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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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
那瞬间，立原道造倒抽一口冷气。
坂口安吾对危机一无所知，他一字一板地重复：“不可让太川冬美和重力使有所接触，更不能提供相关消息。所以，我不能透露任何……”
“咔。”
世界好像错位了一瞬。
太川冬美手捧的玻璃杯，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仿佛正在承受这此生不能承受的重压。
坂口安吾感觉脑门上冒出冷汗，声音都不像自己：“……不过，如果您需要其他什么帮助，我很乐意帮忙。”
“……”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旋转的唱片机器，还在低吟浅唱着舒缓的歌声。
在足足十几秒的死寂后，太川冬美仿佛才如梦初醒：“没什么，不用紧张，我不会滥杀无辜。”
换而言之，只要不是无辜，就可以滥杀了么？
……也就是说，在刚刚那沉寂的几秒里，她是真的考虑过暴起杀人的选项。坂口安吾毛骨悚然，比起Mafia，到底谁才是更可怕的恐怖分子啊！
“恰好，我这里确实也有事情需要您帮忙。”
“什么事？”
坂口安吾预计，恐怕，这件事依然会和重力使相关，但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后，他也不敢直接拒绝。
但太川冬美委托的是另一件事：“你听说过，‘羊’吗？”
坂口安吾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情报：“我知道，横滨有一家羊肉火锅很有名气。”
“真的吗，那一定要去尝尝。”
“……”
坂口安吾谨慎地问：“我想，你刚刚应该不是想去吃羊肉串，或者羊肉火锅之类的意思吧？”
“不，不是。”
太川冬美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显然，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的分量极重，她不愿意被人窥探此刻的心情：“羊是一个组织。”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坂口安吾耐心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呃……”
“猎犬要铲除这个组织吗？”
“不不不！”太川冬美立刻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组织的成员都去了什么地方而已。”
“是横滨的组织？”坂口安吾下意识地分析，“港口Mafia基本上已经铲除了所有竞争者，只剩下高濑会和GSS苟延残喘。”
“羊不是黑手党组织。”
太川冬美哭笑不得：“只是一群孩子们相互帮助的组织，十年前，他们应该在镭钵街活动过。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帮忙查一查，曾经在羊组织里的孩子们，如今都还活着吗？”
“好。”
这和Mafia无关，应该不难查。
坂口安吾点点头：“好，有新情报，我会通知你。”
“非常感谢。”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坂口安吾给了两人新的联络方式。立原道造要前往异能特务科本部，接受一些基础的间谍培训。
太川冬美选择自由行动。
立原道造惴惴不安：“冬美姐不和我一起行动吗？”
“不去。”
她去异能特务科做什么？
异能特务科既不肯提供重力使的情报，也不愿意帮助她潜伏进港口Mafia里，那她去异能特务科做什么？
——专程给自己添堵？
太川冬美没有这种无聊的爱好，她将刚到手的身份文件装进随身包里，挂上新钥匙，再换上新手机卡。
新身份是小学老师。
“太川冬美”在外地上了四年大学后，返回家乡横滨，应聘上当地小学的美术老师。
这所学校真实存在。
美术老师的身份也是真的。
“那冬美姐打算去哪里？”
太川冬美将手提包甩在肩膀上，片刻后，他又将手提包摘下，规规矩矩地挽在小手臂上，同时，掏出化妆镜，将落下的几绺碎发重新绾齐。
立原道造毛骨悚然。
太川冬美合拢小镜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
——也就是，突然看见猛虎伪装成无害小猫咪而已。
立原道造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什么奇怪神色：“冬美姐，冷静一点啊，命令只是收集情报，不是大杀特杀……”
“我很冷静。”
太川冬美莫名其妙：“我也没那么冲动吧？动手之前肯定要确切的证据，而且，就算要杀穿港口Mafia，也得事先做好情报调查吧？”
立原道造冷汗淋漓。
她说了！她真的说了！
——杀穿港口Mafia，她是真的在考虑可行性。
“我分得清轻重，知道什么不能做。”太川冬美理直气壮，很可惜，她这话就和末广铁肠说自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样，没有任何说服力。
