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婆婆后带媳妇致富》宋居泽

14、第 14 章

　　得了莲月的指点，第二天早晨谭佩兰便去找张老爷了。

　　彼时张老爷刚刚起，正在前厅喝茶，他这段时间也在为春日宴操心，毕竟花费了太多银子，还没把事情敲定下来，他内心已经有些隐约的不满了。

　　听说谭佩兰一大早又来了，张老爷不由蹙眉道：“这么早，昨日不是跟她说清楚了吗？把人带进来吧。”

　　谭佩兰进了前厅，先打招呼道：“张老爷，这么早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张老爷喝了一口茶，看向她道：“谭娘子来这么早，可是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正是。”谭佩兰将昨日莲月告诉她的启发告诉了张老爷，然后道：“如果换成竹制品的餐具，那便是要多少有多少，便宜又好看了。”

　　张老爷眼前一亮，夸赞道：“谭娘子正是聪慧，这种办法也能想出来……不过嘛，这竹筒做餐具，以前可是闻所未闻，这能行吗？”

　　谭佩兰笑了笑：“流水宴本就是一个新奇的餐宴，用竹筒做餐具自然不突兀，应景的很。”

　　张老爷见她这么说，并且又能省下一大笔银子，当下便痛快答应了，“那此事便交予你办了，若是做的好，重重有赏。”

　　谭佩兰点了头，忙下去差人准备材料了。当天下午张府后门便运送了一批新鲜的翠珠进来，谭佩兰让人把竹子砍成大小均匀的竹筒，然后把内里的竹屑打磨光滑，用沸水烫过消毒，放在太阳底下爆晒干净。

　　为了符合春日宴的主题，谭佩兰还特意找了两个手巧的工匠，在竹筒的外表雕起了简单的花形图案，增加美观，让客人一边用餐的同时，还能一边观赏这些雕花。

　　而流水宴所用的桌子也就更讲究了。

　　为了让水流看起来清澈不浑浊，流动生辉，谭佩兰特意让人去寻了山泉水引到桌间的水渠里，同时为了让整个桌面看起来更加美观，她在桌心铺了桌垫，又摆放上了鲜花、水果等物品，等竹筒一放上去，雅致闲情的感觉便出来了，众人看了都赞不绝口。

　　餐具的问题顺利解决，谭佩兰的内心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接下来便是安心准备食材了。

　　现在已经不用担心食材会下沉弄脏水面，谭佩兰便把一些清淡的菜品划掉，在餐前准备一些甜品和麻辣爽口的凉菜。为了配合流水宴的主题，主食她准备做海鲜，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也吃鱼，但正儿八经的海鲜做法却是没有的。

　　厨娘拿着谭佩兰给的菜品单子，颇有些为难道：“谭娘子，你确定要买这些食材吗？这么多海鲜……海参，鲍鱼，干贝，螃蟹，虾，这些海味我们这里可不常做。”

　　谭佩兰笑道：“这些都是外地的菜系，你们不常做也是正常，放心吧我会做。你只管托人买回来便是。”

　　厨娘闻言，便应了下来，毕竟现在整个张府都很佩服谭佩兰的手艺，既然她都说能做，想必不会有错。

　　转眼便是春日宴举行之日，张老爷一大早就派人去接客人们到来，在人都到访之后，便在前厅落座品茶、吃茶点、聊天。

　　而这时厨房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因厨房人手不够，莲月也在里面帮忙。

　　谭佩兰五更便起床，准备好了今日要做的餐食半成品，此时只需让旁的厨子烹饪做熟就好，她主要要做的是海味。北方人不常吃海味，所以也不懂烹饪海味，加上海鲜不好运输，到当地后基本都不新鲜了，如果不用特殊的烹饪方法，腥味难以掩盖就更不好入口。

　　幸而天气并不热，从南方运来的海鲜虽都是死的，肉质比不得活的，却并没坏。

　　谭佩兰先处理了虾，这虾的个头不小，一对便有手掌那么大。她摘去虾脑和虾线，用热油炸了，将表皮炸的焦香脆亮，然后佐以葱、姜、酸、糖、醋、酱油炒香后的料汁，这虾吃的时候蘸取料汁，一口下去甘甜浓香，连皮都可以一并吃进去，口感更丰富。

　　螃蟹是海蟹，海蟹肉多黄少，口味要重点才能掩盖海蟹腥气。谭佩兰先将海蟹剁成大块裹着生粉炸熟以防止蟹肉松散，而后又用猪油热熟，加上大葱、她做的豆瓣酱还有蒜片炒香后加入年糕和适量水，待水滚沸，便放进螃蟹稍煮一会儿入味。

