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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荷尽夏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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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那位让她上来跳..."
竹桦往背后看去,推了把冥流,冥流一下子跌到台中,周围偏偏的粉香围绕着他,他却没心情欣赏这美女如云的景致,愣了好一会,竹桦姐的脸都绿了,他才咳嗽了声说,"我给员外唱首歌吧."
陈员外拍手叫好,好不期待的模样.
冥流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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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是,荷花女,
衷肠未诉泪如雨。
君若看到荷花泪,
可知荷花几多苦?
吾本是,荷花女,
只是与君心相许。
今宵为君把歌唱,
句句都是伤心曲。
吾本是,荷花女,
朝朝暮暮为君舞。
看尽人间多少事?
知己只有吾和汝。
吾本是,荷花女,
梦里与君做诗侣。
但愿天下有情人,
总有一天成眷属。
吾本是,荷花女,
一片芳心请记取。
他年荷花盛开日,
朵朵带去吾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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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童谣他依稀记得是这样唱的,五岁那年,他依偎在母亲暖暖的臂弯里,母亲总爱唱这首歌哄他入睡,那时他不懂为何母亲每次唱起都会有泪滴滑落,只是现在的他依然不懂.
他只知道母亲并非和父亲门当户对,母亲出生贫寒,当初入门时两人也是经历过一番考验的.
母亲的模样他已经忆不起,只记得她笑起来眉眼如画,应该很好看,有趣的是,记不得面容,却独独记得这首童谣.
冥流唱的动情,却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方,竹桦姐已经听得面色泛白,有了把他当众扔下船的冲动!这种小孩子唱的东西他竟然搬到这花船之上来唱!?唱就唱了吧,还唱的走调!
就在竹桦姐要发飙时,陈员外大笑着鼓起掌来,如果冥流是音痴,那陈员外一定就是花痴了.
"好!唱得好!"冥流,竹桦姐包括身边的舞姬都一个个愣住."来来,美女,到我这来."
冥流看看身边又指指自己,见陈员外点头,他才百般不情愿的坐到了陈员外身边.
陈员外凑近他,色迷迷的道:"敢问姑娘芳名啊?"
"冥如花."冥流已经说的顺口多了.
"好名字!"陈员外立刻说,"姑娘芳龄是?"
"小女子今年十八."
"好啊!十八一朵花啊一朵花,果然是貌美如花啊."
冥流笑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陈员外却已经用他粗糙的手扶上了他的细腰,冥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陈员外见他没有反抗,反而得寸进尺的又抚上了他的大腿,而且越来越深入...
冥流脸上挂着笑意,撒娇着一把推开陈员外,在他耳边轻声娇嗲道:"今天晚上,房里就我一个人..."
陈员外一听冥流露骨的暗示,眼睛立马放光,双下巴抖啊抖的,冥流嘻嘻一笑,下去了,一背对陈员外他脸上的笑意顿失,咬牙切齿的嘀咕,死老头,晚上可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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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拂过海洋有丝沁凉,一望无际的波浪像一条条细线抒写着一个又一个崎岖的故事,没有人知道故事的末端会是什么.
冥流的心境从未像此刻般宁静,或许是他第一次坐船望海的原故.
夕阳西下,美不胜收,船头美女,嫣红姹紫,缤纷各态.
冥流穿着桃红色纱衣混然其中但却仍显独立,他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他可以笑着玩闹,所有人都笑着的时候他却蹙眉仰望天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他还能想什么呢?搞得再凝重了不起为的也就是自个的小命.
他在想三件事.
第一件,回到家中后该如何和老爹解释这半个月的失踪,他可以实话实说,但必然会让全家上下都人心惶惶,因为毒魂堂并非一般小堂小派,如果真的对立起来恐怕连梅庄也不一定是其对手,甚有可能牵连梅城百姓.
第二件,默朱影必定不会就这样轻饶了他,毒魂堂镇堂三毒的最后最恐怖的一毒还没有让他试,默朱影恐怕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冥流能够想象当他看见自己逃跑时嘴角扬起的漂亮弧度和眼角落下的凌厉光芒.
第三件,也是冥流最最迷茫的...为何浑浑噩噩的度过十三个年头后的今天会格外的想念那个根本没在他心里留有多少印象的母亲?甚至在唱着那首"花语"时,他的眼睛差点湿润.
