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亦尘》野焰

17、chapter16

　　亦雪不是不明白感情，亦雪不是没听说过‘断臂’，她也曾亲眼在酒吧见过那些卿卿我我目中无人的男男间，女女间。
　　她很敏锐，她知道弟弟有了更多的情绪，弟弟愿意喜形于色，而不是原来那样隐藏自己。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混乱，她焦灼，她更迷茫。

　　亦尘搂着她的脖子，在那处伤口上摩挲久久，她都没有意识，心里的那口锅，已经一股脑卷进了她的喜，哀，愁，混合绞缠，让她欲罢无能，清醒难再。
　　弟弟。。。。。。弟弟。。。。。。。我该何去何从？
　　撒娇的亦尘，亦雪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毫不掩饰的哭泣，毫不掩饰的喊叫，而那个男人，不生气，不恼怒，只是细心地呵护他，就像自己，不，比起自己更用心。他会拿肥皂给他冲手，而自己只会焦急给他找烫伤药；自己会给他煮饭，做他喜欢吃的菜，而从不过多考虑那些菜，是不是适合他吃；这些，当姐姐的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温软的手臂，奶香味道四处溢散，梦呓间，亦尘翻翻身，继续酣睡，鼻息间浅浅的鼾声，让亦雪更加忧虑，更加无奈。

　　第二天下午，亦雪将前夜和张卿殊告别时，悄悄塞给她的一张名片拿了出来：经纬物资贸易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张卿殊，电话XXXXXXXXX,邮箱xxxxxxxx，地址xxxxxxxxxx
　　还挺全，这样的名片，亦雪一年至少能够收满一抽屉。
　　看名头简直和皮包公司没什么两样，自己的弟弟，真的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吗？

　　自己，是不是应该下上一剂猛药才行？

　　电话通了，对话波澜不惊，显然，张卿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亦雪狡黠地笑了。
　　地点选在了外贸大楼的一家茶室里，清静而高雅，不存在某些素质低下的地痞流氓来调戏和打扰。
　　亦雪对于张卿殊的细心和体贴更生好感，这样的男人，即使是作为女人也会动心，何况自己那纯白善良的弟弟，如果他是另生情愫的话。想到这，亦雪额头便开始隐隐发胀。

　　张卿殊不太明白亦雪找他的直接原因，但是，她是亦尘的姐姐，找他的话，谈论的也应该是亦尘的话题，他乐于和亦雪私下见面。
　　亦雪的出现，显然让寂静的茶室，轰动哗然，窃窃私语的恋人们，调价还价的商人们，大家都盯着亦雪，眼光停留间款款而来。
　　“你来了?坐。”张卿殊的虚荣感应然而生，这样的美女，是来和自己约会的，羡慕吧？他心道，朝着四周放肆流连。
　　“张总。。。。。。”
　　“还是张大哥亲切点，就像亦尘那样叫，再说，我比你们姐弟大，叫声哥哥我更愿意听。”
　　“这是外面，面子总是要的。对吧，张总。。。。。。”不理他，亦雪故意大声叫着张总张总。
　　这女子，不是常人！懂得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这名头似乎让张卿殊很受用，他没在阻拦她温柔的甜腻。
　　这样的女子，怎么就是亦尘的亲姐姐呢？不过，亦尘有一个这样的姐姐，才会过得还算幸福，不是吗？

　　“张总，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照顾我家亦尘？胡大妈都跟我说过好几次，说你对亦尘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我很好奇。”
　　欲擒故纵，隔山打牛，亦雪捻熟于心。熟练地掏出细长的烟丝，微笑问道：“可以吗？”
　　翘起的小腿，迷人的媚眼，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亦尘的姐姐？
　　“请自便，白小姐。”
　　“叫我亦雪吧。”
　　“那你也叫我张大哥。”那个称呼尽管真实，却处处透着疏离，谈到亦尘，他更愿意听到和亦尘一样的称呼。
　　显然亦雪也觉得别扭，想都不想应声道：“行，等价交换。”
　　彼此，灰心微笑。埋首细细品茗。

