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缘》素金盏

14、厚缘

　　“抱歉，电话我挂了。”周鹏笑道，“因为马上到门外，所以不接了，免得浪费你电话费。”

　　方以代揣好手机：“的确是你能干出的事。”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顾晓坐在颜音另一边，周鹏坐在她旁边。

　　“不晚，菜还没上，不过已经点了，你们看看合不合口味？”颜音将留存的清单递给顾晓。

　　“我不挑，都能吃。”顾晓笑着将单子给周鹏，“你看看有没有要加的？”

　　一路赶过来，周鹏有点热，头上有薄汗，正在脱外套，闻言扫了一眼笑着说：“有辣味的就行。”

　　顾晓将清单放在桌上。
　　“挺饿的，怎么还不上菜？”周鹏问。

　　“我去催催。”颜音起身，一旁方以代先站起来，“我去吧。”说着慢步走了出去。

　　顾晓拉颜音坐下小声问：“刚才你和方医生聊什么，挺开心的。”

　　“随便聊聊，你们又没来，难道光坐着大眼瞪小眼？”颜音道，“他又不玩手机，要是不聊天，我自己玩手机，他在旁边看着，感觉像被监视一样。”

　　顾晓忍不住笑了一下。

　　“聊什么这么开心？”周鹏喝完一大杯茶，见俩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没什么。”顾晓笑道，“我说应该请方医生女朋友一起来，免得他一个人挺没意思。”

　　周鹏震惊了：“他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他告诉你们的？好小子居然不告诉我？”

　　顾晓只是随口试探，见周鹏反应，笑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想方医生这么优秀，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说完这句，察觉颜音在桌下扯着自己衣角。

　　周鹏恍然：“吓我一跳，还以为他有女朋友了，从前都没听他提过。”

　　“其实不知道也正常，你不是说以前不常见面吗？”

　　周鹏一想，觉得有道理，一会抽空关心关心他。

　　方以代回来了，仍旧坐在原位，他刚坐好，服务员陆续上了菜。

　　“开动了。”颜音笑道，“饿了就快吃吧。”

　　都是认识的人，大家也不客气，说一声就一起动了筷。

　　松鼠桂鱼、手撕包菜、麻婆豆腐、酸汤牛肉，方以代尝了很多，也吃了好几个串串，唯独麻辣兔头一直没动。

　　一转脸，发现颜音挽着袖子，右手带着一次性食用手套，抓着一只啃得起劲，见他望过来，没有半点尴尬，反而举着剩余兔骨问：“你吃不吃？要不要尝尝，虽然辣点，肉却劲道。”

　　方以代瞥了眼因为吃辣而变得更红润的唇，再扫了眼兔头。

　　以为他怕辣，颜音又道：“不怎么辣的。”

　　“好，试试。”说着戴上食用手套，取了一只兔头。

　　不是很辣，尚在他能接受范围，肉很有弹性。

　　“不错吧？”颜音将兔骨扔在一边的小盘子里，重新挑了只个头大的。

　　“挺好吃。”吃完一只，方以代退下手套，喝了两回雪梨汤。

　　“可以啊。”周鹏见方以代尝了兔头，声音稍大道：“记得有次也是请他吃麻辣兔头，不管我怎么描述味道，他就是不吃。”

　　“想留给你。”方以代说。

　　“得了吧。”周鹏撇嘴道，“还是谢谢颜音，请我们吃饭，忘记问了，你的新家在哪里，一会欢不欢迎我们去看看？”

　　方以代侧头问颜音：“你搬新家了？”

　　颜音邀他吃饭时并没有告诉他搬家的事，周鹏也没提。

　　“周五搬的，想着上次答应请你吃饭，加上搬家的事，就一起请了。”颜音大方承认这顿饭做了两件事。

　　方以代笑道：“嗯，挺节约时间的，新家在哪？”

　　“在四季云顶。”

　　“四季云顶？”方以代定定地望着颜音。
　　那眼神充满了意外、惊讶……

　　“怎么了？”方以代的眼神太奇怪，颜音不解地问。

　　“四季云顶？”方以代还没回答，周鹏喊道，“我记起来了，他也住在四季云顶。”

　　不会吧。颜音不敢相信：“青云路的四季云顶？”

　　阳城应该不止一个四季云顶小区。但接下来方以代反应否定了这想法，他笑道：“对，就是青云路的四季云顶。”

　　真的这么巧？想起昨晚闻到的中药味，颜音再次询问：“那你住几栋几号？”这次她心跳的有些快。

　　“九栋8-1号。”方以代见自己说完地址，颜音表情惊讶不已，“难道，你也住九栋？”

　　顾晓忍不住笑道：“不止九栋，她还住在8-2，就在你隔壁。”

