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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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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站在身后,随时添酒添茶,夏日茶饮得快,不一会儿杯底就见空了。侍女弯过身来,于舒雅挥了下手,让她退下。
楚昕朔余光中看到她的动作,和侍女退回去的身影,又见她自己去执茶壶,下意识伸过手,靠近她为她斟茶。
叮叮咚咚清亮的水声敲击着茶杯底,不一会儿杯中就盛满了澄亮的茶水,顺着水面,看向细小的水流,再看到白瓷茶壶,在往上,是他白皙细长、骨节分明的手。
那双手的煞是好看,总说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可是若见一个男人的手长成这样,也不免会想,他一定有一张清雅俊逸的脸。
于舒雅微微抬头,他的侧脸离得有些近,因为靠近斟茶的缘故。
算上前世,她与他的相处与何止两年?但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竟未曾好好地注视过他。
完全不用过多的形容词,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蓦然心动,他长了一张全世界的女人都想要的情人的脸。
五官分明,些许的内敛、些许的少年感,只是很少笑,但是笑起来,是会有一点可爱的,但他的气势又是霸道的。
留意到于舒雅盯着他看,楚昕朔也抬眸看向她的双眼中,只他在感情没有太多细腻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因此这一眼对视带给他的便是玩玩唇角,有一丝愉悦,但等他转回头,便感觉不到什么了。
不过两个人待在一处,对他而言也总是像和煦的暖阳,总是温情的。也就是都是高兴的,只是某个点,会让他突然心情一动,想笑一下。
他如果笑了,也会传染给于舒雅,于舒雅也会弯弯眼眸,再问上句无聊的闲话,“劳烦王爷为妾斟茶。”
楚昕朔挑眉,承接了于舒雅这句客气的话:“没什么。”
他安适如常的声音,只是低低的,有些磁性,很好听。
于舒雅忍不住又掐他一下,把他给掐的坐直了,于舒雅低声一笑,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端起茶盏饮上一口,水微凉,一口沁到心里,有一股醇厚香甜感。
下面再好看的歌舞,好似也比不上这一口清香。
这都是侍女沏的,于舒雅知道楚昕朔也会这个,他正是气躁的年龄,时常暴躁,而煮茶是精心的活,他就做那个,只是心浮气躁下煮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于舒雅当然也没喝过。
她微微斜身,头慵懒地倚在右手上,左手举杯,打趣他道:“日后要尝尝王爷的手艺才好。”
楚昕朔哼笑一声,没说话。
摇晃的红绫下,有夜风与琴音,台阶下的湖心小筑上更是有绝艳的歌舞,但他们两人的心情丝毫不受这喧闹影响,明明是开阔的空间,而两人在这里,自成一派宁和。
也许他们与别人是不同的,既不喜欢热闹的歌舞,也不需要别人的目光,足够关注自己,也恰如其分的靠近对方的心。
“没什么好的,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楚昕朔道。
于舒雅:“好谦虚啊王爷,我要是能做得你那么好,还不得炫耀的谁都知道?”
楚昕朔:“......”
阴阳怪气也是她的“传统艺能”了,好在这句轻,不气人。
琴音与舞技都不俗,但看客心情各异,真正赏完的还真只有一人。
从景不待琴音完全停下,就对那卸了面纱、停下舞动的美人大肆鼓掌,叫一声:“好一曲灵动的异域之舞!”
太子的视线看过去,随声附和,“小郡王说的是,袅袅娜娜,舞姿曼妙。”
楚昕朔转头看去,没怎么看清楚人就收回了视线。还在醉仙楼时,第一次看见香玉,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后来就没那种感觉了,他的大脑里好像有一张屏障,除了身边这位,别的女的都只是模糊印象。
从盈盈对自己家亲哥有些不满,她承认那个领舞的女人有几分姿色,好吧,是有几分绝色,但看看太子殿下,看看恭王爷,哪个像他哥一样下色?她不禁小声说他,“哥哥看你,眼都直了,丢人丢到恭王府,看大家不嘲笑你。”
从景连忙收敛神色,为自己辩解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欣赏,哪里眼直?我是那么下流的人吗?”
再说他就算下流,也不敢动这女人的主意啊,这可是太子要的人,被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王妃娘娘拦下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真有眼光。
现在这女人又被喊出来献舞,是什么意思?他自觉要做那个递台阶的人,“你叫什么名字?连太子都夸赞你,你可得脸了。”问香玉。
香玉俯身回道:“奴家香玉。”
从景又道:“习这舞多久了?”但没等香玉回答,他就又看向楚昕朔,道:“三哥,我看你可没看几眼,怎么?入不得你的眼?那留你府中可可惜了。”
递话也就只能递到这儿了,在座的都不是笨人,都知道该怎么接。
但连从景都没想到,场面竟陷入沉默。
楚昕朔当然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说因为这事不是他当家。
于舒雅通过这件事算是明白了,有些事你哪怕再不想做,也有各种软磨硬泡,逼着你往前走。
但她就是不做。
她要看看不做是什么后果。
没有人接从景的话,从景便尴尬住了,只有什么都不懂的从盈盈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又失礼至极,哥哥不是这种人啊,她皱眉,倒也没有让这亲哥的话掉地上,道:“哥哥什么意思?三哥欣赏不了,到你院里才不可惜?”
从景拿酒杯的手一抖,刚拿离桌面的酒盏就又落了下去,酒液澎溅出来。
“我可不是这意思。”
他又慌忙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低眸,但唇角微微勾起,风朗月清,君子如玉。
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那样。
他轻笑出声,看向从盈盈道:“盈盈你可不了解你哥哥,他是为孤要人呢。”
从盈盈一怔,满是疑惑地看向他哥,再看向太子殿下,一幅完全不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