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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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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乾,你命不该绝,可是命这玩意儿,想来说不准,想来,他该来找你了。你且记住我说的话,莫要再走错路。费乾。” 那声带着遗憾带着伤感的警告从他脑海里荡出来,费乾揉了揉眉心,骂街的话抑制不住的想喷出来,自从那老头说完这个话消失后,他满脑子都是,费乾你命不该绝,他来找你了!娘的,什么意思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什么傻逼文学照进现实!
“哎!费乾,我听你妈说,你明天要请假一周啊?” 一个寸头的男孩扣过费乾的肩,另一只手还把玩着篮球,颇有几分羡慕的口吻。
费乾用手肘给后击了一下,揽过篮球,精准跳跃投篮,这才道,“羡慕啊,羡慕你他妈也请假啊!”
周旭嘿嘿一笑,“还是算了,我还要复习,我妈让考清华!”
旁边球场的人帮他们把球丢过来后,费乾小跑几步把球带回来,就听到周旭的清华理想,他笑出了声,“周旭,你拿什么考清华,拿你全年级倒数第十?”
周旭也不恼火,他拍了拍胸脯,“我妈让考和我考,还是有区别的,我努努力,争取一下去华北旁边的大专哈哈哈,到时候哥们几个还在一块!”
费乾瞅了一眼表,发现都已经六点多了,把球递给周旭,拿起挂在杠上的外套,“行了,走吧,去吃饭!”
周旭拎起小包,边走边把球装包里,“去吃奥莱烤串呗!那味道还不错!”
费乾点了点头,两人出了球场,就在外面扫了小黄车,前往了奥莱烤串。
费乾这人吧,长的真心不赖,是那种欧式俊美,眼睛特深邃。那眼睛盯着你,就会让你有种沉溺于温柔花乡,有种被他深深爱着的感觉。
这不,两人刚坐下点完菜,就有几个小妹妹羞红着小脸,羞答答的凑到费乾面前要联系方式。
费乾本来掏手机的动作一僵,然后把手摊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哎呀,我今想着打球,就没带手机,不好意思了美女们。”
周旭:……呵呵
眼瞅着美女们失望地离开,周旭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个傻逼,你这样啥时候才能脱单!”
费乾神秘的冲他摆手,缓缓地哼唱,“爱情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傻逼
周旭无语了,也不想再搭理他,转过身玩自己手机去了。
费乾这才拿出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他妈微信给他说,让他明天去奶奶家把礼上了,说公司这边突然有事,走不开了。
他回复了个哦。
费乾的奶奶去世了,他妈本来意思是明天两人一起去,结果突然有事,先让费乾顶上,她过几天去。
费乾从小就是他妈拉扯大的,没见过他爸,也不知道他还有个奶奶的存在,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点懵逼,他问他妈,“我咋不晓得还有个奶奶?”
然后他妈就一脚踹过来,说了一句,“我就不能有个妈?怎么,你妈我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然后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等了半天,终于烤串是上来了,周旭拿起一个肉串就往嘴里塞,被烫到五官都皱在一起。
费乾笑着说,“知道的是你喜欢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这烤串有什么血仇大恨呢。”
周旭嘿了一下忍着舌尖的灼痛咽了下去,喝了口水这才大着嘴巴回道,“你懂个球,这肉你趁着热吃进去简直就一个字,真他娘的爽!”
“你再这样下去,可能连大专……嘶……” 话还没说完,费乾就突然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毛骨悚然,感觉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瞬间坐直了身子抬起头,这一抬头就看到玻璃外,本该热闹的市街上,车辆人群消失,光秃秃的马路对面赫然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不清是什么样式,像是戏服又像是丧服。很奇怪,大白天他却撑着一把红色的纸伞,挡住了脸。虽说是看不到脸,但费乾总觉得他眼光就落在自己身上,跟个蛇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卧槽,这人脑子有病吧…” 费乾喉结滚动,他戳了戳玩手机的周旭,“你看外面,卧槽,有个人。”
周旭嘴里叼着肉懵逼的给后转看了一下,车来人往,下午的霞光打在马路牙子,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你脑子有病啊,马路上不都是人吗?”
“不是,你没看到吗……” 费乾揉了揉眼睛,重新投过去的时候,那人却消失了,车来人往。
“费乾,他该来找你了!你啊,命不该绝。” 老头声音又如雷贯耳的回响在脑海,费乾一下子没有想吃饭的食欲,暗骂了一声,捞起外套,起身,“妈的,不吃了,我回去了,你吃完也早点回去!”
任由后面周旭一声惊叹加卧槽,他还是不带回头的走了。
费乾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前面不到两百米有个胡同口,以前他们放学就爱从这抄近道,但大人们都不让他们走,说什么里面有个疯子,有病爱说浑话。
可是费乾见过,那人不是什么疯子,只是个瞎了眼的小老头,老头可惨了,一年四季都是那两身卦袍,都穿的起球了也不愿意脱,一天到晚拿着自己那破烂都掉絮的蒲扇左摇摇右晃晃。还特喜欢讲鬼故事,明明翻来覆去就那一个故事,费乾却总能听出不同的味道,他每次没事了就去小老头那听故事,人老头也不嫌他烦,每天也是等着费乾,直到前两天那老头不见了,听周围人说,是那小老头有个出息了的儿子,愿意把老头接回去,说什么给老头安享晚年。
费乾在老头走之前还去见过他,那晚老头没有再给他端上一小碟桂花糕,也没有再穿那身起球的卦袍,倒是穿了一身青色的布衫,加上小老头这一副文雅的脸,也就有来几分诗人那模样。
越想他越觉得瘆得慌,到了胡同口,他抬头看了一眼,里面昏暗暗的,打了个哆嗦,从旁边的大街上绕回小区。
他们家在六楼,费乾长腿一跨,进了电梯,看着合上门的电梯,他倚靠在角落,揉了揉眉心,但这电梯却迟迟不上去,费乾皱眉,娘的,这破电梯不会出故障了吧?物业也没通知啊?!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过他的面庞,费乾简直想骂街了,什么破电梯,投诉!一定要投诉!他也没多想,再次按下关闭按钮,不到三秒钟,电梯才缓缓上动。
费乾拿出手机,啧,又没信号,连带着一块投诉!这电梯是很奇怪,有时候信号满格,有时候信号一点是都没有。
费乾进了门后,先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叉着腿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他把沙发垫垫在头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开手机,玩着玩着,他就开始眼眯了,脑袋昏沉沉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甚至脸上时而也会有被抚摸的触感,温柔且小心,如同对待珍宝般。
“你可要认清路,莫要认错了。”
“我会等你的…我再等等…”
是梦吧,费乾耳边传来的旎语充满了伤心,连同着他的心都泛起一阵一阵涩意。周身仿佛被水包裹般,感觉水已经满过了他的头顶,让他胸口发闷,内心苦痛。
“哈!” 猛地一下,他睁开眼睛,胸口的闷痛感仿佛真实存在,费乾大口呼了两口气,这才发现居然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他还在沙发上,他妈昨晚没回来?他打开手机,收到了他妈的短信,说票买好了,赶紧趁早去。他也没多想,手敲了敲脑壳,起身去洗澡换衣服。那被他早已挤到旁边,毫无存在感的小毛毯不经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