　　“天，你们俩是约好的吗？”周鹏连东西也顾不上吃，喊着问。

　　颜音转头去看方以代，正巧方以代也转过头来，四目相撞，又即刻分开，眸子里都有些不明的意味。

　　“不是。”颜音解释说，“房子是我父母八年前买的，以前一直出租，最近才收回来。”

　　方以代也道：“这房子你知道的，我决定留在阳城那年买的。”

　　“我记得五年前。”周鹏重新开始享受美食，嘴里又不停道，“即使是这样，也真是缘分。”说完笑问顾晓，“你说是不是？”

　　“我也觉得太有缘，这概率放在阳城恐怕也只有你们俩了。”顾晓笑道。

　　周鹏赞同点头。

　　“那……昨天晚上闻到那股中药味，的确是他了。”颜音小声喃喃。

　　“是。”方以代听见了，“有点着凉，回来熬了点药喝，打扰到你了？”

　　“没有。”刚才的意外冲击，颜音已经平复，开始啃兔头，“也不是没闻过，你怎么感冒了？”

　　“到安城机场的路上突然下了大雨，没带伞。”方以代道，“谢谢关心，已经好了。”

　　哪里关心，就随口问问。

　　“我们现在是邻居嘛，相互关心。”颜音说。

　　一旁周鹏听见，插/口道：“对了，你们是邻居，一会回去就能一起走了。”

　　颜音默不作声。

　　顾晓笑着说：“也许一会方医生还有别的约会，你怎么乱安排人时间。”

　　这话让周鹏想起刚才讨论方以代是否有女朋友。

　　“对了，你一会有安排吗？要不要去约会？”周鹏问方以代。

　　“约什么会？”方以代反问。
　　“就是约会，和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说这话时，方以代特意看了颜音一眼。

　　颜音正低着头喝雪梨汤。

　　“有没有骗我？”周鹏开玩笑道，“这么多年了，都没交个女朋友？”

　　“我工作多忙你不知道？”方以代道。
　　周鹏一想也是，这小子以前是忙得见不到人，以工作为主，约吃饭都说没时间。也就是这个月才聚的多一些。

　　“是啊，以前难得约到你，今年你工作倒是轻松了，过一段时间就能见到你。”周鹏笑道，“既然一会没约会，那就别急着走，吃完饭去唱歌。”

　　“那个，一会我就不去了。”颜音举着手说，“你们去唱吧。”
　　“你怎么不去呢？”周鹏问。
　　“我觉得怪吵的。”
　　“我也觉得很吵。”方以代说，“去别的地方。”
　　“是挺吵的。”顾晓道，“还不如找个安静地方坐一坐。”
　　三人反对，周鹏独个也去不了，想不到什么有趣玩处，先顾眼前美味。

　　顾晓手肘轻碰了一下颜音。

　　颜音向她看过去，见顾晓朝她笑着，笑里的意思挺明显：方医生没有女朋友。

　　知道她是好意。可是，怎么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呢？海王也不会承认自己有别的女朋友，更何况……

　　“我想到了。”吃得起劲的周鹏道，“再有半个月就是清明，到时候有三天假，我们去爬山，然后找个平整地方放风筝吧。”

　　顾晓：“放风筝？”

　　“对，这季节最适合放风筝了。”周鹏笑道，“爬山能锻炼身体，放风筝又有乐趣，远离城市喧嚣，享受自然。”

　　“挺好。”颜音问，“不过清明要扫墓，你们不回家？”

　　“要扫墓。”顾晓道。

　　“就算扫墓也不用扫三天。”周鹏说，“这样吧，我们约好放假第三天去，地方我来找，去不去？”说完看向方以代。

　　“我可能要值班，恐怕没时间。”

　　顾晓和颜音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两人都说去。

　　“值班应该在前两天。”方以代改口说，“第三天有时间。”

　　“那就说好了。”周鹏显得很兴奋，“到时候可别临时说来不了。”

　　“去。”颜音和顾晓都说去。
　　方以代点头。
　　周鹏拿出手机一边搜索附近风景不错的公园，一边吃东西。

　　吃完饭，四人出饭店，顾晓和周鹏在前，颜音和方以代落在后面。
　　“刚才看你吃了很多麻辣的东西。”

　　“也不是很多，兔头和串串吃的多一点。”颜音道，“你老实说，麻辣兔头味道怎么样？”
　　“真话？”
　　颜音点头：“当然。”

　　“味道很好。”方以代道，“确实不怎么辣。”

　　“还以为你吃得很勉强，考虑大家口味，我特意写的微辣。”颜音问，“对了，安城都不吃辣吗？”

　　安城是方以代从小长大的城市。

　　“还好，也不是一点不吃，有的菜也会放点辣，不过不能和阳城比。”方以代道，“刚来阳城时，是同事带我熟悉，第一次带我吃火锅，点得微辣，告诉我一点不辣，没想到……”

　　颜音接道：“没想到，辣出眼泪？”

　　方以代笑道：“倒也没有，就是对‘微辣’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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