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北方有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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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十七岁的我会不死思索地回答：“像师傅一样的女侠。”
“你师傅是谁？”
“洛遥啊。”
“你说的洛遥不会是‘京城第一舞姬’洛仙子吧？”
“对呀。”
她是我心中的女侠。
虽然我不曾见过她使过武功，但在我心中，女侠就应当是她那样子。
自从遭逢了失恋和那次意外，我便铁了心要学习一样本领，好跟酆沉曜一样可以补贴家用，以及，不嫁人也可以养活自己。
“你又来寻你哥？”一个小厮将我拦在了门口一脸摊上大麻烦的表情。
“不是啊，我是来找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
“洛遥，洛姐姐啊。”
“哪来的疯丫头，就你这黄毛丫头，洛仙子怎么会收你为徒。去去去，回你家等你哥去。”小厮一脸不耐烦地照例驱赶我。
“哦。”我有些失望地转身。
趁着小厮没注意，从他的袖子下溜了进去。
“嗳，逮住她！”小厮在身后叫喊着。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拜师成功的第一天，这肯定是师傅给我的第一关考验。
如此这般，这是肯定会教我功夫的。
我一边跑一边咧嘴笑，心中洋洋自得。
京城第一歌姬的到来，让整个槐城似乎都变得蓬荜生辉。
酒楼只接待各地有钱有势的公子哥。
听闻此次“洛仙子”得以到访槐城，是为了一位在朝中得势的大人。
这样高级的酒楼布置当然和那些一般的酒楼大不相同。
我走在酒楼之中，只觉误入仙境。
到处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珠光宝气的公子哥，他们在婉转的曲调之中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我走在连地板都会发光的大堂之中，只觉有些慌了。
“.......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
”
歌舞台上，有一倩影端坐古琴前，随着袅袅琴声响起，一道女声响起，歌声宛转悠扬，如黄莺出谷。
“洛仙子不愧为京城第一歌姬，只是唯独这琴声独鸣，甚是寂寥。”座上一红衣公子首先发话。
话音未落，一道萧声倏然闯入，萧声悠扬，配着佳人绝妙的歌喉，眼前似浮现云影当空、与水平分秋色之景。
座下宾客无不屏息凝神，微笑，默叹，以为绝妙。
但见一位青衫公子举萧立于舞台中央，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雅然天成。
是酆沉曜。
于是我抱头鼠窜，迅速遁走。
没被认出来吧。
原来，酆沉曜在乐坊里是做这个。
我实在误会他了。
但是，他什么时候学会吹那个什么来着的。
真是古怪。
“你小妹又来了？”
在谢幕后，洛遥对笑着说道。
京城第一歌姬之所以被称为京城第一，还因为她容貌之绝色。
可惜这倾城之颜，似是对青衫少年毫无作用。
“她是我二妹。”酆沉曜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始终与洛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不去见她？”洛遥见他那木头样，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来见你。”酆沉曜语罢，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我是什么瘟神吗，怎么他说完倒不高兴了。”洛遥将一缕秀发拂至脑后，低声说道。
“洛姑娘，洪公子想见你。”一位随从打扮的人说道。
“见，当然见。”朱唇轻扬，她转身，洁白纱裙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曲线，她款款向那位红衣公子走去，每一步都似是走在云端，宛若仙子下凡。
——
今天没见着师傅。
我有些沮丧。
但是经过阿香姐铺子的时候，阿香姐送了我两个糕点。
她说，是铺子今天卖剩下的。
我瞧着那糕点做工精致，还没凑近就已闻到一阵诱人的香甜，一看就不像是会卖剩下的。
“阿香姐，你不怪酆沉曜了？”我问道。
“男婚女嫁本是你情我愿，我自知姿色一般，家室更是一般，沉曜自是喜欢比我更好的女子。”阿香姐说道。
她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生气，甚至，还挺有精神的。
“那就好，酆沉曜他不是坏人。只是，太像块木头了。也不知他会栽在哪个女子手上。”我说道。
“沉曜近日常与洛仙子共演，许是...”阿香姐此时才显出低落的样子。
“那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
“为何？”
“师傅曾与我说过，‘男人皆类犬’。我想，酆沉曜应该也包括在那个‘类’里吧。”我说道。
阿香姐像是被我逗笑了，摸摸我的头。
还是那棵桃花树。
但是此时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当我看到酆沉曜的时候，他是倚靠在一株光秃秃的树下的。
那画面，看上去如同老翁垂钓一般，有些凄凉，又说出的好笑。
“酆沉曜，这个给你，阿香姐送你的。”我十分大方地献出了我吃剩的一块糕点。
“往后，别再往那种烟柳之地瞎跑。”他接过糕点，却是突然塞进我的嘴里。
我不设防地习惯性咬了一大口糕点，差点没噎死。
眼前出现一壶水，我连忙喝了一大口，立刻呸呸地只往外吐渣，是一壶苦茶。
我愤然抬头，刚想斥责他这一不义之举，却见他的唇角微扬，眼底含笑，如微风拂面，桃花乍现，一簇一簇在我的心中绽开。
“酆沉曜，我突然觉得师傅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做不实了。”我不经大脑地说道。
“想什么呢。”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牵着仍有些迷糊的我往家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北方有狐
