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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皇帝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没过多久几道诏书从养心殿内传出。
      甄嬛晋为莞嫔、富察.仪欣晋为嫔,赐封号为“慎”、吕盈凤享用贵妃的待遇且成为了雍正朝期间后宫第一个拥有双字封号的“欣顺妃”。
      至于李静言则是手里的宫权则是还没有捂热就皇帝下旨被给剥夺了,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如今宜修最大的敌人是年世兰,因而也没有阻止皇帝,由着他去了。
      这边吕盈凤躺在床上养伤,宫里的消息却是不曾落下过的——年世兰因为自从小产之后一直没有身孕,认为宫中太医无能,所以想请外头的大夫给她瞧瞧。
      太后对此倒是没有反对。
      不过年世兰此举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太医院的太医嘴上都长着同一条舌头,外头的大夫进宫来,也必须得是同一条舌头。
      如果口型不一致,就会永远开不了口。
      因为被“咔嚓”掉了。
      第二天,皇帝给吕盈凤送来了不少治愈她胳膊肘上伤痕的药物——什么用一个绿地粉彩开光菊石的青玉小盒子装着的、打开一看却是一盒子清凉芬芳的玉露琼脂膏,听说祛疤最好是最好不过的了;还有用粉彩小盒装着的、可以起到凝结血痕的复颜如玉霜……
      吕盈凤正在把玩着那些瓶瓶罐罐就听到瑞儿来报,说是碎玉轩的莞嫔来了。
      甄嬛一进来就恭恭敬敬的给吕盈凤行了礼。
      吕盈凤知道甄嬛这是感激自己救了她的腹中的孩子。
      和甄嬛闲聊了一会儿,瑞儿又来报了,说是延禧宫的安常在来了。
      吕盈凤想了想,便也让她进来了。
      就算安陵容给甄嬛送带有麝香的舒痕胶又能怎么样?
      有她吕盈凤在,这些个腌臜东西就别想近甄嬛的身。
      春日的天气,安陵容只穿了一袭素淡的暗绿色宫装。近看,才留意到衣上浮着极浅的青花凹纹。发式亦是最简单不过的小两把头,饰一枚镶暗红玛瑙的平花银钗以及零星的银箔珠花,越发显得瘦弱似风中摇摆的柔柳,弱不禁风。
      “给欣顺妃娘娘请安,给莞嫔娘娘请安。”
      她的话甫一出口,甄嬛与吕盈凤惊得几乎脸色一变。安陵容素以歌声获宠,声音婉转如黄鹂轻啼,不料一场风寒竟如此厉害,使得她的嗓子破倒如此,粗嘎难听似漏了音的笛子。
      安陵容似乎看出甄嬛与吕盈凤的惊异,神色一黯似有神伤之态,缓缓道:“惊了二位娘娘了。陵容这个样子实在不应出门的。”
      甄嬛忙拉着她的手道:“怎么风寒竟这样厉害,太医也看不好么?”
      她微微点头,眼圈儿一红,勉强笑道:“太医说风寒阻滞所以用的药重了些,结果嗓子就倒了。”
      甄嬛怒道:“什么糊涂太医!你身子本来就弱,怎么可以用虎狼之药呢?如今可怎么好?我现在就去禀明皇后把那太医给打发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安陵容忙阻止甄嬛道:“姐姐别去了,是我自己急着要把病看好才让太医用重药的,不干太医的事。”
      甄嬛叹了口气:“可是你的嗓子这样……皇上怎么说?”
      安陵容苦笑一下,拂着衣角淡淡道:“风寒刚好后两日,皇上曾召我到养心殿歌唱,可惜我不能唱出声来,皇上便嘱咐了我好生休养,又这样反复两次,皇上就没有再召幸过我。”她的口气极淡漠平和,似乎这样娓娓说着的只是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事。
      甄嬛惊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都不知道。”
      安陵容平静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人人都知道呢?”
      甄嬛不由黯然,“可真是苦了你了。”
      两人相对而坐良久,各怀心事,吕盈凤也不吭声。安陵容忽然笑道:“尽顾着说我的事反倒让姐姐伤心了,竟忘了今日的来意了。”她起身福一福道:“听闻姐姐有身孕了,妹妹先向姐姐贺喜。”
      甄嬛笑道:“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呢?”
      安陵容又道:“昨日听说姐姐受伤了,吓得我魂也没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本来立即要赶来看姐姐的,可是我刚吃了药不能见风,只好捱到了现在才过来,姐姐别见怪。”又问:“姐姐可好些了?”
      甄嬛回想起昨天的惊吓,脸色便不太好看。安陵容见状连忙劝解道:“姐姐别生气,松子那只畜生已经被打杀了,听说慎嫔受了惊吓,为了泄恨连它的四只爪子都给剁了。”
      甄嬛摇了摇头:“我不是恨松子,我恨的是只怕有人使了松子来扑人。”
      安陵容微一低头,再抬起头时已带了清淡笑容,靠近甄嬛反复查看伤口,道:“已经在愈合了,只要不留下疤痕就没事了。”
      甄嬛摸着脸颊上的伤口道:“没什么要紧的,太医已经看过了,皇上也赐了药下来,想来抹几天药就没事了。”
      安陵容微微一愣:“皇上赏赐的药自然是好的,不过一来姐姐有孕不能随便是什么药都用,二来皇上赏的药有些是番邦进贡的,未必合咱们的体质,姐姐说是不是呢?”
