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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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帝不知晓自己英明圣武的形象已经在四儿子这里有了折损，对着一桌膳食叹气，朝德福挥手：“明日起让膳房减菜。”
德福躬身转身出门。
勤政殿膳房菜品减量，后宫就得跟着减，宫中采买必得减少，这是一个消息，皇宫向大臣释放的一个消息。
就是不知有些人能否看明白，德福安排人下去传话，自己在偏殿小侧间急急用饭。
能伺候圣上，是他们这些宫奴的造化，可五殿下，才是他们的福分呐。
德福想念前几日才见过的五殿下，他的主子太康帝亦是，不过不同于他实打实的想念，太康帝对幺儿的念想多多少少掺杂了些水分。
苞米，玉米，也不知这次出去的人能不能找见。
太康帝索然无味嚼着白玉碗中的碧梗米，却对幺儿说的苞米想念得紧，他想亲眼看看那耐旱又高产的作物。
就着六道菜品堪堪吃完一碗米饭，太康帝向御书房走去，小刘庄可以完全脱手了，不过，京郊修路之事，得快些。
太子进来，远远就看见御案上那张熟悉的，已经泛起毛边的纸，那是早几年五弟写的宏伟计划，可惜······
太康帝手指摩挲着纸，垂眸沉思，良久长叹一口气，国师所言不假，小五有经世之才，乃国之大幸，可惜，国库不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壮世之举，可惜国库无银寸步难行。”
太子已参政多年，且是太康帝手把手教导朝政，自是知晓国库窘境，也清楚父皇心中的遗憾。
摩挲着腰间青玉，想起五弟送礼时的狡黠，笑得眉眼柔和，此时，哪有半点朝臣所见的萧肃冷面，“父皇，五弟有言，饭需一口一口吃，全盘铺排实属痴心妄想，不过，修路一事倒是可先行。”
“唉，朕亦在想此事，可即便京郊，国库也难以支撑。”太康帝垂眸，烛火跳跃，发间闪过银色。
“父皇，儿听闻五弟小金库闲财颇丰，不若暂借，待他日国库丰盈再清还五弟，如何？”
太子垂眸掩饰眼中笑意，他就知道，父皇肯定在等他先开口，毕竟，要动小五的小金库，等于在小五身上割肉，日后小五回京必要算账的。
以小五那磨人的性子，一时半刻不会消停，必要大闹一场谋求偷懒的机会。
太康帝抬眼看向太子，敢将手伸向小五的荷包，太子还真是有恃无恐，不过，父子同心，朗笑着拍太子肩膀：“哈哈哈，好，好，如此甚好，此事由你来办，想来无甚大碍。”
他日小儿子回京，也不会找他算账，老大提议，老大一手操办，跟他没任何关系，啊哈哈，甚好甚好。
想到不日京郊大肆修建村道民路，太康帝心情更好，笑声传出书房，内侍宫女皆暗自松了一口气，主子心情好他们能松快不少。
太子从御书房离开不久，有心人就收到消息——太子进言，圣心大悦，将一件顶顶重要的差事交由太子办理。
各府衙虽说秋末忙碌，不过忙里偷闲交换个消息的时间还是有的，正统一系的官员相视一眼，心生欣慰：东宫地位稳固！
观望者的行事又转了几转，已经站队的官员，有懊恼悔恨，也有人急急找上官讨主意求安心。
二皇子府，书房内，听到客卿讨论此消息，萧卓安咬着后槽牙摔了茶盏。
太子萧卓晟不过是从皇后肚皮中爬出，就能偏得父皇如此厚爱，不管他多努力，在父皇眼中皆是差太子一步。
萧卓安眼球充血，咬牙启齿道：“不就是运气好出自中宫，待来日······”
客卿相视一眼纷纷劝慰，才将他后面的话压在嗓子眼，这私底下如何想是一回事，可提到明面上被御史听到风声，一个“大不敬”罪名没得跑。
萧卓安闭眼压下怒气，再次睁眼又成了那个自持身份又礼贤下士的二皇子，问道：“小刘庄之事可有眉目？”
早朝之上，虽议了小刘庄皇庄之事，但并未出结果，这块石头不落地，对二皇子一系影响颇大，因此，萧卓安迫切想知道第一手消息。
“主公，目前各大世家皆无动作，朝臣亦是，至于花落谁家，老夫猜测观星阁会接手。”
“圣上不会轻易松手，又与观星阁关系匪浅，加之太子提······”接话的客卿说到一般消了声，此时提太子大为不妥。
好在萧卓安并未迁怒，他垂眸敲着座椅扶手，“父皇捏在手中无大碍，就怕给东宫一系，”话到一半突然坐正，想起现在老四、老五都在观星阁，“会不会交由四弟？”
问完觉得自己想多了，摇着头笑道：“今日昏了头，四弟做的那些已被父皇察觉，只是没想到四弟竟有如此雄心。”
其实，他想说野心的，不过想到自己换了说辞。
不说二皇子府上动态，就连京中世家谁家家主相约，哪家管家送信，太子萧卓晟都一清二楚，看完暗卫送来的消息，眉目萧肃，将信纸投入火盆。
起身拂拂衣袖，施施然去花厅陪太子妃用膳。
萧博弘跪在椅子上，握着五叔给他做的马车在桌面滚着玩，看见父王进来，捏着木马车玩具滑下椅子跑过去。
“父王，你回来了！”
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儿子，萧卓晟有一瞬皱眉，儿子被小五带的礼仪没眼看，不过一想到等会儿要交代儿子的事，并未多言，只牵着他的小手向木榻走去。
“今日课业写完了？”
“嗯，父王，明日休沐儿子想去观星阁。”
太子撩起眼皮看儿子，那期盼的小眼神根本就不怕他，瞥一眼儿子手中玩具，淡淡道：“不怕你皇祖父生气？”