"如花,你平时都用的什么粉呀?皮肤好好哟."身边有女子好听的嬉闹声,冥流回过神来像平时一样扬起一个大号的笑容.
"我那是天生丽质."他抬高下巴骄傲的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召集船头所有的舞姬神神秘秘的说,"跟我走,带你们看场绝对精彩的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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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回到冥流的房门口,陈员外提着他肥大的肚子,搓了搓手推门进了去,房门果然没锁,是开着的,屋内没有点烛火,漆黑一片.
陈员外摸索着上前,心想大概是如花怕羞,不过黑灯瞎火的更好办事,他心急火燎的把衣裳都脱了,手指在床边摸索着果然触碰到了人体的皮肤,对方显得也很激动,陈员外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正在这时,门被人用力推开了,门口闪起刺眼的烛火,陈员外眯着眼朝门外看去,原来是如花提着火烛带着一群歌妓站在门口.
什么!如花!?那身边的这个人是...!?陈员外立刻回头往旁边看去,顺着昏暗的灯火,他看见一颗颗黑点,只见他抱着的是他的属下一个一脸麻子的仆从,原来冥流在那之后又乘麻子脸一人时偷偷的用同样的伎俩暗示他去他的房间.
陈员外啊的一声松了自己抱着麻子脸的手,拾起地上的衣裳慌张的遮住身体,而门外的姑娘们早已笑得东倒西歪,冥流笑得好不得意,朝门内挑着眉道:'哟,哥俩这是在玩哪出呀?"陈员外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还不快走!"恼羞成怒的陈员外大喊了一声,麻子脸拾起衣裳两人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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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梅城,冥流就被竹桦姐赶下了船,想必是因为陈员外的投诉,但他却乐的如此,反正已经到了老家,走在自己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自己熟悉的街坊仍旧每日为着柴米油盐而努力,如花还是照样卖着和十年前味道一模一样的糖豆,冥流觉得,一切似乎都没有不同.
他不敢从正门回梅庄,所以一如既往的翻了墙,想偷偷回到房里先好好补个眠再考虑其他,正当他蹑手蹑脚的走回房时,声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他那欠揍的弟弟冥灵.
"张妈在你房间打扫,不想被她看见你这般模样的话大可以进去."
冥流回头,看见冥灵靠在假山上望着天,他跑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能不能别老突然冒出来吓人."
"突然冒出来吓人的是我么?"冥灵死气沉沉的双眼抬都没抬一下.
他的话中有话,冥流又怎会听不出,这时打扫好的张妈从冥流的房内走了出来,冥流立刻拉着冥灵躲到假山后,待张妈走远后才呼了口气.
"老爹没被我气疯吧?"冥流问道.
"你有必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冥灵一本正经的说.
冥流不以为然的摆手,刚想回房,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冥灵,凑近他说:"给我算个命吧,最近我简直衰死了."
"你不是从不信我?"
"行了,快给我算算呗."
冥流的话音刚落,冥灵已经举起了握着琉玉的手置于冥流胸前,冥流瞅着自己胸前的两座山峰怪别扭的,立刻不顾形象的低头伸手扯了起来,所以没见冥灵往日死鱼般的眼里流动着异样的光芒.
琉玉的微光持续不散,忽明忽暗,冥灵凝视着冥流的眼露出黯淡的雾气,他突然放下琉玉轻启双唇:"看不见."
正在扯着布条的冥流听闻一个重心不稳摔到地上,他浑身缠着布条撇撇嘴,"什么嘛,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混?看不见!?是你技术不过关!"
"我看不见你的未来."冥灵又道,声音极为凝重.
"了啦了啦,知道你是假半仙,没意思我回房了."冥流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从假山后走了出去,冥灵的话却在他身后响起.
"我看不见你的未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正如你所说的,我技术不过关,第二个原因...那就是你根本没有未来!而你我都很清楚,前一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冥流的脚步停住,他回过头去,冥灵的模样并不像在开玩笑,虽然兄弟两从小就不合,但他知道冥灵不是会用这种东西拿他开玩笑的人.
你根本没有未来!
冥流和冥灵都明白这其中残忍的含义,不需要再讲明,冥流依旧不忘苦笑,"谁会信你!十八年前阎王都没有收我!我命大福大,我就不信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他匆匆跑回房间门被用力的关上.
屋内昏暗一片,冥流抵在门背上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这第三毒...正是阎王的招命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