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续写之人月圆》绛雪耐冬

60、大结局—鸭先知（下）

　　“我看他们姐弟在家，玩儿得挺好！”罗冈笑笑，接过挎包，又朝院长办公室伸长脖子张望一下，确认欧阳瑾把门关上，小声问了一句：“工作……还顺利吧！”

　　上个月王亚茹因为私接小古姐妹被降职，罗冈还是通过田莉知道的。
　　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罗冈心里可清楚着，王亚茹多少是有些在乎的，这很可能影响到洛克菲勒基金的报批下达，关乎科室未来的发展。

　　当然，妻子不提，他也只能同样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聊解心忧。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还能怎样？上次的降职通知，你不是知道了嘛？”王亚茹拿眼神剜他一下，心情轻松下来了，“该不会因为这个，你特意赶过来？”

　　“不是！罗信又拉肚子，我来儿科拿点药……”罗冈拿出孩子的小药包在她跟前晃了晃。

　　“行吧，咱们得快点回家了。”王亚茹低头看了看表，她有点不太放心家里。

　　教师家属院。
　　罗丹抬头看了看挂钟，又低头看着床上吃手的弟弟，微微锁眉。
　　“还是当小孩儿好，无忧无虑……你说，是不是啊？”她一边盯着弟弟，一边想着自己的烦心事。
　　想来想去，把目光定格到书桌前那副被姥爷装裱好的“尧”字上面。

　　小罗信已快六个月了，正到了“口欲期”严重的时候，看着什么都想咬上一口。此刻的他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姐姐咿咿呀呀，脸上还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都说孩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特别是血浓于水的手足。试问谁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不会心生怜爱呢？
　　罗丹便注视了会弟弟探寻的目光，拿出旁边一个苹果放他的嘴边，这孩子咬着苹果又吃不动，便像小鸭子一样嘎嘎大笑起来。

　　“你们在这儿？”王亚茹到家后四处看看，在女儿房间床上发现了这姐弟俩。

　　“嗯！妈，怎么最近加班都这么晚？”罗丹站起身来，把弟弟抱起来放到妈妈怀里。
　　“哦，有点工作没处理完。都说了你们先吃，菜都凉了！”王亚茹接过儿子，喊了女儿到餐桌吃饭。

　　餐桌前的氛围貌似不太愉快。
　　“咱们丹丹这是胃口不佳？”看着女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罗冈忍不住询问，“是今天的饭菜不可口吗？”
　　“没，挺好的！”罗丹愣了一会，低头扒拉着碗里的菜，有些走神。

　　“那是学校的事？”王亚茹颠着怀里的罗信，又问了句。哼哼唧唧的小罗信在她身前拱来拱去，让她愈发感觉到了戒奶艰难。

　　罗丹又看了妈妈一眼，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话。顿了顿，把饭碗撂到一旁：“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这……”王亚茹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看了罗冈一眼，俩人面面相觑。
　　“遇到什么事儿了？丹丹平时可不这样！”王亚茹嘀咕了句。

　　“睡了吗？”快到晚上十点，趁罗冈哄睡孩子的功夫，王亚茹凑到女儿房前，屋里的灯已经关了，顿了顿，她轻轻推开房门。和往常一样，这罗丹的屋门虚掩着。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看到女儿把自己粽子一样包在被子休息。
　　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烫，又四处浏览了一圈孩子的卧室，墙上张贴着一些当前流行的红男绿女的照片，除了春晚唱“一把火”那个跟竹心老公有点像的，她全都不认识。

　　随即，王亚茹把目光放到了写字台前那副装裱好的字画上，她记得那是爸爸的字，之前丹丹回去让她外公写的。

　　“看来丹丹长大了。”她这样想着，又给孩子盖了盖被，悄然离开。

　　见妈妈走远了，罗丹便把头从被子里全露出来。她自小便是懂事的孩子，慧芳妈妈也教育过她有什么心事要及时与家长交流。
　　可如今这关于程尧同学好几个月没来信的事，她要如何跟爸妈开口？换言之，就算跟爸妈说了，他们又会有什么办法？对方毕竟转学一年多了，总不能给人家从济南揪过来吧。
　　貌似之前程尧留的联系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他们就像两颗行星，走上了各自的轨道。

　　罗丹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失落。

　　“哼，丹丹这副样子，估计跟那个转学的男孩有关！”回到卧室床上，王亚茹麻利地换好睡衣，朝一旁半躺着的罗冈说道，顿了顿，又问了句：
　　“怎么，他们还在联系？”

　　“貌似是的，前几个月还一直有书信的，”罗冈端腮分析，“不过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我看丹丹还让咱爸写了字……”

　　“真是个傻孩子！”王亚茹叹了一句，散下头发，照了照不远处的镜子。

　　“也好，少女情怀总是诗嘛，”罗冈笑笑，这丹丹的样子倒让他想起当年的亚茹，母女俩在感情上一根儿筋的样子貌似还有点像！

　　“孩子的事情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嘛！”罗冈盯住妻子有些消瘦的面庞，想起正事，“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不要紧吗？”
　　他们最近两个月试着给罗信戒奶，孩子瘦了一圈，孩子的母亲也跟着瘦了一圈。

　　“没事儿。”王亚茹拍了拍脸蛋，抹了点润肤霜，回过头去，“对了，听田莉说，附近要开家西方快餐？”

　　“嗯？我问问，看看找个周末，带你和丹丹过去逛逛！”罗冈深切支持，正想关灯，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说沪生南下考察也有一段时间，不知战绩如何了！”

　　“哼，别报太大希望，他能有一点进步，你都会惊喜的！”王亚茹站在过来人的角度说道。

　　“亚茹，我是想起来，最近不是在翻译一些著作，如果……”罗冈说着，眼里发起光来，最近他刚帮学院翻译了管理学家彼特·德鲁克的《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该书作为一本划时代的巨著，系统阐述了如何将创新导入企业经营运作的案例。
　　如果这小舅子王沪生创业成功，倒还可以当个案例放里面去！

　　“拿他当例子？那估计也是反面的吧！”王亚茹听到这里，哭笑不得。随即低头看了看一旁小床的儿子，已经仰面朝天睡得香甜。

　　“快睡吧，明天早上我还有两个病人！”王亚茹看对方精神起来了，忙关上床头灯，明早这小古姐妹就要正式入院，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嗯！”罗冈见灯灭了，又往被窝里钻钻，搂了搂她的肩膀，能感受到亚茹最近真的瘦多了。

　　夜色渐浓，窗外的蛐蛐叫了起来。
　　王亚茹已经睡沉了，呼吸均匀。
　　罗冈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粉的功夫，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皎洁如昔。

　　罗信躺在小床，含着奶嘴，好奇地看着爸爸，好不吝啬地对这投喂者咿呀致谢，
　　罗冈也充满慈爱地看着这个日益茁壮成长的孩子，轻轻拍拍，又回过头去看看已然沉睡的亚茹，沉浸在对未来更美好的憧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