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海棠归》棠亦

6、鸣轻

　　躲是躲不过了，毕竟圣旨下来了，早晚是要成婚的。只是没想到溱王动作这么快。
　　叶蓁蓁终于舍得睁眼了。美艳的眉目锋利地吓人。“来的是何人？”
　　“回小姐的话，来得是溱王府的管家。”门外的丫鬟如实道，她似乎是被叶蓁蓁的声音给吓到了。说话时有些不易发觉地颤抖。
　　“小姐，你说这溱王也没来，你为何要去？”鸣轻似是有些不解，叶蓁蓁也被这丫头的话惊了几分。
　　这若是被溱王的人听见，多半会说她嚣张跋扈，连丫鬟也跟着主子一个样了。
　　“鸣轻，慎言。”叶蓁蓁冷眼瞧着鸣轻。“你话未免有点太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清楚。”
　　鸣轻默了片刻，随即立马笑道：“小姐别生气，鸣轻口无遮拦，日后不会了。”
　　叶蓁蓁起身，对外头的丫鬟唤道：“你先过去，告诉溱王的人，我片刻后就来。”
　　丫鬟脆生生地道了声是，连忙退下了。
　　叶蓁蓁看了眼镜子，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换上了许久未穿的粉衣。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不能太过于老成了。
　　鸣轻见了，立马吹捧道：“小姐还是得配这样粉嫩的颜色呢！”
　　“鸣轻，你跟了我几年了？”叶蓁蓁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鸣轻的手有些微不可查地颤抖，叶蓁蓁瞧了一眼，面上拂过一丝冷笑。
　　“回小姐的话，鸣轻跟着小姐已经有十年了。”鸣轻极力让自己冷静，熟不知她的嘴已发白。
　　“哦~原来已经有十年了。”叶蓁蓁微微眯眼，她本就长的比鸣轻要高，每次这样眯眼瞧她，都让她觉得叶蓁蓁在蔑视她，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地样子。
　　“鸣轻，你同我一样大，如今我要嫁人了，你呢？总不能一直服侍我吧？”叶蓁蓁笑了笑，伸手去撩开挡住鸣轻眼睛的一丝头发，神情有些温柔，但是一个待丫鬟极好的主子。鸣轻抿了抿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鸣轻愿一直追随小姐，小姐嫁人，我就同小姐一起去溱王府，此生与小姐为伴。”鸣轻声音都有些抖了，可面上却依旧是倔强的，她在赌，赌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
　　叶蓁蓁有些夸张地长大了嘴巴。看似好像很惊讶。“鸣轻，你真的打算如此吗？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不愿你此生都服侍我，我给你些银两，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如此可好？”
　　她又何尝不是在给鸣轻机会呢，鸣轻有问题，她很早就知道了，她总是和她说一些听起来并没什么的话，比如说‘溱王都没来，你为何要去。’听起来不过是很天真的话罢了。但如果按照从前叶蓁蓁的话大概也就真的不去了。倘若她真不去，溱王就会觉得叶家很看不起他，看不起他不就等于看不上文晋帝吗?不把文晋帝看在眼里，叶家又能活多久呢？
　　她到现在还在给鸣轻机会，不知不觉中也有三次了。
　　“小姐，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多少银两也比不上小姐。”鸣轻不知道为何叶蓁蓁这两天时不时就提出让她离开的话。她也不信向来蠢笨的叶蓁蓁能发现。曾今的叶蓁蓁也的确什么都信他，即使叶蓁蓁很聪明，对旁人都狠，也偏偏信她，对她来说可不就是蠢笨？
　　叶蓁蓁冷了神色，鸣轻跟着她确实已经很久了，她之前是很相信这个姑娘的，没想到竟是信错了人。“如此，没想到鸣轻可真是忠心。”
　　鸣轻不敢抬头看叶蓁蓁，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姐，不早了，可别让溱王的人久等了。”
　　鸣轻还真是笨啊，居然还没看出来她已经发现了吗?以为如今留在她身边她还会给她活路吗？“来人，将鸣轻带下去关在柴房。”叶蓁蓁冷眼看着鸣轻。“你何时也这般愚蠢了？”
　　鸣轻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叶蓁蓁，冷不防被叶蓁蓁的表情吓到了。她从未见过叶蓁蓁如此瞧过她。她有些慌乱地想说话，可看着叶蓁蓁的表情，她知道叶蓁蓁对她动了杀心。想说的话瞬间咽了下去。片刻后，她猛地站了起来，摸出怀中的匕首向叶蓁蓁刺去。
　　叶蓁蓁没想到鸣轻居然准备了匕首，看来鸣轻比她做的更绝。
　　“小姐对不住了！”鸣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这令叶蓁蓁有些惊讶，鸣轻向来温柔可爱，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匕首只袭面门，这是要至她于死地啊。
　　叶蓁蓁岂是那么好被杀的？好歹她的武功也不错，定然不会轻而易举被杀了。她徒手握住刺来的匕首，匕首应当今早被磨过。锋利的厉害。叶蓁蓁的手不免被划出一道口，鲜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
　　“这么锋利也不怕放怀里把自己给捅了。”叶蓁蓁冷笑一声，一脚踹向鸣轻腹部。“还有，杀人就杀人，谁教你的还要说一句话？言多必有失！”
　　鸣轻本能地叫了一声，叶蓁蓁的力道大，一脚出去，鸣轻不受控制地飞出去，背打在墙上，一抹鲜红的血已经从嘴流了出来。
　　她擦去唇角的一抹红，终于还是没了力气，手垂了下来。
　　外面的侍卫听到叶蓁蓁的话已经连忙跑过来了，可惜鸣轻动作太快。丝毫没有犹豫，侍卫进来时，鸣轻已经倒地了。
　　之前因为她觉得没人能伤害她，加上她也相信叶家人，尤其是鸣轻，所以并未让侍卫守在她的院儿里。
　　侍卫来的慢了些，也并不怪他们，只怪她过于信了旁人。
　　大概侍卫们也没想到进来看到的会是这个场面，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卫反应快，胆子也大些，上前去探了探鸣轻的鼻息。
　　“小姐，她还活着。”
　　叶蓁蓁难得地叹了口气。“带下去，关在柴房。好好看着她，若是她跑了……算了，你们好好看着就行。”
　　她本来是想说，若是跑了提头来见的，但她在众人眼里可是是温柔善良的三小姐。
　　……………
　　叶蓁蓁简单的包扎了手，现在不容她再上药了，快速出了门。
　　振风堂——
　　“怎么还不见叶三小姐？”李管家默默擦了擦汗，叶蓁蓁总不能不来吧，回去他可怎么交代？溱王可说了，婚期让小姐安排。
　　叶文才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同身旁的丫鬟说道：“去，再去请小姐过来。”
　　随后又笑着对李管家说道：“小女想来是以为溱王来了，好好收拾了一番，如此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