗？”
几十年前的记忆宝库……被他以三句话为密匙，缓缓开启。
“你叫什么名字？”
“啊……和白哉少爷差不多大呐。”
“……唔，没什么。我？呵呵，我是白夜。”
“流魂街出来的孩子果然很了不起呢。”
“你和白哉少爷？嗯，虽然白哉少爷的脾气很差，一点都不可爱，但果然还是他更了不起一些吧。不过银也已经很厉害了。”
“我不是故意的……啊嘞？原来银你骗我啊。真是的。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
“嚏。嗯？我没事。有点着凉了而已。”
“银也要当心啊，转季节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感冒的。”
“银……”
……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呢~”市丸银抱胸往原地一站，自有一分散漫，一分不羁。
“本来还不确定的。毕竟变化太大了，还好，我运气一向很好，赌运更是不错呢。”市丸银这么说着的时候，嘴角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Haku yoru san.（白夜小姐）”说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的音调与多年前的那个童音有着似曾相识的地方。
“市丸队长……”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我只是落合，不是你说的什么……白夜。”
落合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否认。
“啊，这样吗？”
“是我失礼了。”
“那么，落合小姐，初次见面。”
只是，长得像狐狸的男人说是这么说，却露出了一个调侃兼讽刺的笑容，极为刺目。
所幸，他们俩都是极会伪装的人，于是女子也莞尔，将争执间散落下的碎发拢到耳后，调整了表情道：“初次见面。市丸队长日安。”
真的，他们彼此之间的确都是初次见面。
落合在整个十三番队里认识的队长级和副队长级并不多。
自家京乐队长和伊势副队长不算，也就认识总队长，四番队卯之花队长，五番队蓝染队长和六番队那位而已。
第一位，不用多说，作为总队长的存在，必须是家喻户晓的。
第二位，作为瀞灵庭唯一的医疗场所的老大，也是必须耳熟能详的。
第三位，则是落合还在真央的时候曾经上过他书法课而认识的。
第四位……不解释。
总之，落合真的是没有见过几位大人物，这次得以将队长副队长认了个齐全还全靠了之前伊势七绪的知识补救，只为了到时候不要在朽木的婚宴上丢了八番队的脸而已。
所以，说到底，就算伊势七绪对京乐春水没什么感情，对八番队的感情倒也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的。
“啊拉，时间差不多了。落合小姐不回去吗？”市丸银将双手揣在袖子里歪了歪脑袋，仗着身高，俯视着落合，笑问道。
落合看着男子高大的身形和孩子气的举动，不禁猜测是否是因为他的双手太过于冰冷，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取暖？一边想着这些无谓的问题，女子一边摇了摇头。
“我迷路了。还请市丸队长带路吧。”
“哈……怎么办，我刚巧想来这里摸个鱼，还不想回去呢。”市丸银眯着眼睛，做出了个为难的表情，却是故意给了女子难堪。
刚才走的那么熟门熟路，只是为了否认身份竟然转口就说迷路了……失忆也没有这夸张。
“呵呵。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市丸队长一起摸鱼吧。”
在落合白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的，市丸银的笑僵化了那么几秒。
那晚，因为京乐春水的所谓不放心，伊势七绪很早就回到了八番队，连同着落合白夜一起，所以她们也无缘看由志波海燕兴起的闹洞房一说了。不过朽木家会不会由着他们胡来……这点还需商榷。
太早回到了番队也因为是休假而无所事事的两人难得地喝起了酒。
用伊势七绪的话来说就是：“队长把我们打发走自己肯定又在酒乡里徘徊一天了……不如我们把他的酒喝完算了。”
这是伊势副队长第一次那么主动地要喝酒。落合白夜自然不会不奉陪。
“真是好难得啊……”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带着椭圆形眼镜的女子，落合不再多想，学着谁的样子同样地歪了歪脑袋，“我肯定奉陪到底。”
到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喝醉的，总之是两人都醉了。
在半醉半醒间，落合只记得，她再次听见了那句话。
“就那么喜欢他吗……”
不同的是，这次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怜悯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燕子双飞来又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