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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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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君真的不愧是含光君,肃清这些优势欺人的仙家,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了。”
没有人甘愿一直被仙家压迫,只是做为一名凡人,没有跟修行者反抗的能力,徒有勇气也无济于事,只能为了家人而默默忍耐。如今有人为他们撑起了一天朗朗青天,凡人们当然也对蓝忘机感恩戴德。
“可不是。”有人附和后遥想当年:“唉,如果当初就是含光君当仙督,这些世家,就不会这样了。”
“那可说不定。”旁人亦有不同的看法,虽然同样觉得含光君适合当仙督,可是当时情况毕竟跟现在不一样:“当时金家昌盛,蓝家遭劫,正值恢复。若是蓝家人当仙督,只怕是众世家都不服。你看这夷陵老祖,不就是不愿从了金家,献上阴虎符,被算计到这个下场吗?真是比窦娥还冤,且当时他还被靠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呢。”
这不提江家还好,一提江家,好些人都急了,七嘴八舌的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屁!江家根本就没把夷陵老祖当作自己人,一有事就立马扔出去。”
“若含光君当时做仙督,人蓝家肯定倾尽全力支持。”
“说到底这江家,就跟金家蛇鼠一窝,丧尽天良!”
“对对对,你看他们两家,收了我们多少供奉,有几次真的替我们除祟的?还不是我们低声下气,送了一次又一次的礼,才愿意出手。”
“且除祟的时候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呢。”
“说起来,我祖父当年也是江家的人呢。”此话一出,倒惹了不少人的注目,纷纷表示:“哦?快说来听听?”
“当时的江家家主还不是江枫眠江宗主,而是他父亲江老宗主。”那人虽不过是在其祖父口中得知一二,但人一旦年纪大了,就爱提些旧事,再加上事关仙家,那人听得多了,也就对此记忆深刻:
“江老宗主在时,江家发展还算不错,对门人弟子也特别好。那个时候有个叫魏长泽的,也就是如今夷陵老祖的父亲,那可真是惊才绝艳,对江家忠心耿耿。”
有不知真相,听惯了云梦一带流言的人回了一句:“再厉害,那魏长泽不也还是江家的家仆吗?”
“哎,原本是家仆。”那人也不否认,不徐不缓的补充了后续:“后来人家为江家立下汗马功劳,已经不是家仆了。”
顿时,周围那些也听了半辈子流言的凡人百姓们皆大惑不解:“那怎么都说他是家仆?”
“嗨,还不是后来江枫眠娶了那什么眉山虞氏的虞紫鸢,整天幻想着,人家魏长泽的妻子藏色散人与他夫君有染,可不就拿着人家以前身份一直诋毁人家,这样就显着自己高贵了。”
提到藏色散人,又有一人跟着发言:“藏色散人啊,我听父亲说过,那可是修真界辈分最高的抱山散人之徒。那身份是何等尊贵,一入世,可是惊艳了整个仙门世家。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她,人家会不知?耻的去勾搭有妇之夫?莫说当时江枫眠未成亲时,藏色散人就没看上他,断不可能等人成亲后,反而对其青眼有加了吧。”
有年纪大些又记性不差的也提起了一点:“而且当时藏色散人已经成亲了。”
“说来,这当年魏藏夫妇到底在哪里夜猎身其亡,还真是没人知道啊。”若不是魏藏夫妇英年早逝,魏无羡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人庇护。虽然江枫眠当年收养了他,但到底不是真正的亲人,否则怎么会被人扣下带累莲花坞被温氏血洗,害死了江氏夫妇并小金夫人的名声。
“他二人修为在当时,应该是很高了吧。”虽然没见过魏藏夫妇,可是云梦一带,在藏色散人和江枫眠宗主的绯闻甚嚣尘上,闹得沸反盈天之前,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名声,可是一点都不差的。
再加上魏长泽能从家仆升为客卿,而藏色散人又是抱山散人之徒,若没出师,其师岂会允她出山。
所以,众人对魏藏夫妇的死因不免多加猜测,以至于再一次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最终,还没议出个所以然来,一人甩了甩手,叹道:“这,谁知道呢。”
虽然蓝忘机下令要捉拿江澄,可是并没有亲自率众前去。这一点倒是与他往日的身先士卒有异,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蓝忘机固然看不上江澄为主,却深知魏无羡与江澄自小一起长大,自己若亲手除害,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在自己和魏无羡之间埋下一根刺,蓝忘机也不敢赌。
即使魏无羡再恩怨分明,更十分清楚江澄便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是蓝忘机从来不敢是亲自动手的那个人。
所以,此战,蓝忘机交由聂怀桑来主持,自己倒是心安理得的呆在了云深不知处,一边与魏无羡你侬我侬,一边接收前方发来的战报。
只是从彩衣镇赶往莲花坞需要点时间,到达云梦之后,众修士们也需要修整,所以眼前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蓝忘机一点都不担心无法让江澄伏法,毕竟聂怀桑虽然战力不足,可是论起出谋划策来,他敢称第二,当世无人敢越过他称第一。
所以,在战事打响之前,蓝忘机并不需要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云梦送来的情报上,以至于他难道有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了。
正如蓝忘机会关心魏无羡一样,蓝忘机身上但凡出现小小的异常,魏无羡也同样能发现。更何况蓝忘机会出现异常,永远都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魏无羡,所以作为当事人……真的很难不注意到,蓝忘机时不时看向自己肚子的眼神。
魏无羡恍惚想起昨夜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对话声,只是今早起来后以为那是做梦,可如果不是呢?