萧博弘开始啃手中玩具，揪着淡淡的眉毛，很是烦恼的样子。
太子妃柳氏出来就见儿子这小老头模样，笑问：“弘儿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萧博弘看看爹，再看看娘，纠结了一会儿展眉：“先用膳，儿子再想想。”
趁着用膳间隙，太子和蔼的给儿子夹了一块鸡肉，说道：“弘儿，记得以后见到你五叔替为父求情。”
“啊？”萧博弘啃着鸡肉目露不解，为何要替父王向五叔求情？
“记住就是，以后见了你五叔自会知晓。”太子拿起小碗，给儿子盛汤。
见父王又是夹菜又是盛汤，萧博弘笑眯了眼，点着头大声应好，完全不知他已被父王卖了。
柳氏见太子如此殷勤，儿子天真无邪，憋着笑意吃饭。
跟太子成亲五六年，对他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此情此景，与丈夫忽悠四皇子去跟五皇子讨主意没甚区别，只对象换了个人儿！
到保定牵着马找客栈的萧卓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头嘟囔：“谁想我呢？”
萧卓钰白他一眼，指着左前方的云来客栈说道：“走，去那家问问。”
此时，他还不知晓，自己留在京城的小金库不保。
确定了客栈，指派一名护卫去城门口接人，三人坐在楼下空桌上喝茶听八卦。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沧海桑田，可天*朝人民的八卦之心从未改变。
保定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府城，繁华自是不必多说，来自京城的小道消息也是漫天乱传，这不，吃茶喝酒的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说得正是皇室八卦。
巧了，正主也在场，四皇子、五皇子是也！
左邻桌四个壮汉吃着酒菜侃侃而谈，其中一位较文弱的青年嫌弃旁边的黑髯大汉，说道：“咦，你那消息都传几手了，”说完倾身将头凑向桌子中央，压低声音神秘道：“我可是听说，那四皇子是被陷害，皇帝老爷这是保他呢！”
毫无意外，在座其余几人皆是一脸惊奇，有人压低声音：“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太子为何没出面给弟弟说情，好歹也是一母同胞。”
“你知道甚，就算是一母同胞，那位置可是只有一个。”
······
萧卓钰三人倾着身子竖起耳朵偷听，至此对视一眼，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喝茶。
在这里可没有“庶人不言天家事”的规定，不过是大部分人碍于上位者威严，不明说罢了。
这酒馆茶楼，多得是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如此闲话即便被衙役听到也不会追究，最多警示一二。
可萧卓钰没想到，他爹的阳谋就这样被识破了，有点见识的镖师都能知晓，京城那些老狐狸能猜不到？
“明日早早出城。”感觉游学之旅有被随时叫停的风险，萧卓钰决定早早赶路，趁着没被叫回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萧卓阳跟着点头，三人叫来小二打听招牌菜，中午没吃好，现在有条件了得补回来。
待两位老人、车队赶来时，热水热茶早早送到客房，洗漱一番开始用晚膳。
此番已经换了二楼靠窗的雅间，看着灯火绵延不绝，人潮涌动，萧卓钰感慨，“看来保定人民的生活水平普遍比较高。”
傍晚各商家早早点灯，且街上游人不减反多，可见商业发达程度。
“保定农户很少，大部分人是帮工，不种地买粮吃与出来买吃食区别不大，好些人家早晚饭都是在外面吃。”林老太爷解释道。
“可保定地很多，难道都租出去了？”萧卓阳不解，在他印象中，庄户人家地是命根，就连小刘庄那些人，这几年盖了砖瓦房甚至有些在京城买了小宅子，都还种地呢！
萧卓钰一愣，解释道：“京城大户人家都有庄子，京郊田地不够，很多就在保定买地。”
佃户不好当，租了田地自己耕种，需要劳力，但帮工就不一样了，农忙时节给主家打工，品性好得管事看重能长期合作，即便农闲也能在庄子谋份活计，只是到底没有田产根基不稳。
土地兼并在大齐不算严重，那是相比于前前朝大明，但以萧卓钰看来，也挺严重，只是，封建社会要想根治土地兼并，根本不可能。
只能抑制。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将田产看得很重，若非走投无路，一般很少有人卖田产。
不过此次游学，他不想掺和这些，只想搞搞商业充充小金库，过几年出宫建府，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逍遥富贵闲王啦。
吃吃喝喝，一辈子到头，想想都美滋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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