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亦尘》野焰

11、chapter10

　　亦尘是第一次来到郊外，姐姐答应的几次都泡了汤，没想到今天意外的愿望实现，兴奋的脸掩饰不住惊喜，眼神开始熠熠闪亮，牵着张卿殊的手，也没在试着摆脱，边走边蹦跳。孩子的天性显露无疑，灵活的眸子，好奇地凝视着他鲜少发现的新事物。
　　“这是什么？这个会开花吗？那个。。。。。那个，好高啊。。。。。。”
　　“你喜欢吗？喜欢这里吗？”一迭声的询问，试图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张卿殊俨然在他的感染下，也快成了一个快乐的‘老孩子’。
　　“喜欢啊，这地上踩起来软软的，就像踩棉花，张哥哥，张哥哥，那个。。。。。。。那个藤会不会缠死那棵树啊？”一株还剩寂寂无几的金银花，死死攀附在挺拔的冬青树干上，一直纠缠直到顶端。
　　“不会啊，它们相爱，互相帮助，互相依存啊。”
　　“我懂了，就像我和我姐姐一样，很亲密，对吧？”
　　“这个。。。。。亦尘”蹲下来，张卿殊盯着亦尘的眼，亦尘飘在远方的眼，定格在他眼前，亦尘开始紧张，严肃的张卿殊，总是让他心里发怵，此时，他也不意外。他不在左顾右盼，望向他的眼，认真而虔诚。
　　“你姐姐她有她的人生，你。。。。。。不可能跟着她一生的，知道吗？你应该有你的人生，不依附着姐姐，全新的人生！”
　　“我只有姐姐，除了她，我没亲人。。。。。。”
　　“也许。。。。。。也许，你以后会有的，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他站起来，不去看亦尘微张的嘴，一头雾水的脸。
　　“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那脑瓜子懂这些人生狗屁道理么?真是，你看，哥哥，你吓着人家了。”走近，张卿颜甩给哥哥两个大白眼，拍拍亦尘的僵硬的肩，温柔的笑意，弥散在脸上，亦尘望着她，忽然感觉这姐姐其实还挺漂亮。
　　“我只是和他说说，他姐姐不可能一辈子都带着她的，他终究会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让他早点意识到这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一个孩子，现在懂这些干嘛？再说，除了姐姐，他还能指望谁？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她略高声的指责，亦尘默默地跟在身后，他隐隐觉得，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来？
　　心形，圆形，长方形，各式的树叶，染上深浅不一的黄，交错着，重叠着，排列着，盖满一地，风吹过，最上层的树叶洋洋洒洒，随风飘走，轻忽的去到四面八方。

　　“正因为他还是孩子，有些东西应该让他早点醒悟，才是对他最好的，他的姐姐，一直都是将他养在玻璃罩子里，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领悟不了更多的真善美，也应付不了随时都有的假丑恶。我倒认为，亦尘应该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他应该有权知道他他应该知道的一切！”愤愤然的他，让亦尘不敢走的太近，亦尘就是弄不明白，姐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张哥哥?让他现在处处都在针对他？

　　沉浸在自己懵懂的世界里，树梢间隙飘起的风，飒飒作响，像怪兽的叫声，此起彼伏。亦尘忽然好想回家，他害怕，他害怕极了。。。。。。
　　他使劲踢着脚下的树叶，试图依靠着这些，让自己渐渐胆怯的心，增加一些勇气，他踢着脚，甩着腿，划拉起地上一片片的树叶，看它们起来落下，再起来，再落下。。。。。。
　　嗖嗖划拉的右脚，不知被什么重物阻挡着，等到他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一声惨叫，让正在激烈争论的张家兄妹回头时，亦尘捧着自己的脚，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嗖的苍白，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张卿颜的脚步，从没走的这么快，甚至，他也从没觉得自己居然会是长跑的好手一名。看来，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爆发时可以冲破极限。
　　张卿颜跑不过，只好脱下碍事的高跟鞋，跟在后面拼命叫喊“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好不容易跑到停车场，还没等她回后座坐稳当，张卿颜一个狠踩，车拼命朝着前方狂奔。
　　张卿颜重重地摔在了前座的挡背上，尽管只是软软的后背，但是因哥哥车速太快，头部和后背的撞击实在太过激烈，她还是疼得咬牙咧嘴。
　　亦尘白色的棉袜，大拇指间已经汩汩冒着，滴在他灰色的地垫上，瞬间浸湿，成了一个不小的圆，鲜红一圈。
　　斜靠着，他已经快要撑不住，滑出了安全带的捆绑，手指死死地抱着脚丫子，企图缓解痛楚，指节鼓鼓指尖开始颤抖。可是，最后实在扛不住，他昏了过去。
　　“亦尘，忍忍，忍忍，快到医院了。”
　　“这孩子还真娇气，这么点血就昏了，哎。。。。。。”
　　“也许有晕血症，或者其他的什么心理疾病，你就不能少说一句？”朝着后面甩甩脸，张卿殊不再去理会妹妹的嘲讽，在路口等候区，拍拍他的小脸，亦尘恼怒地躲开，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刚才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有反应，就是好事，这小子，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大拇指外翻，甲缝撕裂，缝了三针。
　　张卿颜先行回家去，给他们准备中饭，张卿殊陪他，打完消炎针回家。
　　亦尘没有吭一声，尽管缝针时，连麻药也没上，他还是咬紧牙齿忍着，下嘴唇咬出了一圈深浅不一的齿印，他还是不愿喊出来。
　　姐姐不在身边，自己更应坚强。亦尘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这孩子还挺坚强的，没用麻药居然也不吭声。我看他估计他有点晕血症，作为家属的，要注意这段时间脚上不能见水，更不能下地行走，以免撕开针口子。随着观察，发烧要特别注意，还有加强营养。。。。。。”
　　“是，是，我们会注意的。”连连点头如捣蒜，张卿殊一一都记在心上。
　　勾着他脖子的时候，亦尘还有点不大好意思，可是，试着将脚跟落地时，钻心的疼痛让他放弃了逞强，只好任由他抱着，沿路几个迎面而来的病友，诡异地望着他，他只好将头偏向一边，手臂自然和他的胸怀保持一定的距离，闭上眼，不与理会。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你姐姐就没抱过你？再说，你这头发连脸都遮了一半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改明日，你这头发也该收拾收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姑娘哦。”
　　“我哪有？。。。。。。”亦尘伸出脖子，露出凸起的喉结，彰显自己正常的第二男性特征。
　　他狡黠的笑了。眼角隐隐的皱纹，瞬间跟着舒展开来。忽然，他故意想要逗弄他，将合拢的手臂慢慢放开，亦尘吓得尖叫起来，手臂更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身后，瞥过的关注，让他有了想加倍捉弄他的念头，交叉的手臂松松紧紧，紧紧松松，惹来亦尘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