立原道造的注视着——他仿佛在注视着一只庞然巨鳄，借着泛滥地洪水，大摇大摆地游出动物园的铁栏杆。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
*
太川冬美返回人头攒动的街道。她，立原道造，还有坂口安吾分别从不同的时间点离开Lupin酒吧。
初夏的风很躁动。
太川冬美慢慢挪动，眼睛无意识地来回巡视，也不知道是想看到熟悉的事物，还是想找到更多不同。
时光改变了太多事。
不知不觉中，太川冬美慢慢晃荡到了最早的接头点。原本的港口Mafia的黑西装成员已经不见了，寻欢作乐的人群重新占据了这一片区域，灯影摇晃，音乐重叠。
太川冬美走进了这家酒吧。
酒吧内部非常宽敞。
许多俊男美女正在舞台中心摇摆身体，主唱是一位不知名的女生，穿着闪闪发光的亮片皮衣，一口烟嗓十分性感：“Everybody is talking how I can't be your love……”
太川冬美在人群里穿梭。
很快，就有人关注到她：“嘿，你在找人吗？”
“不！”
言语比思维更快，在太川冬美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慌张地否定掉这个事实了。
奇怪。
为什么要否定？
算了，这不重要。
太川冬美顺着说：“到酒吧当然是要喝酒的啊。”
男人不动声色地围住她，好像捕食者瞄准了猎物：“喝酒我熟啊，小姐姐喜欢什么类型的酒？”
太川冬美稀里糊涂地坐到了吧台上，换做往常，她早就已经掀桌子，一脚踹在这男人的屁股上了。但现在她不再是鲜血暴君，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普通人……
……这时候应该怎么做？
太川冬美很茫然。
茫然助长了对方的胆量。
他旁若无人地上了一杯烈性酒：“我最推荐这一款‘烈火玫瑰’的鸡尾酒……哦，对了，很烈，小姐姐你该不会不敢喝吧？”
太川冬美眨眨眼睛。
不敢喝？
活到今天，没人敢这么挑衅她。
“我懂得，你肯定在担心，我是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啊，只是想分享一点好东西而已。”
“坏人吗？”
太川冬美露出笑容：“我最喜欢坏人了。”
当他们露出马脚——
最后躺在太川冬美的脚下哭嚎，真就无比动听。
男人一时僵硬，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时候，鸡尾酒上桌。
太川冬美抬起手，将那杯色泽如火焰燃烧般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将空杯炫给对方看。
喉咙火辣辣地疼。
太川冬美啧了一声：“只有这种程度吗？”
好烦，只有这种程度，罪不至死啊。
这种小贼，扭送进警局，都是堕了她的名头。
男人鼓掌：“好酒量。”
“……呵。”
“干杯干杯！这一杯记在我账上，再试试这款……”
太川冬美眯了眯眼睛。
一杯酒下肚时，还没什么感觉。几分钟后，后劲涌上来，太川冬美眯了眯眼睛，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这时候，她手里又塞了一杯什么玩意儿，恍恍惚惚地吞咽下去。
哦。
还是酒。
奇怪，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喝酒？
她讨厌这晃动的光影。
也讨厌那男人鬼鬼祟祟想要碰到她手的动作。
……想剁掉那家伙的手。
不，不行。
对方罪不至此，她不能误伤对方。
太川冬美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松开，随着她混沌的意识，酒杯里的“烈焰玫瑰”也不断地回旋晃动，甚至凝聚出刀剑的锋芒。
“……”
“……”
“还看得清吗？”
“差不多了，六杯生命之水，可别真把人喝死过去。”
“有艳福啊。”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蠢……”
“……表情那么自信，也该社会给她上一课。”
四周，窸窸窣窣。
太川冬美无意识地将手伸入酒杯里，那半透明的酒水立刻如蛇般蜿蜒而上，覆盖在她的手臂上，形成一层波光粼粼的“皮甲”。只要她想，甩出这条“酒蛇”，就能将这些吵闹的声音全部毁灭。
就在这时，好像有人穿过了纷繁吵闹的人群，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大姐头？”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抹明亮的橘红色跳入视线。
*
中原中也愣愣出神。
眼前是一位气质温婉甜美的粉发少女，琥珀色的眸子仿佛浸泡在温水里，顾盼之间，波光粼粼。
很漂亮。
怪不得会被盯上。
但可以肯定的是，虽然背影很像，发色也一模一样，但眼前的少女应该不是中原中也认识的那位大姐头。
大姐头不会掉进这种陷阱。
——她只会一个不剩地这群人全都干掉。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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