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百年又逢君》墨潇柒

168、番外二 （后知后觉）

　　若不是他的后知后觉，也许可以早于子骞一步喜欢上嬣婉，如果是那样一切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可事事终究没有假若。

　　那是他知道婉儿是女子身份的第一天，那个晚上他兴奋得彻夜难眠，他心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婉儿”。

　　他早早便等在了他们三人相约好的地方，他向着她来的方向左顾右盼，又局促地理了理衣衫，却未曾注意到她已然悄摸摸地窜到他的身后，猛然使劲拍了他一下。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她像往常一样冲他哥俩好的一笑。她的笑声清脆，如同银铃般悦耳。

　　他回首望去，一时间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美丽的模样。眼前的她，不再是以往女扮男装时的模样，她身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裙，清新脱俗，她的长发如丝绸般垂落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平添几分柔美与灵动。

　　他情不自禁看呆了，心中再次涌起莫名的情愫。

　　见她愣神看着自已，她大大咧咧笑着说：“怎么了，还看不习惯啊？”

　　她的眼角依旧带着她专属的明艳动人的笑，那张笑容似有穿透力一般直击他的心。

　　他忽而感到自已的心跳加速，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怔了半晌，随之，他面上有些发红，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婉儿，我，我有话同你说。”

　　然则她并未留心他神情的变化，而是急切得从袖口里掏出一支荷包，递到他的眼前说：“你的话一会再说，你先帮我瞧瞧，我绣得这个荷包可好看？若是你可会喜欢？”

　　她话音未落，他的脸早已从脸颊红到耳际。他怔怔的，待反应过来时不免有些羞怯，一切只因他误以为她的荷包是为自己而绣。

　　见他低头发呆，却不说话，她一脸纳闷：“齐玉，你发什么呆，你到是说话啊……”

　　“啊，”他连忙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好看，喜欢。”

　　“你倒是认真看看啊，你说子骞会喜欢这样的款式吗？我的绣工不好，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送的……”

　　她后来的自言自语，他已经听不清了，他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他的目光开始逃避、闪躲，他想离开，可是脚下却又像是被灌了铅似的。

　　他的反应她不明所以，误以为是他没眼看，于是无奈得叹气道：“当真绣得有这么不堪？你连正眼也不愿瞧？”

　　正当她有些失落的时候，子骞向他们这边走来，她紧张地将荷包揣进袖子里，而后面带潮红且娇羞地望向那个来的人。

　　这时他才发现婉儿看子骞的目光那样的不同，而子骞看她之时，眼里亦带着不同的光芒。那一刻，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后知后觉。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子骞笑盈盈地问着。

　　“没，没什么，”她收起荷包心虚的掩饰，将话题抛给愣在一旁的齐玉，“齐玉，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说吗？”

　　他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用撒谎来掩盖自已的失意：“我，我不记得了……”

　　“哪有你这样的人，跟人说的话还能忘记了，那明天约好去骑马你可别了忘记噢。”

　　她因为自已的小心思，将头埋得低低的，依旧没有觉察到他目光里根本藏不住的失落。

　　“哦。”他麻木附和着，但心里已打定成全二人的心意。

　　他想将萌芽时情感硬生生斩断，然而，她却不可遏制得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的土壤悄然生长。他越是努力忘记，可她的存在感却越发强烈。直到他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已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将她从自已的生活中剔除。

　　于是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将心埋进心底，用自已力所能及的方式，去表达去她的情感。

　　当他知道她进宫时，他去报考太医院。这让家人很震惊，从前是家人好说歹说他也不愿从医，如今的变化让家人都始料未及。

　　他从小听过父亲与母亲说过太多有关宫里的事非，知晓在宫里想要安身立命并非易事。而他所能做的，不过是不时陪伴着她，远远地看着她，尽所能护她周全，保她平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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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这身衣服好看吗？”

　　楚天本以为自已对她的感情早已释然，当景颜穿着婚纱站在自已面前，美的出尘脱俗时，他的心底终究还是意难平。

　　他目光闪躲，故意转开脸说道：“好看，美若天仙。”

　　他其实觉得她穿什么都美，只是她的美不属于自己。那个叫萧然的人很快就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而自已除了默默祝福，却什么也做不了。

　　“喂，哪有你这样敷衍的。你倒是认真看看啊。”

　　说着，她又跑到镜子前左顾右盼。似乎是终于安下心来，她脸上方才露出嫣然的笑意。

　　看着她嘴角上扬的这一刻，他突然懂了那个叫齐玉的男子的所有喜怒悲欢。他们虽然隔着时空，可他仿佛是最明白齐玉心思的人。

　　那个叫齐玉的人，为了能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和保全着她，一直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思深埋心底，这样她才能毫无负担，让他做她一辈子的朋友和守护人。

　　而他自己，也只有延续齐玉的使命，续写“成全”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