      甄嬛想了想也是,遂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
      安陵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精致的珐琅描花圆钵,道:“这盒舒痕胶是陵容家传的,据说当年吴主孙和的爱妃邓夫人被玉如意伤了脸就是以此复原的。按照古方以鱼骨胶、琥珀、珍珠粉、白獭髓、玉屑和蜂蜜兑了淘澄净了的桃花汁子调制成。”她如数家珍一一道来:“桃花和珍珠粉悦泽人面,令人好颜色;鱼骨胶、蜂蜜使肌肤光滑;玉屑、琥珀都能愈合伤口,平复疤痕,尤以白獭髓最为珍贵,使疤痕褪色,光复如新。”
      画工精美的钵帽上所绘的,是四季花开的勾金图案。钵中盛的是乳白色半透明膏体,花草清香扑鼻。沾手之处,沁凉入肤。我不觉惊讶道:“其他的也就罢了。白獭髓是极难得的,只怕宫里也难得。白獭只在富春江出产,生性胆小,见有人捉它就逃入水底石穴中,极难捕捉。只有每年祭鱼的时候,白獭们为争夺配偶时常发生厮杀格斗,有的水獭会在格斗中死去,或有碎骨藏于石穴之中,才能取出一点点骨髓。还得是趁新鲜的时候,要不然就只剩下骨粉了,虽然也有用,但是效力却远不及骨髓了。”
      安陵容含笑听了,赞道:“姐姐搏闻广知,说得极是。”接着道:“本来还要加一些香料使气味甘甜的,只是我想着姐姐是有身子的人,忌用香料,所以多用了鲜花调解气味,这样姐姐就不会觉得有药气了。”说着递与我鼻下,“姐姐闻闻可喜欢?”
      甄嬛轻轻嗅来,果然觉得香气馥郁浓烈,如置身于上林苑春日的无边花海之中,遂笑着道:“好是极好的,只是太名贵了我怎么好收呢?”
      安陵容按住甄嬛的手,关切道:“我的东西本就是姐姐的东西,只要姐姐伤痕褪去我也就心安了。难道姐姐要看着我这样心不安么?”安陵容一急,说话的声音更加嘶哑,粗嘎中有嘶嘶的磨声,仿佛有风声在唇齿间流转。
      甄嬛听着不忍,又见她如此情切,只好收了。
      安陵容又嘱咐道:“姐姐脸上有伤,如今春日里花粉多灰尘大,时疫未清,宫中多焚艾草,草灰飞得到处都是,若不当心沾上了反而不利于伤口凝结,再者这舒痕胶抹上之后也忌吹风。姐姐不若蒙上面纱也好。”
      甄嬛感激她的情谊,笑着道:“这正是你细心的地方,太医也说我脸上的伤口忌讳沾了灰尘花粉的呢。”
      安陵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松弛,仿佛被拨开了重重云雾,有云淡风清的清明,微笑道:“如此就最好了。姐姐好生养着,妹妹先告辞了。”
      吕盈凤冷眼瞧着安陵容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和甄嬛“姐姐”长“姐姐”短的,等到安陵容走远后方才出声道:“把那舒痕胶给我看看。”
      甄嬛如今对吕盈凤很是信任——虽然还比不过沈眉庄,但还是依言把舒痕胶递给了她。
      吕盈凤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珐琅描花的圆钵,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倒是好闻得很。
      那舒痕胶晶莹近乎透明,颇有几分玲珑剔透的美感,吕盈凤用小拇指轻轻一挑,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好东西呢。”
      可不就是好东西嘛,加了麝香的好东西呢。
      “去把温太医和李太医叫过来吧。”
      温太医便是甄嬛身边的太医温实初;李太医是给吕盈凤安胎的太医,打王府起就给吕盈凤把脉看病了,吕盈凤与三个孩子平日里有个什么长病短痛的都找他,算是吕盈凤一路带着他从王府时期的新人小白到如今在太医院里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甄嬛彼时还是一个较为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因而对吕盈凤的此举感到有点儿懵:“娘娘……”
      吕盈凤冲她温柔的笑了笑:“你如今有孕在身,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温太医和李太医很快就来了,拿着那舒痕胶研究了半天,方才对甄嬛问:“娘娘可有用过这舒痕胶吗?”
      甄嬛摇了摇头,有几分迟疑:“还没有,难道这舒痕胶……”
      两位太医皆是松了一口气:“娘娘,那舒痕胶里有分量不轻的麝香,若通过伤口进入肌理,如同每日服食一般,且此胶花香浓郁,意在遮掩麝香的气味,若非懂得香料之人不能调配出来。”
      甄嬛听着,身上却是一阵阵发凉,恨意纠结在心头,胸口闷得难受,极度的恶心烦闷,耐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一地狼籍。
      温太医关切道:“娘娘恶心的厉害么?”
      甄嬛歪在椅上,笑得森冷而凄楚:“人更叫我恶心呢。我竟然还被她种种伪装打动,可不是世间最愚蠢不堪的人!”
      “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吕盈凤轻轻的给甄嬛顺了顺背,“你先把这舒痕胶收好吧,也许日后这舒痕胶可以帮上我们的大忙。”
      甄嬛点了点头:“多谢娘娘告知,甄嬛感激不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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