　　一阵寒暄后的直入正题，让彼此更加没有距离，亦雪再次深入话题。
　　“我很喜欢你弟弟，因为，我有个老朋友和他很像。”
　　“真的吗？那太有缘了，亦尘真好福气，能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故意加强的词语，张卿殊不会听不出来，他哑然了，不想再继续说。
　　“张大哥，我家的情况，估计那些大嘴巴的也说过一些，就是那样，亦尘小时候受过伤害，所以，大脑有时候有点迷糊，但是，他绝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也很敏感，你。。。。。。明白吗？”不理低头的他，亦雪继续:“为了他，我什么尊严，脸面都不要，我要让他生活的更好，我不要他受任何委屈，所以，我一路走了过来。直到现在你看到的。亦尘我准备带他离开这个城市，明年四月，我就会在s市定居，因为亦尘依赖你，我见你也喜欢我家亦尘，所以，这个决定，我还是给你说说。”
　　“为什么要走？因为张区长会去当s市主管经济的一把手？”心，钝开，只为一个‘走’字，太突然，太意外，最直接的反应，他不想分开，不想和那个别扭的孩子分开，悻悻然，出口带着无比的嘲讽。
　　“你。。。。。。知道了？”一口茶，差点喷出，亦雪依然保持着自己该有的优雅，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沾上茶水的手掌。
　　“你的故事，早就不是秘密，再说，现在的小三，二奶什么的普及得很。只是。。。。。。。真心劝你几句，别让亦尘知道！他会接受不来！”缓和下来的他，意识到对方是亦尘的姐姐，真诚地和他来谈心事，他甚至懊恼刚才的口不择言。
　　“所以，我还在犹豫啊，自己该将他怎么办？他那样依赖我，我却干着让他失望的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亦雪反问的语气，情深意切，他顿时语塞。
　　“亦雪，这个。。。。。。这个。。。。。。”
　　“看来你也没辙，对吧？”亦雪将手指埋进栗色的头发，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姣好明丽的脸，好久一会她才抬头，无比的凄然在她那光彩的脸上蔓延开来，幽幽道：“这世道，谁能容得下他？谁能真正关心他，除了爱他的家人外，不会再有旁人了！”
　　“亦雪，你别太难过，亦尘知道了你这么无助，他会伤心的。”想要俯首在她耳边轻唤，可是，想到这是亦尘的姐姐，他又开始正经危坐。
　　“是啊，他会伤心，最爱的姐姐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最爱的姐姐干的，却是如此下贱的勾当！可是。。。。。。可是，我除了这张脸，这副身子之外，能做什么呢？依靠我微薄的力量，如果循规蹈矩的生活，怎么能够养活我们孤苦无依的两人？谁能知道我的苦楚？谁要嘲笑我，尽管来吧，我早就没脸了，脸皮能有什么用？我和亦尘要活命，我家亦尘要活的堂堂正正的，不被任何人瞧不起，只要他能安稳，幸福的活着，当姐姐的即使被人唾弃又有什么关系呢？”
　　“亦雪。。。。。。亦雪。。。。。。或许，或许，我能帮到你，真的。。。。。。”
　　“我家不要你的怜悯，我只是吐吐苦水，你别介意，别介意。”
　　“真的，我是说真的，你让亦尘来我家，我来照顾他，还有我妹妹和胡大妈，都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你有时间，也能回来看看，带他去旅游也成。”
　　“张大哥。。。。。。这个。。。。。。这个不太好吧？你以什么名义照顾他？再说，街坊们会说闲话的。”
　　“名义？他是我朋友啊，再说街坊们的流言怕什么？只要亦尘同意，只要你点头。”
　　亦雪的脸，肃穆沉重，她沉声问道：“真的只是朋友吗？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真的只是朋友！我保证！”咬咬牙，想到彼此分离的肝肠寸断，他更愿意，愿意在他身边，即使，作为一个路人也好，真的是这样。
　　他知道，亦雪不是普通女孩，她真的很懂得人心，知晓人性，尽管知道是个陷阱，为了亦尘，他愿意，他心甘情愿往下跳，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