无论是与不是,诈一诈就能知道。
魏无羡凑近来,跟蓝忘机胳膊挨着胳膊的坐在一起用饭:“蓝湛,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哦?”
一听这话,蓝忘机顿时不自在起来,虽然脸皮上看不出异样,但表情中却能瞧出不自在,连说起话来都支支吾吾起来:“有……有吗?”
“哪里都有好吗,从你今天起来开始,就不对劲了。”魏无羡咬着筷子,但发现这样子说话含糊不清后,果断取了下来,拿在手上挥舞:“你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见蓝忘机的表情显得更紧张了,魏无羡就知道自己昨晚果然没听错,兴致勃勃的问道:“是不是,昨晚那小龙崽子找你来了?”
蓝忘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听到了?”
魏无羡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对啊。”
“咳……”想到昨天自己傻呼呼的样子被魏无羡听到了,蓝忘机羞得耳朵都红了。
“来,先吃饭吧,等会你不是要忙吗?”虽然逗弄害羞的蓝忘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是考虑到现在在吃饭,如果怕蓝忘机羞得跑了,可就得不偿失,少不得亲自给他夹了菜,先将此事揭过去。
只是吃着吃着,又忍不住多一句嘴:“第一次见你孩子,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啊?”
魏无羡说这句话,其实纯粹就是有感而发,因为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梦境是真实的,自己肚子里怀着气运所怀的灵胎之后,也颇为不可思议。随之不可思议而来的是欣喜。
男人怀胎生子,是世人想都不敢想的奇迹,虽然古时候也有感气运而怀胎的传说,但那些怀胎中的从来都是女子,而非男人。可是,无论这个孩子是什么样的存在,魏无羡堂堂一个男子怀胎又有多奇怪……魏无羡的心中却知道,自己能得到他是有多侥幸。
因为魏无羡终于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诚然,蓝忘机会是他不离不弃的道侣,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自父母逝世之后的第一个亲人,这意味着魏无羡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再除了蓝忘机外就一无所有。
“其实,我第一次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看到蓝忘机深有同感的轻轻点了点头,魏无羡就想跟他分享自己当时的感受:“当时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都有点不敢相信。”
魏无羡一直都爱笑,自从听学初见后,蓝忘机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就一直期盼着能看到他的笑脸。那时候魏无羡的笑脸仿佛这个世界十分美好,才让他能如此无忧无虑。
然而世界美好,从来只存在于幻想中,现实却让他们越离越远,即使蓝忘机一直试图着追赶上他,可惜不得其法、不知内情,反而让他们每每相见几乎都以争吵做为终场。
幸而魏无羡终究是那个豁达的少年郎,在攻上不夜天之前,魏无羡终究还是愿意伸出手来,向他发誓,绝不会入魔。
那时候,魏无羡的笑脸已经开始带上了几分沧桑,人世的变化也终究没能如人所愿。
蓝忘机也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魏无羡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了,以至于也想试着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蓝忘机素来少言寡语,惜字如金,可是但凡发声都能直击要点,完胜旁人的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雄辩。可是他再字字珠玑,却依然在此刻变得格外的笨嘴拙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以至于半天下来,他只说了一个字:“我……”
“好了好了,别支支吾吾的啦。”魏无羡看得有几分好笑,却还是十分体贴的为他解围:“快吃吧,不然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