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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行宫 ...

  •   获得了西太后的准许,元蝶出宫非常顺利。

      “娘娘,皇上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豪华舒适的马车里,元蝶拿着一本书看,旁边的锦月着急的问。

      皇后娘娘出宫,这可是大事,娘娘甚至都没只会皇上一声,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元蝶准备翻页的手指顿住,看向锦月:“无妨,西太后和皇贵妃拿到了凤印,她们高兴着呢,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的麻烦,或许还会帮着瞒下此事。至于皇上,他最近应该不会想找我,可能等我们回宫,他都不知道。”

      “这样吗?”

      元蝶说完之后,继续沉浸在书中,留下锦月喃喃自语。

      去往行宫的路上,锦月心里乱七八糟的,眼中流露着十分复杂的情绪。面前的皇后娘娘,还是那个举止得体、端庄大方的娘娘。但是,锦月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东太后所在的行宫位于京城北郊,名叫慈明园。园内风景优美,宁静雅致,是修养身体的好去处。

      元蝶提前打发了人来行宫报信,所以行宫内已经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远远的看见元蝶的车撵,有个机灵的宫女跑去东太后处回话,其余的侍卫、太监、宫女呼啦跪了一地。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从收到元蝶要来行宫的消息,行宫内的人都很兴奋。大家都知道皇上不是东太后亲生儿子,母子感情并不亲厚,所以东太后的地位有点尴尬。

      元蝶身为中宫之主,她能亲临行宫来看望东太后,其中有没有皇上的授意,大家不好揣度,但最起码代表着皇宫里的人,并没有完全把东太后给忘了。

      主子的地位高了,底下伺候的人,也能跟着主子沾光。

      元蝶被锦月扶着下了马车,望向行礼的人们,她端着皇后的威严,说道:“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不敢直视皇后娘娘的容颜,小心又迅速地退开到路两边站定,恭迎皇后娘娘进入行宫大门。

      元蝶走在九曲回廊中,清风拂面。她问道:“太后可还好?”

      “回禀娘娘,许是感染了风寒,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太爽利,胃口也不佳。”回话的是东太后的心腹江嬷嬷。

      自东太后16岁入宫,江嬷嬷就在她身边侍候了,一路历经风雨,主仆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江嬷嬷也算是看着元蝶长大的,同她讲话便没了顾忌。

      元蝶从江嬷嬷的神情中看出了点别的东西,周遭人多眼杂,元蝶没有追问。

      东太后的寝殿外,元蝶停下脚步,说道:“你们不用跟着了,本宫与太后说些体己话,都退下吧。”

      “是。”

      江嬷嬷和锦月守在了寝殿门口,旁人不敢接近分毫。

      “母后”

      元蝶用了一个亲昵的称呼,东太后还是皇后时,元蝶与萧钰大婚后,就是这般唤她的。

      东太后张婉秋在床榻上后躺着,捧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桌案上还摆放着茶水、蜜饯。听到声音,来不及看是谁,张婉秋连忙把话本塞到枕下,顺势躺平,还不忘扯了一把被子。

      “咳、咳、咳……”

      张婉秋虚弱的咳了几声,才有气无力的转头看向来人。

      全都看在眼里的元蝶:……

      发现是元蝶,张婉秋面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很快恢复正常,惊喜道:“蝶儿来啦,快过来让母后看看。”

      元蝶几步走到床边儿坐下,促狭说道:“母后哪里不适?孩儿带了朱太医随行,不如宣他进来给您请个脉?”

      张婉秋没有说话,朝着外面张望。

      知道她的顾虑,元蝶安抚道:“您放心,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门口有江嬷嬷和锦月守着呢。”

      闻言,张婉秋也不装了,利索的坐起来,精神得很,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张婉秋轻叹一口气:“这行宫里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眼线,也是难为他们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婆,竟也值当他们下这个苦心。我这时不时病上一病,好让他们放心。”

      张婉秋拉着元蝶的手,眼角眉梢都是遮不住的心疼。

      “咱们娘俩可是好久不见了,那皇宫金碧辉煌,在我看来却是会吃人的坟冢。我们的蝶儿受苦了。”

      西太后得势,东太后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她自己可以避出来,元蝶身为皇后,却只能陷在那个淤泥之地。元蝶这次突然离宫,张婉秋虽然还没有细问缘由,但她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识大体的元蝶都忍不下去了。

      “母后!”

      元蝶突然问:“您觉得今上可有明君之相?”

      张婉秋震惊的看向元蝶认真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蝶儿,发生了何事?”

      “母后可知选秀一事?”