　　鲍鱼和干贝都不是新货，清洗干净后熬粥最好，在春天来这样一碗海鲜粥，暖身又暖胃。

　　而海参谭佩兰用了最常用的方法—葱油海参，海参发起后蒸熟将葱油淋上去就可以了。

　　将海鲜做好之后，别的菜也基本全都做熟了，谭佩兰叫人去询问一趟是否上菜，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便叫厨房里的下人都速速张罗起来。

　　谭佩兰和厨房里的妈妈们将每个菜品都分成几小份装在特制的竹筒里，并在多油的菜下放一个小篦子滤油，这样吃的时候又干净又不会浪费。

　　随后她们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半臂长的圆形托盘，将竹筒菜放在上面缓步往宴桌上走，宴桌前众人都已经落座，从头到尾坐了足有几米长。众人都是不解，这桌子如此之长之窄之曲折，中间还有一条沟渠，一会儿菜要怎么上？就算菜能放下，恐怕能吃到的也只有跟前儿的两三道菜。

　　只是大家毕竟是客人，虽然对这坐宴的方式不理解，也没有张口问什么。

　　这时谭佩兰领着厨房里一众人到了宴桌前，她们处在沟渠的上游，依次将盛着菜品的竹筒放在水上。竹筒遇水后便浮了起来，带着数道美味的菜品往客人那里飘去。

　　有人不解：“张兄，你这上菜的方式我们可是闻所未闻。”

　　随之人群中一阵附和：“是啊，张兄。”

　　“实在太稀罕了。”

　　张老爷道：“这是权贵大家才用的流水宴，人多的时候，菜品随流水上浮动，可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想吃的菜品。而且清新雅致，又不用因分食惹得麻烦，大家快尝尝我们家厨娘的手艺。”

　　说罢，张老爷以身作则，将浮在自己眼前的一道竹筒菜取出。

　　随着张老爷的动作，乐师也奏起了清新小调，整个宴席的意境瞬间就上来了。流水潺潺，美食接二连三的浮于水面缓缓飘至宾客面前。

　　宾客们又是新奇又是欢喜，能吃的这么赏心悦目，使人心情十分愉悦。一个面带贵相的富贵老爷端起飘到自己面前一小竹筒菜，上面盛放着用新鲜料子腌制而成的北虾。

　　因着料汁带着酱油，醋，蒜，小米辣，香菜，柠檬，将虾肉腌制的十分入味，而虾肉本就是生的，吃起来弹性十足又带几分回甜，混合着酱汁让人胃口大开。那老爷尝下后马上赞不绝口：“这菜味道新奇又好吃，简直妙啊！妙啊！”

　　这人夸赞完，另一个吃了自己面前炸的酥脆的梭子蟹，又是一顿夸赞：“这样爽口美味的吃食，我今儿也算长了见识了。”

　　张老爷听着这些夸赞，作为主人家，瞬间虚荣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各位老友喜欢就好，往日里聚会总是那般，想来觉得无趣得很，这才特意花了心思，能让老友们欢喜，也不算张某枉费一番心血了。”

　　一时间，宴会的气氛就打开了，觥筹交错间，夹杂着赞赏。张夫人与女眷们也聊的欢喜。

　　女眷们本就不常出门，今日出门碰到这样难得一见的流水宴，自是开心。看着流水上漂过的竹筒食物，有甚是风雅，小巧精致，美味可口。

　　三小姐也坐在流水席面，跟着几个闺中密友小声聊着。

　　“三小姐，你家这次宴会可算是在城里轰动了，以后说不定有人争相模仿呢。”

　　张兰箐扬了扬笑，带着几分自豪：“就算模仿，也只能模仿其形，这菜品我看除了我家厨娘，没什么人能做的出来。”

　　“你家厨娘是哪里来的，竟这样能干？莫不是高价从京城里请的吧？”

　　“哪里能去得了京城那么远，不过一个乡野村妇。”张兰箐夹了一块蒸鱼肉，说道。

　　周家小姐不信：“怎么可能一个乡野村妇能做出这样盛大新颖的席面，乡野村妇能做好几道家常菜算是不错了。你莫不是怕我们挖你的厨娘，这才这么说的吧？”

　　张兰箐顿时不高兴了：“我还骗你们不成，她女儿就在这呢，你们不信问她。”说完张兰箐就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莲月。

　　莲月突然被点到名有些尴尬：“回小姐们的话，我娘没出过城，之所以会这些，是往日收到一本食谱，自己学的。”

　　女眷这头说着，男宾那边也将话题引到了此处，一人发问：“先前就听闻张老爷得了一个厨娘，做一手好菜。却没想，这厨娘竟如此能干，京城里大厨才能做出来的流水宴，在我们这个小城居然也能看到。”

　　另一人接口：“张老爷，这厨娘做的菜我喜欢得紧，你看看能不能转给我，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再将我家里珍藏的红顶连座珊瑚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