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续写之人月圆》绛雪耐冬

38、一把火（中）

　　次日清晨，许是心中有事儿，一家人都醒得很早。
　　挂钟滴答答指向七点，王亚茹和罗丹坐在饭桌前等着罗冈的爱心早餐。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安静静地。

　　王亚茹想着女儿昨天陪伴自己的表现很是欣慰，罗丹想着昨晚做过的梦、还有姥姥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心情也是比较五彩缤纷的。
　　就这样，她们母女俩酝酿半天，谁也没打开话头。

　　“东西收拾怎么样了？”还是王亚茹先给孩子剥了个白煮蛋，放到一旁碗里。

　　“哦，差不多了！妈，咱吃了早饭过去？”罗丹抬头盯着王亚茹，看着看着，想到什么似的，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嗯，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王亚茹四处看看，阳台的花已经被罗冈浇了水，给老二做的小床、买的衣服玩具什么的有些还没拆封，堆到一旁。当然，这些都不是急用的。

　　她看来看去，无限期待也无比眷恋。这貌似还是婚后第一次离开婚房常住娘家，虽然她已不是什么小新娘！想着想着，她又注意到女儿低头走神的样子。

　　“怎么了，丹丹，不舒服吗？”医生的职业素养让王亚茹警觉起来，伸出手来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想起前阵子丹丹因为演讲比赛有些发烧，倒不是准备紧张的事情，而是关于她入学的背景偶尔听到了一些同学的非议。
　　女儿嘴里说着不在乎，是不是走关系进去都不会影响她求学的兴致和拼搏的劲头。可罗冈和亚茹还是明着暗着做了一些疏导，也是她给孩子开了几剂治疗高烧的猛药治好了。难道是又复发了？

　　“没……”罗丹收起自己的思绪，有些羞涩地看着王亚茹，红了红脸：“妈，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们了……”

　　“哦？关于什么？”王亚茹听到这里，饶有兴致起来。

　　“嗯……”罗丹思忖着，把自己的凳子朝王亚茹那边挪了挪，不经意间搂住她的胳膊，抬头看着她
　　“我梦到绿油油的草坪上，有你和爸爸，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梳着两条小辫子，怪可爱的……”她说着说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王亚茹隆起的肚子。

　　“是吗？我好像，也做过类似的梦。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了……”王亚茹看着孩子好奇的眼神，给她理了理头发。

　　理着理着，她突然意识到，最近因为养胎的事情，她和罗冈已经很久没陪丹丹出去玩儿了，她虽然十五六了也是个孩子，估计她是担心有了老二，自己得到的父母的爱会减少吧！

　　“真是个傻孩子！”她在心里偷偷想着。事实却往往是，第一个孩子，总是父母最偏爱的，特别是女儿，就像爸爸对她一样。

　　“那，你梦到的……”王亚茹还想再问什么，看着罗冈端着一叠金灿灿的东西满头大汗地从厨房出来。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罗冈擦擦手，坐到一旁，这才发现女儿坐到妈妈那边去了，他便自动坐在对面。

　　“哦，关于咱们全家出去玩儿……”王亚茹看了孩子一眼，打趣道，“你说，是不是等春天到了要组织一下？”

　　“好啊！”罗丹高兴地答应着，随即盯着罗冈做出来新菜：“爸，您忙了一早上，就做了一盘油条？”
　　“不，这可不是普通的油条，是我参考了汪老在人间食事写到的……”罗冈说着，亲自演示起来，
　　“喏，你们看，这里面其实放油很少，只是简单过了一下，再看这个油条里面，有青椒、瘦肉、豆腐丝……这就是咱们家的新发明——罗氏塞馅回锅油条！”
　　罗丹和王亚茹听到这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大才子爸爸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

　　就这样，早饭过后，他们到附近商场采购了过年必备物品，便一齐聚到小楼。

　　这两天的小楼十分忙碌，首先送走了竹心夫妇，并嘱咐了一堆关于竹心个人及东东学习的事情，王父又给竹心拿了些孙子的学费过去。

　　看着王亚茹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王子涛更是忙得热热乎乎。

　　“亚茹，你们干脆再多住些时日，要不，就在小楼坐月子吧，条件要比你们家属院……”王子涛乐乐呵呵地交待着，反正这小楼里他也准备了一套婴儿用品，闲着的日子，总要找点事情来做！

　　“那可能不行的，爸爸，”王亚茹站起身来，凑到父亲跟前习惯性地为他诊断起血压心率，“您可别忘了，咱们约好了我们医院刘主任，另外，若谷的朋友也从国外回来，到时候组织个专家会诊，为您好好检查检查！”

　　“专家会诊？我都说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爸爸的身体……”王子涛摇着头，看着女儿一副认真的样子。是啊，谁让他有个优秀而敬业的医生女儿？

　　“爸，亚茹说的没错。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全面检查检查！”罗冈在一旁补充着。

　　“好好好，既然罗冈都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子涛笑笑，彻底服从了孩子们的安排。

　　次日晚上。
　　“亚茹，你看咱们过来，爸爸有多高兴！”罗冈一边对着王亚茹的床左右研究，一边聊着。话说这亚茹的闺房，他已经住过几次了，就是在他新房还没入住、阁楼旧屋床塌了无家可归之后。不过这婚后下榻，也是让他觉得荣幸之至。

　　“难怪有句古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近日表现的确不错！”王亚茹点评了句，看着罗冈在床边安着什么东西。
　　“对了，我看到爸爸床边也安了护栏，你弄的？”她抬眼一问，摸了摸安好的实木护栏，倒也十分结实。

　　“是啊，爸爸年纪大了，晚上睡觉总要注意！我也是听单位佟老师说，他家就给老太太安上了……”罗冈说着，试了试两边的护栏都已安装地结结实实，这样就不怕亚茹半夜睡着睡着掉下来，毕竟这里的床不如他们新家的大，他又舍不得离开亚茹，睡到一旁那张备用的军床上去！

　　这些天来，他能感觉到随着王亚茹身子越来越重，睡眠也越来越不踏实、不老实了，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样总是多个保险。

　　“嗯，还算心细。怪不得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那么喜欢你、信任你！”王亚茹说着躺到床的里侧，摸了摸护栏，笑着赞道。

　　“够牢固吧！”他从后面把她的身子拥住，感受着她身体的芬芳。
　　“嗯！”她回过头来，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新的期待和憧憬，顿了顿，还是依偎到他宽厚的怀抱中，抓住了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揉搓着，“明天除夕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我们早些歇息罢！”
　　她也的确困了，说话的功夫已经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看着妻子慵懒的睡姿，罗冈却一时难以入眠。
　　待亚茹睡熟之后，他坐起身来，想着王父对自己交待的话，也想到这些年关于除夕的回忆。
　　困意袭来，他在她的侧脸上轻轻啄了一口，甜蜜睡去。

　　是的，1986为丙寅虎年，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这将是他们复合后将要度过的第一个新年，怎么能不令人心旌摇摇，激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