      “略有耳闻。”

      “萧钰是如何得到大位的,我们都清楚。近来我父兄的军权一再被削弱,这也便罢了,选秀名单中有个叫夏楚楚的女子格外受他青睐,您可知其缘由?”

      元蝶这个问句并不是让张婉秋回答,所以她接着说道。

      “夏楚楚是夏铭之女,三年前,夏铭任户部尚书,私扣了运往边疆的粮草,军中损失惨重。事发后,夏铭被贬。可是自从夏铭投靠了刘家,夏家又有了起复之势,我父兄军权被减,其中就有夏铭的手笔。

      我把夏楚楚从入选的名单上勾掉了,皇上大怒,在十五日当夜拂袖而去,一点皇后的脸面都没给我留。

      后宫之事暂且先放一边,说说天下。家中父兄传信,北境匈奴蠢蠢欲动,两军开战是迟早的事。河西战事吃紧,已被夺走两城。河南道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多少百姓成为流民逃难。剑南道发生地动,房屋倒塌、桥梁损毁,家园顷刻间夷为平地……

      内忧外患,如此境地,京城却依旧歌舞升平。朝堂中,皇帝意在分权制衡,几位重臣接连被贬,臣子忙着争权夺利,打压对手。”

      元蝶冷笑一声,再问:“母后,萧钰可是明君?”

      张婉秋喃喃自语:“不是。”

      张婉秋心想,萧家人可真像啊,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凉薄。先帝当初是怎么对张家的,今上就是如何对元家。

      玩得一手过河拆桥,鸟还未尽已经开始想着藏弓了。

      先帝刚登基时,张家势大,为了拉拢张家,他许了皇后之位给张家女。张婉秋多年无子,可怜她后来才想明白,先帝根本不会让张家女诞下皇子。

      再后来,先帝的位置越来越稳固,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张家头上,抄家问斩,一夜之间,偌大的张府化为乌有。

      她这个张家女,还要感谢先帝的恩德,没有牵连到她身上。朝臣请求废后,先帝大怒,据理力争保存了她的皇后之位。为此,先帝还博得了一个重感情的美名。

      呵!伪君子。

      所有人都以为,张家女就算占个皇后之位又如何,娘家倒了,膝下又无子。换作他人早该一尺白绫悬挂屋梁了,她张婉秋偏不,她就要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以前是皇后,现在是东太后,她在身份上永远压他们一头,她要亲眼看着姓萧的下地狱。这不,先帝早早驾崩,而她张婉秋还活的好好的。

      张婉秋笑了:“蝶儿,你比母后活的更清醒、通透,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母后永远支持你。”

      “多谢母后。”

      “母后这里有个人,想把他交给你。”

      能让张婉秋这般托付,想必不是简单的人,元蝶好奇的挑了下眉。

      没等元蝶询问,张婉秋主动解释:“那孩子是我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受了不少苦,性格变得有些闷,但是个好孩子。或许,以后能有帮到你的地方。”

      元蝶惊讶道:“张家竟然还有血脉存世?”

      世人皆知,东太后的娘家早就无人了,那般艰难的处境,张婉秋竟还能为张家保下一个孩子吗?

      “我也是近几年才得知他身份。”张婉秋泪目,努力平复着情绪,“那孩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顶替了别人的名字,进宫做了……做了太监……”

      张婉秋再也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大颗大颗掉落。

      元蝶伸手抱住她,轻声说:“母后,把他交给我,您放心,我定全力护他平安。”

      情同母女的二人相拥哭了一场后,心中烦闷也消散些许。

      张婉秋重新整理自己,片刻工夫,躺回床上,又变成了病恹恹的模样。

      “来人,请朱太医。”

      朱太医是西太后派过来的人,就是为了探一探东太后病情的虚实。跟随元蝶来到行宫后,被打发先去安置了。

      听到传唤,朱太医不敢耽误半分,匆忙背着药箱赶过来了。

      朱太医到的时候,元蝶坐在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靠椅上,锦月随侍。江嬷嬷跪坐在床榻边,小宫女用铜盆端来了水,江嬷嬷拿出洁白的毛巾,放水里浸湿再拿出绞两下,湿润的毛巾被敷在东太后张婉秋的额头。

      “朱太医,劳烦给母后好生把把脉。”元蝶的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朱太医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是。”

      江嬷嬷取出一条丝帕,搭在张婉秋的手腕,然后退去一边,把位置让给朱太医。朱太医上前一步,跪坐到江嬷嬷刚才的位置,隔着丝帕查看张婉秋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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